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看着这个小家伙,唇角含笑,但没有冒然走过去。
“皇太孙?皇太孙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院子里,一个婢女看到小家伙以后,慌慌张张地小跑了过来,然后一手将他抱了起来,松了一口气,“幸好这门槛高,要不然你走出去,奴婢可就要被秀妃打死了。”
小家伙噗了噗嘴,似懂非懂,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十分讨喜。
婢女笑了笑,趁着夜色暗,偷偷地轻捏了一下,眼眸中带着宠溺,然后转过身准备离去,却看到了不远处的凤灵夜,诧异道:“你是?”
凤灵夜回神,笑着回道:“我是刚刚进府的。”
然后又添了一句,“刚才从藏香阁出来。”
婢女恍然,“你是来找秀妃的吗?”
秀妃?
她不认识,想摇头说自己只是恰好经过,这时,院子里传出一道熟悉温柔的声音,“韶儿,你又调皮了。”
听到这道嗓音,凤灵夜微微一怔,眸光湿润。
那人接过婢女手中的小孩,然后不经意地朝外面扫了一眼,夜色太暗,也看不清什么,以为是闲杂人等,也没有在意,转了身然后往院内走去。
“三妹?”
微颤的嗓音,带着一丝丝小心翼翼。
女子抬出去的脚步一顿,身子瞬间僵在了原地,背影一动不动。
凤灵夜看着她的反应,嘴角欣慰一扬。
此时,小家伙正是咿呀学语的时候,听到这两个字,也跟着脆脆地喊了一声,“仙恩!”
小家伙软软的声音,将失神的凤清兰拉回现实,她转过身,看向站在大门外的凤灵夜,眼眶微红,“二姐?”
凤灵夜眼眶一热,几步走上去,一把将她紧紧搂入了怀中。
二人相拥在一起,眼泪无声而落。
小家伙似乎被挤得有些不自由,但也乖乖地没有动弹,只伸出手,轻轻替自己的娘亲擦了擦眼泪,又给和自己娘亲有三分相像的凤灵夜擦了擦。
软糯糯的小手掌心,放在脸上,就像一个小肉垫一样,温温热热。
二人又不禁破涕为笑,凤清兰说道:“这里说话不方便,咱们进屋吧?”
凤灵夜点了点头。
自从段君墨将凤清兰的情况说明以后,凤灵夜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世上这唯一的亲人了。
没想到死里逃生以后,老天又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凤清兰早以为她们都死了,京都那边发生的事情,她一直都在默默关注,只想等自己羽翼丰满了,然后就将她们都解救出来。
没想到两年不到,她们都接连发生了不幸。
“二姐,你过得......”凤清兰想问她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可看到她胸口的伤,话语便止了下来。
凤灵夜不想她担心,“我过得还好,生逢乱世,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三妹你怎么样,那太子殿下对你如何?”
提到钟离阎雪,凤清兰神色有些复杂,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只叹了一口气道:“这府上的女人,也许就我过得还不错吧,所以应该算是对我极好的了。”
想起那样的钟离阎雪,凤灵夜也知道她是一言难尽。
对于凤母和凤锦绣的事,凤清兰都从别人口中打听到了大概,所以为了不勾起凤灵夜的伤心,也没有多问这件事,只好奇地说道:“二姐,你怎么来了这里啊?”
凤灵夜垂着头,手里轻轻抚摸着茶杯上的花纹,“御书房那场大火是我放的,可是并没有葬身火海,而是生死由命地跳进了护城河,后来是龙骨将我救了出来。原本我也打听过你的消息,也打听到了。可是见你过得还不错,有孩子有家庭,我不想让你重蹈娘和阿姐的覆辙,自私地让你跟着我受苦,所以就没有来打扰你的生活。”
龙骨?
凤清兰有些诧异,但也没有打扰她的叙述。
缓了缓,她继续说道:“后来,我在朝白城留了下来,没想到活着的事情,还是被段懿轩发现了。后来,他假意没认出我,设下一个请君入瓮的局。我欠了段君墨太多太多,明知这是一个局,也只得被迫出现。最后关头,龙骨又莫名其妙地将我带走,待我睁开眼时,已经是在太子府了。”
“龙骨并非是心血来潮这么做,”凤清兰坚定地看着她,“他一定是受命于太子殿下。因为他现在是太子殿下的人了。”
凤灵夜双眸微睁。
原来如此。
“可太子殿下为何要将我招入太子府?”她问道,接着似想到了什么,“难道他是想为钟离云报仇?”
凤清兰思索了一会儿,“阎雪除了自己的美貌和美人,无欲无求,对于朝廷上的纷争,更是不予理会,所以他和嗜权如命的钟离云,走得并不近,更不可能这么大费周章地为她报仇。”
说到这里,她转头看向凤灵夜,纳闷,“更何况,钟离云并没有死,他为什么要为她报仇?”
凤灵夜闻言,目光一沉,“她没死?”
她点了点头,想了想,“而且据我所知,就在前几日,你口中的段君墨也成了她的后院男宠。”
后院男宠?!
凤灵夜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脑海里不知不觉就想到了那个叱咤风云的男人,就这么乖乖地站在男人堆里,伺候着女汉子一样的钟离云的画面,甚至还有点想笑。
凤清兰不知道她和段君墨的故事,所以又将话题转了回去,“以我对阎雪的了解,他让龙骨将你秘密招入太子府,可能是为了他的病情。”
“他有病?”凤灵夜有些诧异,但仔细一回想,前一秒还能好好交流的正常人,突然就变成一个狂躁残忍的变态杀人魔,是有一点不可思议。
凤清兰对于自己的二姐,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就一五一十地将事情经过全都讲了出来。
原来钟离阎雪并非生来就这么情绪不稳定,他好像得了一种病,经常脑袋疼,而且也就一阵一阵的,就好像有东西在里面啃他的脑髓一样,让人的行为变得癫狂而不受控制。
这个病已经困扰了他四五年,几乎要了他的命。
明国皇上派人张贴皇榜,昭告全天下的大夫过来为他医治,但都是无疾而终,没人能说出他的病症,更没人能够下得了药。
“大家都说,这可能就是他喝了处子鲜血的报应。”凤清兰叹了一口气,“太子府的后院里,姨娘和妃子并不多,大部分都是他养的处子,每日都会割下手腕,供他饮血,保持他的绝世容颜青春永驻。”
凤灵夜虽然相信因果报应,但她身为医者,不可能相信钟离阎雪的病情是无缘无故而得来的。
“刚刚他发病时,差点就杀了他的大夫。”凤灵夜苦笑道。
凤清兰从怀里拿出一个玉质花囊,“我之所以能为他生下孩子,还能安然无恙地活着,都是因为当时我这腰上戴着二姐送我的花囊。后来我研究了一下,是这里面的一味材料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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