我在青楼改作业_时绿【完结+番外】(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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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拂抿唇,犹豫一瞬,到底下定了决心:“你去找汪然,将他带来我处,等我从牢中回来与他长谈。”

  此言一出,蒋存与陈迟都已明了了她的意思。

  陈迟蹙眉点头,并不质疑;蒋存眉峰高挑,忍不住开口。

  “阿拂,汪然其人我并不如你了解,可你二人也已有多年不曾联络,如此行事,是否太过冒险?”

  他未说的话是,若要将她折了进去,怕只会让春海棠等人的处境更加危险。

  而且事到紧急时,他也定会弃车保帅。

  刘拂摇头:“我其实也只有十之五六的把握。汪然其人品性不错,只是功利心太强,怕也是被贺子寅以从龙之功诱了去……但贺子寅既能拉拢了他去,定也要分些权柄与他,不然汪然决不能尽信。”

  她轻舒口气:“既如此,那从汪然下手,就是最便捷的法子。”

  要不是对贺子寅的毒辣手段知之甚深,刘拂也不会兵行险招,走这步险棋。

  只是现在要再耽搁,怕真要将春海棠与谢妙音折进去了。

  刘云浮名声败坏不要紧,总会有翻盘的机会。

  但春海棠与谢妙音两个弱女子若因此有了暗伤,她怕是一生都会愧疚。

  只盼此时一切都还来得及。

  ***

  金陵首富的宅院极大,所幸刘拂曾来过几次,仍记得路径,便直接在蒋存的裹挟之下,来到了于维山的寝室之前。

  听着屋内靡靡之音,刘拂轻叹口气,拾起院外散落在桌上的玉杯,猛地掷在地上。

  “于老板,故人来此,可有空一聚?”

  她收敛了刻意压低的嗓音,清亮的声音冲入屋中,打断了于维山喊人护卫的话。

  “是……”半醉的金陵首富一把推开身旁的美人,踉跄着自己站起,理了理衣衫,“你们都从屋后退下,一个不留。”

  待院中变得寂静无声后,于维山才推门而出。

  他眸光晶亮,看着披拂着月光的刘拂,轻笑道:“候君已久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商人

  刘拂前来时一身男装, 并未刻意褪去。

  如她所料的相同, 于维山早已猜出了她的身份。

  就如之前站在贺子寅身边的汪然似的,当年与徐思年相同, 跟她私交甚密往来多时的二人, 绝不可能看不透刘云浮与刘碧烟之间的障眼法。

  只是于维山会早早等着她前来,却是在刘拂的意料之外的。

  不过对方既已叫破, 便是开诚布公不愿互推太极的意思, 刘拂也不惊惶,全按着原来的计划来。

  “那于老板应也能猜到,云浮来此所求何事。”她一揖到底, 伏首并不起身,“春老板当年救我于危难, 如今她身陷囹圄, 还望于老板代为疏通,使我见她二人一面。”

  于维山不想她会行此大礼,忙上前搭住刘拂双腕, 将人扶起:“区区小事,云浮何必行如此大礼。”

  确实,对于维山来说,施两个银子买通狱卒, 换刘拂进去见见春海棠二人,是连举手之劳都算不上的小事。

  可那是在安王一系并未插手,谢妙音杀人并非有意设陷的情况下。

  刘拂既不愿拖累徐大人,自然也不能将于维山蒙在谷里。

  她定定看着于维山, 正色道:“云浮不敢欺瞒,于老板应也能看出些端倪——这其中并非是一桩妓子杀客的命案这般简单。”

  于维山也收敛了笑意,点头道:“确实如此。毕竟数十年来,秦淮河畔都未发生过这般要命的案子。”

  “是以……”于维山停顿一瞬,轻叹口气,“是以从事发时,我便晓得事有不对。后来春妈妈被送入牢中,欲要伸手施救,也受到些阻力。”

  他面上带上了些抱歉的神色:“当日我也不敢妄动,只在那王姓少年去寻你们时,出了些小力。”

  话语诚挚,目露遗憾,声色俱全。

  将自己的功劳表达的简单明晰,又感情丰沛,绝不会引人丝毫不喜。

  于维山能凭一己之力,将本是二流的于家做成金陵第一富,不论是识人辩事的本事,还是唱念做打的功夫,都是一等一的强。

  除了曾经的交情外,所图不过一个‘利’字。

  这颗定心丸,非得斩钉截铁地送出去才行。

  “原是如此……”刘拂面露庆幸,拱手谢道,“若非于老板,怕云浮要抱憾终身了。待此事了结,我定携春妈妈与谢姑娘一同来谢过于老板救命之恩。”

  她正欲将方家的立场表明,就见于维山的眸色几不可查的闪了闪。

  刘拂心头一动,直觉事有不妙。

  只是于维山情绪掩藏的太快,让她再抓不到丝毫端倪。

  不动声色观察着于维山的表情,刘拂轻声解释道:“因科考将至,方小公子无法分身前来,是以救饶翠楼于水火一事,全权由蒋少将军与我负责。”

  在听到方奇然名号时,于维山眉头微拧,目露不忍。

  刘拂心中‘咯噔’一声,已晓得事有不妙,忙问道:“可是有哪里不妥?”

  “是于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于维山叹息道,“常听人言,深门显贵最是薄情,杀人事发后,饶翠楼之于方家,已是再无用处……我本想着只有云浮会来相救,没想到方小公子竟仁义至此。”

  绝非如此简单。

  于维山越是有意隐瞒,刘拂心中就越是不安。

  气定神闲的表面下,是为春海棠谢妙音担忧不已的内心。

  “这毕竟,是打了他方家的面子。”刘拂垂眸,放缓了声音,“打狗且要看主人,那人既敢对饶翠楼动手,便是对方家动手;对方家动手,岂不是……”

  岂不是与皇太孙不对付么。

  方家孤直世人皆知,贼子之心已昭然若揭。

  于维山怕是看透了其中的弯弯绕绕,才会如此毫无顾忌地出手相助。在示好于方家之外,更是示好于皇太孙。

  即便圣上年迈幼主年幼,但仅凭正统二字,就让图谋不轨之人前路上充满了波折。

  与涉世未深被一腔书生热血蒙蔽了的汪满不同,作为商场上的老狐狸,于维山自然晓得选择哪一方才是最有益的。

  “自得到你与张公子等人在清欢楼对上的消息,我便已晓得你今夜会来寻我。”于维山唇边溢出一丝笑意,并未让垂眸的刘拂看见,“不过是七拐八绕的关系,到底不方便我亲自出面,稍晚些送你至大狱前,就不能再送了。”

  想起早几日得到的消息,于维山抿唇轻声道:“狱中到底不比其他,腌臜非常,你独身前往,心中要做好准备。”

  刘拂沉默一瞬,颔首道:“我心中有数。于老板愿出面替我打点,已是难得的义举了。”

  “你孤身在京中,若真救得谢姑娘与春妈妈回来,又要如何在方公子面前自处?”

  刘拂微愣,从未想过他会有此一问:“方公子?这与他有什么关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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