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南烟一手扶着牢门,一双好看的眼微微含笑,却不再温柔贤淑,只有清冷和倨傲,“凤灵夜,这地牢和南无寺的柴房比,哪个要好些啊?”
凤灵夜靠在墙头,闭目养神,没有回话。
看着她故作冷淡的样子,庄南烟嗤笑了一声,“依我看,还是你曾经刚入王府时,住了一晚的狗棚更好吧?”
“身下,不痛了?”只见凤灵夜幽幽地睁开了眼,不痛不痒地来了一句。
瞬间,庄南烟的脸就变得漆黑无比,本性也暴露无意,当即尖着嗓子骂了一句,“贱人,你还敢重提这事!”
凤灵夜没有搭理她,将目光转向了一边。
庄南烟怒火被点燃,厉声道:“将她绑上刑架!”
简萝看向云淡风轻的凤灵夜,心中虽然害怕,但这次是王爷做主将她关押起来的,她们只是过来按理审讯,于是看了一眼身后的两名壮汉。
两名壮汉迅速进入牢房,拎起凤灵夜就拖了出来。
刑架摆在地牢中央,底部是一池污水。
因此凤灵夜被绑上去以后,下半身便泡在了寒冷的地下水里,当即冻得微微颤了一下。
庄南烟眼里闪过一丝阴冷,退后一步,“给我打!”
壮汉立刻拿起刑架旁,一条带倒刺的鞭子,二话不说,狠狠抽向凤灵夜。
身体一阵痉挛,凤灵夜拼命咬住牙齿,硬是不让自己哼一声。
庄南烟却是发出一阵轻笑,“想不到你还挺有骨气。”
说着,她又看了一眼两名壮汉。壮汉继续开始抽打。
不一会儿,凤灵夜的白色里衣便已被鲜血染红,倒刺勾破的衣衫下,是翻出的血肉,触目惊心,血水顺着她的衣襟,缓缓流到了池子中。
每抽打一下,她的身体就自然地抽搐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鞭,只知道视线开始模糊时,他们才停了手,然后从池子里舀了一桶水,直接倒在了她身上。
池水里面放了盐,当即就像无数只虫子,狠狠撕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她面部紧绷,双眼冰冷,打湿的长发贴着脸颊,拳头紧紧握在一起,浑身因为疼痛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庄南烟看着她痛苦的模样,灿然地笑了起来,“凤灵夜,你昨夜反击我的时候,可想过今天的下场?”
凤灵夜知道,自己反唇相讥,只会引来她更恶劣的报复,可不说话,她也会毫不留情地羞辱践踏自己。
她昏昏沉沉的脑袋想了想,还是留口气,万一有人来救自己的时候,就差她这口气呢?
庄南烟见她不语,心中怒火难消,果然如凤灵夜所料,她亲自拿起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她身上,一边发泄,一边怒问道:“昨夜是不是你怂恿那名僧人闯入我的房间,是不是你故意将茶水淡化了药效!”
鞭子抽在肉上的声音,有些沉闷,又有些沙哑,“噼噼啪啪”的,有些渗人,让人头皮发麻。
盐水浸泡过的伤口,再被这么一抽,愈发让人痛得撕心裂肺。
纵然手脚已经发软,她却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
尤其是回想起昨晚被段君墨撞见时,他看到自己与僧人苟合时的愕然神色,她愈发变得疯狂而难以控制。
“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为什么......”
她双眼通红,凶恶的眼,泪流满面,“他爱的人,为什么偏偏就是你!凤灵夜,为什么你不去死?!”
衣衫尽毁,血肉模糊。
凤灵夜看着眼前这个失控又残忍的女人,只觉她可悲又可恨,嘴角微微一扬,声音沙哑难听,就像指甲滑过生锈的铁板,“他爱我,又怎样?”
他爱她,还不是将她关入地牢,让她生死由命?
他爱她,还不是一次次地助纣为虐,而无动于衷?
他爱她,却不能为她撑起一片天,抵不过他的称帝大梦,甚至还抵不过他种下十里桃林的庄南烟!
可这些,庄南烟不会懂,因为她要的,不是他的承诺,更不是他的维护,而是她奢求又永远也得不到的回报。
“你不要,那就给我!”庄南烟歇斯底里地喊着,扔掉长鞭,直接跳下水池,拔掉头上的簪子,一把划向她的脸颊。
惨白的脸,从眉间到下巴,一条鲜红的血痕,赫然印在了她的脸上。
凤灵夜已然觉察不到痛意,她只觉脸上湿湿黏黏的,眉头上渗出的血珠滴到了她的眼里,世界瞬间一片猩红。
她眨了眨眼,茫然而无措。
只见庄南烟手执染血的金簪,在那儿放肆地仰面狂笑,笑声疯狂而沙哑,指着她,极尽嘲讽,“这一下,我看他还怎么爱你,你又怎么勾引这世上的男人,怎么讨得太子殿下的欢心!”
两名壮汉,麻木地看着。
简萝死死盯着凤灵夜丑陋恐怖的脸,心中大快。
与此同时。
还在御书房浏览奏折的段懿轩,只觉心绪不宁,便和皇上告了假,提前回了太子府。
守卫一看是他,立刻将凤锦绣的话转达给了他。
他面色一沉,迅速让青染带着自己,赶往王府。
而此时的秋枫苑中,大家还在等着段懿轩,可宫姬月见府里实在是太过平静,心里不由得起了疑惑,于是立即让桃夭前往兰香阁一趟,观察一下庄南烟的动静。
没多久,桃夭便去而复返,面色苍白,“不好了,听兰香阁里的人说,沁妃早就去了地牢!”
☆、第80章 杀了段君墨!
“该死!”宫姬月低低咒骂了一声,有些气急败坏。
他怎么就没想到庄南烟这么快就开始动手了,现在他还在秋枫苑里死等着!
他转向桃夭,吩咐道:“你马上去找段君墨,我现在赶去地牢!”
桃夭点头,立马开始行动。
凤锦绣亦紧张地跟上宫姬月,一路赶往佛堂。
此时,佛堂底下的地牢中,凤灵夜早已奄奄一息,头发散乱在脸颊两旁,往下滴着血和水,狼狈而肮脏。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破国的那一日,她被人关进囚车,像一条狗一样被人贩卖、践踏,昏天暗日,食不果腹。
最终却是因为太脏,而被人嫌弃,接着才沦落到了京都。
“你不是会医吗?”庄南烟看着她恐怖血腥的脸,双眸精致而恶毒,“那我倒要看看,这条长长的疤痕,你又怎么去掉!”
凤灵夜的脑袋耷拉着,只觉脸颊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火烧了一样。
昏昏沉沉的脑海里,全是曾经受难的回忆,一时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在王府地牢,还是在夏国商人的囚车里。
庄南烟看着凤灵夜要死不活的样子,忽而冷冷一笑,“姐姐,你知道每当你让我为王爷开枝散叶时,我心中有多恨你吗?”
“我恨不能亲手扒了你的皮,喝你的血,”她用染血的金簪撩起凤灵夜脸颊的长发,仔细欣赏着她的丑态,“要不是你,王妃之位就是我的,王爷又怎么会只留宿兰香阁,却不碰我?”
说到这里,她双眼猩红,可悲又可怜,怒声吼道:“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你,没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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