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怀音小心翼翼地看着季时禹,许久,才小声问道:“所以,是槐荫集团要破产了吗?”
“……”季时禹原本酝酿的感动瞬间就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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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约仪式是在槐荫的厂区完成的。
槐荫集团管理层几乎都到场了,作为大股东之一,池怀音也必须到场,其实也不过是个形式,大家心照不宣。
办公楼上面在宣读条款、签约,她带着孩子在厂区篮球场玩。
天气很好,阳光的温度并不灼人,也不刺眼,一切都刚刚好。不足三岁的季慕池玩着比他头还大很多的篮球,玩得并不利索,厂里新来的工程师,好几个年轻的小伙子陪他玩,倒是不亦说乎。
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再抬头,就看到厉言修一个人,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两人的视线于空中相会,她微微皱了皱眉。
想了想,池怀音起身,准备抱起孩子离开,被厉言修叫住。
“怀音。”
……
很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和厉言修坐在一起说话。
公共的篮球场外,两人像两个学生一样坐在一起,视线落在球场上,心思却不是落在场上打球的人。
微风而过,撩动池怀音的碎发,她伸手捋了捋。
“我要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厉言修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池怀音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厉言修淡淡笑了笑,表情有些苦涩:“刚才签约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了你说的话,你说,你永远记得当年的我。真神奇,我自己是怎么忘记的。”
池怀音微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脚尖,许久才说:“宏诚是你的心血,能到今天的规模,至少在某些部分是成功的。”
“也许,宏诚真是毁在我手上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厉言修想通了其中很多很多事情:“你说,现在找回当初的我,还来得及吗?”
厉言修的声音落定,周围只有风扫过花树的沙沙声音。
池怀音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厉言修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来不及了。”
……
池怀音太专注和厉言修说话,连孩子不见了都没发现,等她回过神来,就有些慌了,也顾不上和厉言修说话。
她站起来在篮球场看了一圈,再回过身,刚要去找孩子,就发现季慕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们身后。
他绷着一张脸站在厉言修身后,不等他们说任何话,孩子已经握着粉粉的拳头,捶在厉言修的腿上。
池怀音没想到自家孩子会做出这么没有礼貌的事,吓了一跳,赶紧把季慕池拎了过来,拎到她身边。
“你怎么回事?怎么随便打人?”池怀音有些生气,没想到自家一贯乖巧的孩子会做出这种事。
季慕池小胳膊小腿的都在挣扎,嚷嚷道:“坏叔叔!坏叔叔!坏叔叔要勾走妈妈!要把坏叔叔打走!”
季慕池的话震惊到了池怀音,她皱着眉头训斥他:“胡说八道!这都谁教你的!”
不远处,一道熟悉到不能描摹的人影走近。
一步一步,那副痞里痞气的模样实在让人难以忽视。
池怀音的眉头微微皱起,嘴唇紧抿,抓着儿子的手没有放开。
季时禹走到池怀音身边,伸手圈住池怀音的肩膀,宣示着“主权”。
“是我。”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那场关键性的收购。
池怀音:其实我一直很奇怪,那么多汽车制造公司,为什么你一定要收购宏诚汽车,不尴尬吗?
季时禹:我收购了宏诚以后,厉言修就去日本,一去不回了,一劳永逸。
池怀音:……这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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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慕池:我在你的世界里就是工具!我到底是不是亲生儿子?
第74章 (正文完结)
厉言修卖掉了宏诚汽车所有的股份之后, 离开了中国, 去了日本,听说这次他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关于最后那一场乌龙, 他没有放在心里。
提起这事, 池怀音都要替季时禹害臊。
“人家就是随便和我聊聊天,你利用儿子去捶人家, 真的成熟极了。”说完,池怀音冷笑两声。
季时禹对此倒是满不在乎, 对于“大醋缸”这事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应该庆幸, 这世界上有如此在乎你的男人。”
“切。”
“再说了,我怎么知道他是随便聊聊, 还是拿了我的钱来挖我的老婆。”
“都结婚生孩子了,哪还有人等着要带我走啊? 难道你以为我是天仙吗?”
季时禹认真看了池怀音一眼,随即反问:“你不是吗?”
池怀音哽了很久, 觉得又滑稽又有点小暗爽:“……好吧。”
果然,女人是夸出来的。
厉言修走的那天,森城下了雷暴雨,他的航班延误了。
那天季时禹没有去厂里, 陪池怀音和孩子看电视。厉言修电话来的时候, 季时禹立刻一副黑猫警长的状态,一双眼睛目光炯炯地看着池怀音。
其实池怀音也有些不解,他为什么会打给她。
“喂。”
电话那头的厉言修轻声一笑,然后轻快说道:“今天下了很大的雨, 好像把一切都洗掉了。也许,可以重新开始了。”
池怀音看了季时禹一眼,想了想,没带什么情绪地说道:“恭喜你。”
厉言修大约也是料到了池怀音会是这个反应,也没有多说什么,“以后如果还去日本,一定要找我,我一定招待你。”
“好。”
站在一旁的季时禹听不到电话里在说什么,听见池怀音说了一声“好”,眉头一皱。他单手叉腰,一副不耐烦地表情对池怀音比了比手势,示意她把手机给他。
然后池怀音就真的把手机给他了。
“他要你来接。”
季时禹:“……”
关于厉言修在电话里说了什么,池怀音一直很好奇,但是问季时禹,季时禹什么都不说,问烦了,就很不耐烦地说一句:“他就说了句废话。”
池怀音对于季时禹的隐瞒很是不爽,但是他不说,她也不好去问厉言修,毕竟不方便,于是这事就成为一个哽,也不是多重要,就是让人好奇,久了没有答案,还挺吊胃口的。
其实厉言修真的没有说什么。
临走之前,他只是对季时禹说:“一定要好好对她,她是个好女人。”
这不是废话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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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购消息传出去的那一天,国外很多看好槐荫集团的基金公司,将槐荫集团的股票评级从“买入”改为“卖出”。槐荫的几大主要投资者也在之后的几天里连续减持,引发了槐荫集团的股市大地震。收购成功的第二天,股价一天跌了4元,跌幅超过20%,几天的时间,槐荫集团的市值蒸发了好几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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