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到他已然站到了那棵枇杷树前,宽大的手掌轻轻握着树干,仿佛只要他稍一用力,这棵尊贵难得的树苗便会拦腰折断。
“停手。”她冷冷盯着他,语气不再恭顺温婉。
他抬起犹如寒冰的凤眼,一字一句问道:“舍不得?”
“它只是一棵树苗。”她紧紧盯着他的眼,强调道。
他手指收紧,修长的指节微微泛白,“但却能长成参天大树!”
“段君墨!”
眼看树干就快要被折断,凤灵夜眼眶微红,突然冷声低吼,“夏国江山你已经毁了,难道就连这棵小树苗,你也容忍不了吗?!”
他手指一颤,一双凤眼通红而愤怒,一把放开树干,语气森冷而可怕,“本王容忍不下的是什么,你难道不清楚?!”
凤灵夜一怔,只见他一把将她捞入怀中,双眼一闭,狠狠地吻了下去!
嘴唇忽然一凉,大脑一片混沌。
她猛地睁大双眼,却仿佛又没有了视觉,什么都看不见,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浑身知觉,只剩下了覆盖在她唇上的那抹柔软。
☆、第56章 他的女人病了,却要她熬夜诊治?
树干上的冷鸢一看,当即震惊得瞪大了双眼,脸色一红,瞬间转过了头,非礼勿视。
槐树下,微风拂过,斑驳的阴影在脸上摇曳。
她靠在树干上,腰被他紧紧搂在怀里,一双手紧张无措得无处安放。
他闭着眼,身子比她高太多,只得弯着腰,宽大的胸怀就像一棵大树一样,将瘦小的她完全笼罩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
顷刻间,她猛然醒悟,眼眸一冷,拔出腰间的匕首,瞬间划向他的脖子。
许是察觉到她的反常,他迅速朝后一退,匕首堪堪划过他的脸颊,擦破皮肤,渗出一滴血珠。
只见他食指指背一抚,看着上面的血迹,他冷冷扬起唇角,语气深沉复杂,“本王容不下的是什么,现在你知道了?”
她手指一紧,看着被她划破的脸颊,坚毅冷酷,一双灼热的凤眼几乎将她燃烧,她整个心绪瞬间乱如麻,对于他的所作所为和问话,她突然感到不知所措。
于是,她转过身,匆匆上了书房里的阁楼。
与此同时,皇城后宫中。
皇后悠闲地坐在竹条编制的长椅上,身旁是两名宫婢缓缓地打着扇子,屋子里还放着一些冰块,为这酷暑的夏日里,增添了一抹凉意。
一会儿,太监端来一碗消暑的莲子汤,在一旁伺候着。
段懿轩坐在她身旁的一个朱漆圆凳上,“母后找儿臣来,不知所为何事?”
“听说近日,你与七皇子妃经常走动?”她放下汤勺,微微抬眸,平静的美眸中带着一丝询问。
段懿轩微微勾起唇角,“见面不到十次,谈不上经常。”
“你打算如何做?”她拿起宫婢递来的毛巾,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
他对上皇后的眼,“母后的意思是?”
“凤灵夜不同于一般女子,你接近她,是为了什么?”皇后开门见山地问道。
段懿轩一时陷入了沉思,微微蹙眉,想了许久,才目色悠远地看向皇后,“儿臣认为,日后她必定会成为一个非常有用的人。”
“母后知道你的心思,”皇后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接近凤灵夜,只以过来人的语气,说了一句,“你与她结交,母后不会阻止,但切记一定不可对她动了心。她就是你父皇的一枚棋子,一枚棋子最终会沦为弃子。”
待段懿轩登基为帝,以凤灵夜的身份,是绝对不能进入后宫,污了他儿的名誉。
段懿轩凤目深邃,微微颔首,答应了皇后的忠告。
是夜。
西苑。
简陋而狭窄的卧室里,凤灵夜躺在床上,一手枕着头,望着窗外的月光,久久也难以入眠。
脑子乱哄哄的,心绪不宁,有一种烦闷、透不过气的感觉。
阿姐处境艰难,处处忍受着段瑞的侮辱和鞭打,母亲又在深宫受人威胁,三妹下落不明,不知是生是死。
如今,她和段君墨的关系又如此凌乱,中间又出现了一个段懿轩,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她也开始越陷越深,无法再轻易逃脱。
一时,辗转难眠,无法入睡。
王府另一端,锦泷轩的院子里。
段君墨穿着一身白色里衣,外面披着一件墨绿色的宽袍,负手站立在树下,望着天边的弯月,表情晦暗不明。
一直以来,他都能够十分完美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可独独面对她,他体内就仿佛住着另外一个灵魂,言行举止都不再是那个原来的他。
他对她的感觉,连他自己也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不是爱,却又想占有,一旦强行占有,又觉得心中空空的,仿佛什么也没有。
看着她和别人在一起,他心口就仿佛有一双手紧紧地揪着,让他无法忍受,最终所有的不甘都化作愤怒,伤害了她,自己却更加难受。
夜风,轻轻吹拂着他的宽袍,长发随风飘起,一双深幽的凤眼,写满了寂寥和迷茫。
少时,守门的下人来到了他身边,“王爷,沁妃出事了。”
他收回目光,微微蹙眉,“出什么事了?”
“沁妃从傍晚起就高烧不止,她怕王爷担心,就一直不让下人来禀报,大夫来看过了,吃了药,也不顶事,身边的下人不敢耽误,这才急急赶来禀报王爷。”下人低着头道。
他脸色一沉,什么也没有说,立刻就朝着兰香阁疾步走去。
兰香阁中,所有下人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有的去取冰,有的去打凉水,有的煎药,乱成了一团。
一看段君墨进来,奴才们顿时吓得慌忙跪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
段君墨没有理会,径直进入内院,来到卧室以后,只见庄南烟躺在床上,双眼微闭,脸色潮红,额头搭着湿毛巾,一手软软地搭在外面,一动不动。
他坐到一旁,拿开毛巾,伸手一探,果然像火一样烫手,随即看向跪在屋子里的婢女们,脸色阴沉可怕,“大夫呢?”
“大夫看过了,药也吃了,可沁妃就是不退烧,奴婢们什么办法都试过了,求王爷恕罪!”简萝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
“这么严重,现在才来禀报,是本王太过纵容你们了,还是沁妃太宠你们了?”他语气森冷,一字一句宛如刀锋,吓得下人们直呼恕罪饶命。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立刻看向简萝,“你马上派人去太医院请御医。”
“王爷,您忘了吗?经常为王爷和沁妃看病的,就是从太医院里出来的老御医,他多年经验都没有办法,宫里的年轻御医又岂会有办法?”简萝紧紧皱着眉头,一副火烧眉头的模样,思考了一瞬,探寻地问道,“不如王爷让王妃来试一试吧?皇后的顽疾,宫里里御医都束手无策,王妃却轻易治好了,也许她也能为沁妃退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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