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的眼神让他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滔天的悲寂中含着的隐隐的不屈的光亮，那种光亮也让差点走入了万劫不复的黑暗中的他重新站起来了。
从此他对她的关注多了起来，越多的关注让他越难再将目光从她的身上移开，她就像是一个发光的太阳照耀着温暖着周围的人。
他渐渐知道她身上的剧毒，知道她每天要经历的剧痛，知道了她暗中在救济的人。
他不自觉的想为她做些什么，他彻夜的研读医术毒术只是想她泡药浴时能减少些痛苦，想有一天能替她解了让她痛不欲生的毒，他学习按摩之术只是想在她跑完药浴后浑身抽搐时能让她舒适些，他改进她喝的药汁只是希望药汁不那么的苦能让她喝的时候眉头能舒展开些。
只是慢慢他做的这些让她察觉到了，她和他走得越来越近，他那时每天都是开心的，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自己的身子，他悲痛欲绝，这样的他如何能配得上她。
于是，他躲她追，直到那天她在他怀里哭的伤心，说出那样的承诺。
他心动了亦心痛了。
或许，在一切真相大白前他可以给她带来短暂的幸福。
第十二章 两个男人的第一次对话
莫离看着潇然陷入了回忆，清冷的面上慢慢的染上淡淡的笑意，知道他回忆的定是和洛依有关的他不曾参与的人生，又看了一眼小鸟依人般依偎在他怀里睡的安稳的洛依，更是嫉妒了，“那些事你打算怎么办?”
潇然被打断了回忆有些疑惑的看着莫离，不知道他所说的是什么事。
“那三年，你是打算告诉她还是瞒着。”
潇然身子一颤脸色一下苍白的再无任何血色，“你知道了。”低下头有些悲凉的笑了起来，“你是知天下的主人知道那些也是理所应当的。”
莫离看到他这样忽然有些后悔提起来这种事，“不说这些了，我···”
“你喜欢她，对吧?”
莫离看向洛依的眼中满是温柔，“是，莫名其妙的喜欢上了。”
莫名其妙吗?任何事情都有它的原因，潇然不予置否，“在我离开后好好的守护她，不要再让她受一点委屈。”
“你要走?!”看着他苍白的脸又问道：“你是打算告诉她了?”
潇然摇摇头，“告诉?这种事怎么说?”伸手抚着她的黑发，“这种事也瞒不了多久，她会自己发现的。”更何况怀里这丫头查他查的有近十年了，有些事怕瞒是再也瞒不了的了。
“你舍得?”
“舍得又怎样?不舍得又怎样?”他终是没有办法面对她厌恶的眼神，就让他带着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度过后半生也好。
“或许，这些她并不在意。”莫离自己说着都觉得苍白，这种事只要有爱谁能不在意，更何况是洛依爱他爱到骨子里。
莫离还想再说些什么，只是看着潇然垂眸没有在说话的意思，叹了口气身子一歪躺在毯子上也闭上眼睡了去。
洛依是被一阵饥饿给闹醒的，早上因为她的心虚并没有吃多少，伸了伸懒腰眨了眨眸才觉得不大对劲，一抬头便坠落到潇然清冷略带笑意的眸中，这才想起来她趴到他的怀中睡着了，“三师兄，我饿。”
潇然笑了笑，“那先吃些糕点垫垫肚子吧。”说着伸手去拿糕点，胳膊抬了几次却没有抬起，被洛依压的太久麻麻的有些刺痛。
洛依忙坐直了，伸手去揉他的胳膊，“被压的痛了，你怎么不换个姿势?”
换个姿势你会睡不好。
潇然笑着不说话看她为自己按摩着胳膊，洛依按着说道：“我这按摩之术还是跟你学的呢!”
“当时你在我泡完药浴后替我按摩还以为我昏过去了不知道。”洛依嘿嘿的笑着：“其实，在这之前我就觉得不对劲，每次泡完药浴我总是肌肉酸痛，可是有几次却一点也不疼，我还以为我疼着疼着疼习惯了，后来泡药浴感觉也没那么疼了，泡完之后也不会马上晕过去，我才知道是你替我按摩，我才不会疼的。”
洛依柔柔的说着眼中满是感动之色，“你替我按摩的次数多了，我也就学会了，今天把我从你那里偷学来的按摩之术用在你身上，你也算有所值了哦。”
“是啊，值得。”潇然轻声的说道。
莫离躺着没有动，听着洛依柔柔的声音，感觉到他们之间淡淡的温馨之感，却没有一点的嫉妒，他仿佛看到十年前两个都受过生活给的巨大伤痛的孩童在一起相互鼓励相互取暖的场景。
这场景让他羡慕却再也嫉妒不起来。
这是他们感情如此深的原因吧，在最痛的时候的温暖是最深刻最难忘怀的。
“好些了吗?”
潇然尝试的甩了甩胳膊，笑道：“嗯，好了。”
洛依笑了，“怎么样，没有丢你这个师傅的脸吧?”说着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塞，“都快饿死我了。”
潇然看洛依狼吞虎咽的吃的狼狈，伸手为她倒上一杯茶水，“慢点吃，又没有人和你抢。”
洛依一手拿糕点一手端着茶，吃一块糕点喝一口水，当真是快活，吃了几块后往潇然怀里一躺，“唔，吃饱了真幸福。”
潇然掏出手巾轻轻的擦拭着她嘴边残留的糕点碎屑，“瞧你吃的这般不仔细，哪里像个女孩子。”
洛依享受着潇然的服务，觉得这日子当真是神仙才能享受的，因此潇然说什么她都傻乎乎的冲着他笑的开心。
“诶，对了，莫离那家伙呢?怎么没看见他?”洛依吃饱喝足了环视一圈却没看到莫离奇怪的问着。
潇然还没有说话，躺着的莫离一下子坐了起来，“您大小姐还能想起区区不才在下，真是令人感动啊。”
“那哪能把您忘了呀，把您忘了我们吃饭住店谁掏钱啊!”
“感情在您眼里，区区不才在下就是一银票子?!”
“没错，您真相了。”
莫离与洛依打了会嘴仗，他瞟了一眼车外忽然喊道：“停车!停车!”扭头又对洛依说道：“您老自己歇着吧，银票子要去吃饭了。”说着没等马车停稳掀了帘子便出去了。
洛依无辜的眨了眨眼，“他这是生气了?”
“他哪那么容易就生气了，估计是看到外面有客栈才叫车停下的。”说着去推她，“起来去吃饭。”
潇然和洛依下了马车才发现并不是到了城镇里，只是一个看起来颇为荒凉的地方，大马路边上一个用板子搭起来的棚子勉强作为一个小饭馆。
洛依眉头皱了皱。
潇然牵了她的手，“这附近并没有城镇，这是唯一一个客栈，凑合一下吧。”
洛依撇着嘴不开心，“我倒无所谓，可是你···”洛依觉得神仙似的他压根就不该在这么破的地方出现。
“我一个男人哪那么多的讲究。”说着拍了拍她的小脑袋，“走吧，别让莫公子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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