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太子殿下在离开后,暗自传音警告。他蓦然又愣了。
“走吧!苏摩闯入王宫大闹,如今那里真的是空荡荡的没人守卫了,”离珠却没有察觉,只是难耐地对着那个少年催促,“九嶷王已经被杀,世子青骏一定还在眼巴巴地等着我带回这顶金冠给他呢。”
说着说着,她眼里忽然有了再也压抑不住的大笑表情。
是的……是的,她,终于可以开始反击了!终于可以将那些践踏过她的人的头颅,一个接着一个踩到脚下!
她在大笑中落下泪来,无法控制的捂住脸痛哭出声。
“怎么、怎么了?”青塬怔怔的望着她,手足无措,带着怜惜。
“我太高兴了……”离珠抹掉眼泪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奔了出去,“我们走吧!”
※※※
第二玄室和第一玄室之间,被一条深不见底裂渊隔开。
盗宝者们站在裂渊旁边,望着断裂的金索发呆——地下翻腾着熔岩,足以让一切坠落的人血肉无存。而少主受了重伤,还在沉沉昏迷。如今,竟是没有人再来带领大家走出如此困境。
莫离和九叔在一旁低声议论,一时却无法想出适合的方法。
盗宝者的锐气在拿到珠宝的一瞬间被消耗殆尽,此刻也没了刚入地宫时候的那种一往无前的勇气,各个手里拖着大袋奇珍异宝,没有一个人再主动站出来请命冒险。
闪闪掌灯照了照裂渊,满眼的担忧:回不去了……怎么办啊?晶晶还在上面呢。
“你别急,有大叔在呢,“那笙在裂渊前驻足,低头望着底下翻滚的沸腾岩浆,不由吐了吐舌头,安慰着焦急的闪闪,侧头望向一旁的西京,笑,“大叔,你一定有办法的,对吧?你是剑圣啊!”
“死丫头。”西京刚刚在墙角坐了片刻,无奈地摇头站起,笑骂一句,摸了摸那笙的头,“我想先歇一下都不行?”
“别摸!别摸!”那笙跳了开去,不满地嚷嚷,“老被人摸来摸去就长不高了!”
那边九叔和莫离听得这句话,却齐齐惊喜上前,一揖到地:“请剑圣出手相助!”
“这个么……”西京却故意沉吟,不作答。
九叔老练,心念急转,望着西京陪笑道:“若得剑圣相救,我们愿将此次所得珍宝与剑圣共享!”
“这还差不多……”西京眉头展开,嘿嘿笑了一声,弹了弹手里的光剑,刚要开口,却被那笙抢了先。
“你讹诈人家啊?”那笙看不过眼,却发作了起来,“反正你也要带我离开这里,铺条路不过是顺手——人家的东西是拿命换来的啊!你好意思要?”
九叔连忙上前阻拦,连连作揖:“姑娘言重了,盗宝者一贯有恩必报,若得剑圣救命之恩自然会倾尽所有报答。”
“倾尽所有,倒是不必。”西京靠着墙,懒懒道,“我只要一样东西。”
“剑圣请说。”九叔连忙侧耳过去。
“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享殿里烛阴的骨架了。”西京倒不客气,施施然摊开一只手来,“它骨节里的二十四颗辟水珠,是你们拿了吧?”
“哦……是,是!”九叔倒是没料到对方提了这么一个要求,连忙答应。
在如山的珍宝里,比辟水珠珍贵的也不在少数,剑圣单单提出要这个倒是奇怪。他望了莫离一眼,点头示意。莫离连忙搜索行囊,在一个皮囊里摸到了那一袋辟水珠,双手捧出,交到西京手中。
“少了一颗。”西京只是随手掂了掂,便道。
“还有一颗在我这儿,”闪闪红了脸,从怀里摸出一颗鸽蛋大的珠子,却有些不舍,“是……是音格尔送给我的。”
西京笑了起来:“算了,你留着吧。反正也够了。”
那笙看不过去,气鼓鼓地开骂:“你还好意思抢人家小姑娘的东西?——这都是什么剑圣啊?吃喝嫖赌抢,简直无赖!”
“哒”,声音未落,一颗珠子忽然被扔到了她手心,她下意识地握紧,抬头却看到了西京懒洋洋的笑容:“给我好好收着这个吧……将来用得着。”
“嗯……啊?”握着辟水珠,那笙愕然。
“笨丫头,有了这个,以后你去鲛人那儿找炎汐就方便多啦。”西京没好气地弹了一下她脑壳,“我特意替你要来,真是不识好人心。”
“哎呀!”那笙霍然明白过来,连忙点头,满脸笑意,“啊,对了,拿着这个可以去水下!”
想了想,忽然又问:“可你另外拿了那么多,用来干吗呢?”
“当然是卖啊!如果一旦赌输了,还可以用来抵债——”西京坦然张开手来,得意地,“当然,我也得自己留一颗,将来好去镜湖复国军大营,喝如意夫人酿的醉颜红。”
“……”那笙望着这个人,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西京拍拍衣襟,把东西收好,站起来,“礼物也收了,该干活了!”
盗宝者唰的退开,让出一圈地来,想看看这个空桑剑圣如何跨越面前几十丈的裂渊。听说剑圣一门技艺惊人,分光化影、斩杀妖魔无所不能——但是,除非他有浮空术,才能越过那样深不见底的裂渊吧?
那笙也有点胆怯,望着底下沸腾的岩浆,拉了拉西京的衣角:“能……能行么?跳不过去的话,会掉下去的啊!”
转过头望着那笙紧张的表情,西京笑起来了,顺手摸摸她的头:“没事,掉下去了也倒是省事,连收尸都不必了。”
那笙更加紧张,连头顶被摸都没发现,紧紧扯着西京衣角:“那……那别下去了!我们把辟水珠还给他们好了。最多等臭手来了再想办法啦。”
“哈哈哈……骗你的,这点事情还不容易?我至少能有三种方法能解决。”西京大笑起来,转头指了指角落里不声不响探出头来的女萝,“喏,她可以随意出入地底,如果她愿意,完全可以从墙壁里潜行到对面,然后从那边接上断裂的索道。”
“噢……”那笙恍然大悟,看着面无表情的,手足上还缠绕着清格勒尸体的雅燃,蹙眉道,“可是她大约不愿意帮我们的——另外两个法子呢?”
西京耸肩:“一个当然就是我自己跳过去了。”
“那可危险……万一你跳的不够远,掉下去怎么办?”那笙望着翻腾着岩浆的地底,急急问。话音未落,忽然觉得怀里一动——竟是那个石匣子忽然间剧烈地动了起来,里头的断足不停地踢着封印的匣子,似乎急不可待。
“搞什么啊!”那笙嘀咕着,腾出手去捧住那个乱动的匣子,然而手上的戒指忽然间放出一道白光,刺花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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