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禹皱眉,对赵一洋的说法十分不齿:“她好像很怕我,每次见到我都恨不得要发抖,估计怕我找她麻烦吧。”
“这说起来你也有错啊,人家一个乖乖女好姑娘,你老为难人家干嘛?”
季时禹乜了他一眼:“要不是你要追她室友,我和她本来并没有什么交集,谢谢。”
一说到心上人江甜,赵一洋无赖的脸孔又出现了。
“那你还是要继续,让池怀音怕你,这样我们下手更方便。”
“滚——”
……
艰难的一个月终于过去,学校发了新的饭票和菜票,每人定量。
这一天,食堂的人都比往常多了。
下午阳光明媚,同学们已经早早在实验室就位。
池怀音作为班上唯一的女生,开学就在担任生活委员,从老师那拿了这个月寄来的信和汇款单,最后一个到了实验室。
将各个同学的信和汇款单分发到位,最后到了季时禹和赵一洋身边。
“你们的。”说着,将汇款单递上。
赵一洋拿到汇款单,第一反应就是恨不得飞出实验室去拿钱,要知道他月底超支,已经靠找别的同学东借西借度日很久,兜里就剩三块钱。
比之赵一洋的雀跃,季时禹倒是很淡定。
拿到了汇款单,随手揣进口袋里,季时禹的视线又落回桌上的实验材料上。
池怀音站在他身边,略微有些紧张地咬了咬嘴唇。
本以为他会和她说几句话,结果他那么专注做着自己的事情,这让她不由有些失落。
“那我走了。”她轻声说。
“嗯。”
季时禹头也没抬,黑而浓密的头发盖住了他的表情。
那之后,除了上课做实验,池怀音几乎看不到季时禹那帮子人。
据说男生拿了生活费,都会荒唐一阵,也难怪一到月底就一个赛一个的穷。
真奇怪,以前走在路上看见季时禹,都恨不得扭头要跑,如今偶遇不上,竟然还觉得有些遗憾。
这种柔肠百结的感觉,池怀音十分陌生,也非常不习惯。
晚上江甜有晚课,别的室友也要去图书馆。池怀音晚饭就随便对付了一下。寝室里一个人都没有,她不想胡思乱想,打算早些睡。结果刚一躺下,寝室的门就突然被敲响了。
池怀音爬起来开门一看,竟然是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孩。
“你是304的池怀音吗?”
“我是。”池怀音有些莫名:“你是?”
“楼下有个人叫你下去。”
池怀音有些诧异:“谁啊?”
“不认识。”那女孩说:“他就让我帮忙叫一下304的池怀音。”说完又低声道:“长得怪好看的一男的。”
……
池怀音披了件外套下楼。
还没走出宿舍,就看见不远处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想了几天,本想让自己冷静,却不想又冷静不了了。
银白的月光淡淡地,通过枝叶罅隙照下来,斑驳光影,都落在他身上。
夜风微凉,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他有神的眼眉,就那么看着她的方向,害她忍不住紧张起来,恨不得走路都要同手同脚。
池怀音感觉到心脏好像失序的琴键,开始乱弹一通。
“季时禹?你……你找我?”
季时禹站在女生宿舍门口的老榕树下面,那画面,看着一点都不真实。他看了池怀音一眼,微微挑眉,将一个冰冰凉的东西粗鲁丢到她身上。
池怀音险险接住,低头再一看,那块停走的梅花手表,赫然重新出现。
手表抵给情人岛那个民宿老板娘了,上次池父问到的时候,池怀音原本打算去赎回来的,可是情人岛还是远,她一直没机会去。
没想到……怪不得季时禹今天都没有去实验室。
其实这块表对她并没有什么特殊意义,即便它比较贵,但对池怀音来说,那不过是身外之物,要不是怕池父念叨,她根本不想去赎。
此刻,风吹得树影沙沙,季时禹就那么站在她面前,月光洒下,他的影子有一半落在她身上,好奇怪,明明没有接触,却有一种很亲昵的错觉。
他的表情坦荡得狠,表情依旧痞痞的。
“上个月的饭菜票,谢了。”
他转身离开,临走嘱咐她道:
“以后不要随便拿表抵押,现在这块表增值了,值七百了。”
夜灯朦胧,将那人的背影描摹得格外幽邃。
池怀音凝视着他离开的方向,甚至忘记了呼吸。
他刚拿了生活费,居然花了一百块钱去赎她的手表?值得吗?
那一瞬间,那种酥麻的悸动,像春天的花骨朵,忽而一夜绽放,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我看到一种说法,男人不该让女人流眼泪。
池怀音:废话。
某人:因为女人的眼泪都是脑子里进的水,如果流干了,男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池怀音:你什么意思?
某人懊悔不已:我当初真的不该让你哭那么多次!
*******
老季粗枝大叶,但是比较能戳中小音音软肋。。
第12章
在没有手机、电脑的年代,天黑后,大家都会干什么?
沉下心写日记,算一个吧。
池怀音一直觉得,日记是一个极好的、与自己对话的方式。每天睡前,她都会伏案写下一天的心情和记录。
活了二十一年,第一次,她的日记里出现了一个男生的名字。
因为羞怯,她甚至不敢写他的全名。
——JSY。
她写下这三个字母的时候,内心翻涌着一股又甜又酸的感觉,整个胸腔都被填得满满的。
这是文人墨客描述的爱情吗?
一个人的,也算吗?
那一夜,她是枕着自己的日记睡觉的,那个冒着粉红泡泡的小秘密,她悄然都带进了梦里。
江甜不是一个细腻的人,还是一贯的大大咧咧,她不知道池怀音和季时禹发生了什么。第二天放学,只是见她的手表又回来了,就随口问了一句:“你不是说这表抵押给民宿老板娘了吗?你去拿回来了?”
池怀音缩了缩自己的手,点了点头,不愿多说:“嗯。”
“怎么不叫我陪你去,你现在真的越来越神出鬼没了。”
“我看你这学期,好像上课比较忙。”
一声痛苦的叹息响起,“别提了,听说我们教授最近家变,每天都臭着一张脸来学校,我们都被他折磨死了”。说起这个话题,江甜就有吐不完的苦水,她瘫软在池怀音身上:“今天我们去学校外面吃吧,最近真的太苦太苦了,好歹要吃好点。”
……
森大门口也有几家小馆子,江甜最喜欢的是江南吴越特色的这家。离乡背井在外读书,也只有美食能让她解一解思乡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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