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你在父亲面前要规规矩矩的,他不喜欢人这样随便,尤其还是个女人。”李蕙一本正经说完,又强调了句:“虽然你和美美长得一样,也不行。”
“……”銮铃暴汗,她竟成了一个行为随便的女人?
“还有,在皇祖父面前,你也还是他的贵妃。”
“……明白。”銮铃扯着嘴角点头,这小娃娃想的也太多了,她只是想当他娘,又不是当他的……女人……不等李蕙那离奇的小脑袋想出更多,銮铃已把手交给李蕙,龇牙咧嘴道:“快扶我起来,地上好冷。”
虽然很腰疼,可收服李蕙的目的达到,銮铃心情颇好,便牵着李蕙的小手往回走。余光瞥见李蕙的神情也颇愉悦,銮铃想逗逗他:“你父亲有没有想过再给你找个母亲?”
“哼,你以为父亲是那么随便的人?府里来了个萧裛琖已够让人烦心的,再来一个还得了!”
“……”銮铃无语望天,看来她不在的这些日子,李蕙的脾气暴躁了不只一点点。想想,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只紧紧拉住李蕙的小手,心中轻轻道:“我就是你母亲,我回来了。”
晚饭的时候,王纁儿看到李蕙对銮铃的态度大变很是不解,不过看到李蕙脸上有笑容,她自然也开心。三人——连上不会吃饭的李禤,是四个人——正吃得来劲,一个蓝色人影忽然蝴蝶一般扑进来,毫不客气地拉起椅子在桌边坐下。
小珠儿——这三字的惊呼正要脱口而出,銮铃生生咽回去,她不能让王纁儿和李蕙知道她的身份。可她不说,不代表小珠儿不会说……銮铃登时傻住……她怎么来了?
王纁儿也呆了一呆,望向銮铃,有询问意思。
小珠儿一双笑眸轻轻滑过銮铃,落在一旁的李蕙面上,闪出璀璨的光芒来:“蕙儿,姑姑来看你,你不开心么?”李蕙回之甜甜一笑:“姑姑许久没来,心中很是想念。”
“……”銮铃松了口气。王纁儿却是恍然,她来了之后直奔大明宫,并未见过小珠儿。却不知小珠儿和李蕙早已在庆王府熟识,感情甚好。
小珠儿和李蕙沟通过感情,才把目光落在銮铃身上,笑句:“早听说宫里有位娘娘和王妃姐姐长得一模一样,想来便是你了?真的很像。”
“呵呵,嗯。”銮铃抱之一笑。小珠儿又看向王纁儿,笑靥如花:“寿王妃好。”
王纁儿国色天香,有倾国倾城之色。小珠儿容貌虽不及王纁儿,可她眼中那水一般纯净的气息,举世无人能及,她此刻在王纁儿面前的这一笑,便不输于王纁儿半分。
王纁儿看的眸光一怔,便也笑了笑:“我们在温泉宫的时候见过面。”
小珠儿的到来让这一顿饭的气氛有点儿变化,原本銮铃和王纁儿都是围着李蕙和李禤转,后来变成了李蕙和小珠儿两个人尽兴的烛光晚餐。
他们姑侄俩说话很投机。銮铃和王纁儿便在一旁瞧着,不时互相望一眼,眼中有欣慰,也有感叹。晚餐结束后,小珠儿又陪李蕙玩了一阵子,李蕙困倦不已,便被王纁儿带回去。
銮铃这才把小珠儿拉到僻静之处,低声询问。小珠儿这才舒了口气,抚着胸口:“王妃姐姐,这是我头一次骗人,心里好慌好慌!”
“谁让你骗人的?”銮铃凝眉,这太奇怪了,好端端的,小珠儿怎么会这么晚还出现在宫里?
小珠儿似是心有余悸:“林雁白!他说我要跟他进宫,就得骗人,不能把你是王妃姐姐的事告诉别人!”
“林雁白也进宫了?”銮铃又吃一惊。
“他说找皇帝有要事相商。”小珠儿不以为意说完前面一句,第二句神情雀跃:“我今晚可以留在这里陪王妃姐姐睡觉!”
铃随手拉起小珠儿往寝殿走,嘴里琢磨着:“他找皇上有要事相商?”
小珠儿随着銮铃的手势往床边一坐,见銮铃转身要走,便一把把銮铃抓住。銮铃这才留意到小珠儿向来率真的神情里似乎有点儿为难,她想了想,才仿佛想明白:“你想洗澡,对不对?”
小珠儿摇摇头,仍抓住銮铃的手。她似乎欲言又止。
“那……你想干什么?”銮铃奇怪,以小珠儿的性子,应该没有“难以启齿”的事。
“我……”小珠儿缓缓垂下脸,眼中有一丝慌乱,神情有一丝窘迫,她把銮铃的手松开了。
“到底怎么了?”銮铃倒真的有点儿担心了,她也在床边坐下,反手拉住小珠儿,温声道:“有话就跟姐姐说,放心,姐姐不会告诉别人的。”
“那……”小珠儿抬眸迅速瞧了銮铃一眼,又深埋了头,小声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睡觉后,是不是会有小宝宝?”
“……啊?”銮铃彻底被小珠儿的问题惊呆。
见銮铃不明白,小珠儿有些着急:“像墨兮哥哥和王妃姐姐在一起那样。”
“……这事有点儿复杂。”銮铃挠头,这男女问题……她艰难地看向小珠儿,心中却猛然闪过一个念头,她心头一紧:“你,你和谁……睡过了?!”
下一刻,銮铃就想拍案而起,哪个混蛋这么没良心欺负这么一个纯真善良的女孩子!
小珠儿却是红透脸,点一点头。
銮铃的心沉了下去,怒火中烧:“那个人是谁?”
“王妃姐姐为何如此生气?”小珠儿不明白銮铃怎么了,一阵惊愕。她说罢,又小声道:“王妃姐姐先别告诉母亲。”
銮铃胸口剧烈起伏,紧紧盯着小珠儿,严肃地问:“那人是谁?!”
“林雁白。”小珠儿轻轻道出一个名字来,语调里有了一丝柔软,她有点儿羞怯地仰脸望着銮铃。
銮铃倒抽一口冷气。
銮铃绝然想不到林雁白是这样的人,他们好歹也相处过一段日子,她一直坚信林雁白虽来自花满楼,可骨子里有正气,并不轻薄好色。只是,小珠儿该是不会说谎的。
她辗转反侧过了一晚,却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就像明明相悖的两个论据,却偏偏得出了一结论来。
窗外透入青光,是天亮了。
柳儿忽而来到帐子外:“娘娘,皇上那边命人来见您。”
以为是要送她去潼关,銮铃一坐而起。可来到偏殿,竟是林雁白悠闲地倚在桌旁喝茶,神情和寻常无异。
瞧见她,林雁白也没起身,大咧咧一笑。銮铃却没笑,她摆手命周围的人下去,才步步来到林雁白面前。
“哟,这是怎么了?”林雁白仍混不以为意,随口问:“你来的时候没惊醒小珠儿吧?”
銮铃冷冷望着他,神态严厉。
林雁白被她看的头皮发麻,一面往嘴里灌茶,一面困惑,嘴里却笑句:“宫里的茶果然不同,味道甚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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