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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怀音走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季时禹都很颓废。
颓废到什么地步呢?戒掉的烟又复吸了,每天都要喝酒,不喝得烂醉就睡不着。
他甚至有些感激当时二次充电电池,在国内的一块技术空白。
因为他们就是开垦的一代,所以一切研究条件都很艰苦,几乎没什么休息的时间,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
池怀音刚走的半年多,因为太过痛苦,他也曾经想过,也许重新开始一段感情,是最快的治疗情伤的方式。
那时候季时禹一个同事的妹妹主动追求他,他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两个人一起吃过几次饭。
有一次季时禹喝醉了,那个同事通风报信,叫了他妹妹来照顾季时禹。
季时禹瘫在单位宿舍的铁架床上,整个人都有些放空。
当时时间已经很晚了,那个女孩给他倒了杯热水,拿了包准备走。
季时禹觉得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出去不安全,就随口说了一句:“这么晚,还要走吗?”
季时禹话没说完,本来是要表达,她可以到他哥那边将就一晚,可那姑娘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直接打断了他。
“不行,虽然我喜欢你,但是那种事是很慎重的,不能这么不明不白就交代了。”
“嗯?”听到这里,季时禹才明白她在说什么。
脑中突然就想到那个一点交代都没有,直接决绝离开的女人。
忍不住好奇起来:“是么?”
“当然了,每个女人都把那件事看得很重,尤其是第一次。”那姑娘单纯活泼,说话也大方,也许是因为没有邪念,所以说话也格外坦荡:“如果一个女人把第一次给人,只有两种可能。”
“哪两种?”
“第一,她很随便。”
“那第二呢?”
“她非常非常爱那个男人。”
……
池怀音走的时候,季时禹没有哭过,喝多了也没有哭过,一个人的时候也没有哭过。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是像他这样的男人。
可是那一刻,他的眼眶却红了。
他翻了个身,掩盖着自己那一刻的狼狈,对那个姑娘说:“你走吧,以后别来找我了,永远也别来了。”
……
也许等下去,池怀音也不会回来了。
可他还是选择了等。
不管是院里让他去德国、去美国,还是北都总院过来多次挖角,他都没有想过要离开森城。
他们在这里相爱过,她走了,他更不能走。
如果他们都不在了,那些回忆,就没有人来守护了。
……
*****
北疆的稀土开采公司和森城有色金属研究院一同注册了一家新公司,致力于电池的研发和生产。最近正在为工厂选址。
领导希望他们两个主要负责的人一起去看看。
工厂初步选址在森城的宝田区,从院里过去要坐专线一两个小时才能到。
那么长的交通时间,两个人却没有什么交流。
专线是去工厂区的,早晚上下班人多,工作时间,整辆车都有些空荡。
夏天的中午,阳光燠热,车厢仿佛被炙烤得发红的铁板,热得令人感到滞闷。阳光透过车窗照射进来,在车厢里落满斑驳,明暗分隔。
池怀音习惯性坐在窗边,此刻脸和胳膊都晒得发烫。
上车的时候,两个人也没有商量,池怀音先落座了,季时禹倒也没有避嫌,整个车厢那么空,他非要挨着她坐。如今把她卡在里面的位置,也不好出去,直挺挺在太阳下晒,她皮肤白,稍微一晒就开始泛红。
靠坐在位置上的季时禹,单手支着额头,侧着身子看向她,目光倦懒,半晌动了动嘴唇。
“你很紧张吗?”
池怀音被太阳晒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什么?”
季时禹视线不移,嘴角微微扬起,声音温柔得如同恋人之间的低声絮语:
“你以前看到我就会脸红,那时候我总是在想,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胆小的女人。”
怀念完过去,季时禹敛起了笑意,表情正经了起来,直勾勾盯着她。
“池怀音,我们之间的事,还没有完。”
“……”池怀音没想到晒太阳晒狠了,还能晒出这种误会,忍不住说:“你先起来,再说话。”
季时禹有些疑惑地起身,让出了位置。池怀音如获大赦,赶紧从那个太阳浴一般的位置逃了出来,移到了车厢中间荫着的地方。
车窗开着,热风也算能稍微解热,快要中暑的池怀音终于缓了过来。
看向自作多情的某人,池怀音嫌弃地说道。
“你能心如止水地和我一起工作吗?”她顿了顿声,领导架子十足:“不能,我就把你调岗。”
“……”
池怀音换了座位,季时禹才意识到她脸红的原因,原本还有些灿烂的心情瞬间黯淡了下去。
两人正严肃对视,公汽就快到站了,售票员尖细的嗓子喊了一声。
池怀音听到要到站,也没有再理会季时禹,直接起身,向车门走去。
季时禹跟在她身后大约两步的距离。
两人都有些心事重重。
公汽原本在等红绿灯,停得十分平稳。这会正好变灯,公汽突然启动,车开出去的那一刻,池怀音正在往车门走去,手还没抓住扶手,已经因为惯性猛地往后大退了两步。
季时禹在池怀音身后不远,因为自重比较大,力气又不小,车发动的那一刻,他眼疾手快就抓住了往后摔过来的池怀音。
池怀音终于站定,只是好死不死,直接撞到季时禹怀里去了。
夏天的温度那么高,公汽车厢里温度更是不言而喻。
两个人都出了些汗,此刻抱在一起,更是黏腻不适。
两人都是多年没有和异性近距离接触,这种猝不及防地靠近,还是让荷尔蒙在那一刻激增。
池怀音几乎是本能地要逃开,却被季时禹一把抓住。
他紧握着她的胳膊,低着头,以那么近的距离看着她的眼睛。
“我就不相信,你能真的心如止水。”季时禹的呼吸滚烫,喉结上下滚动。
顿了顿声,他几乎一字一句地说道:“反正老子做不到。”
无赖之相,一如从前。
作者有话要说:
【很久很久以后】
季家高冷儿子初中毕业的时候,是保送的市里最好的高中。
即便如此,儿子还是以全区第一的成绩,完成了中考。
季时禹去给儿子参加毕业家长会的时候,他的班主任才发现这孩子的父亲,竟然是大名鼎鼎的能源车掌舵人季时禹。
班主任激动地说:“没想到季慕池竟然是您的儿子,妈呀,我一直以为季慕池丧父!”班主任说完,自觉失言,赶紧补救:“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你们家儿子,常年把家长联系本的父亲栏都空着,我还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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