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干脆反身拉着包和我朝着缴费处门口冲出去,我吓得快绝望,用尽全力把抓着包身抢向自己这边,让旁边的护士也一起帮忙。
二伯见我死不放手,他的拳头又高高举起,直接朝我脸上砸下来。
这一回我没能躲过,却也没有遭殃,一切在二伯“啊”的惨叫一声之后,停息了下来。
因为,他的手腕被人给钳制住了,并且让他吃痛得松开我的包。
拿回包的那一刻,我松了一口气,也再度提了一口气——钳制住二伯的人,正是我千不想万不想遇见的傅言。
“啊啊啊!松手放手!”
二伯惨叫连连,哀嚎得满脸丑态,五官皱在一起,腰都扭曲的弯着。
傅言看了我一眼,表情仍是冷漠,再是挥开二伯手臂,将他朝门口的方向推过去:“有我在,动她试试。”
“妈的!”
二伯吃瘪之后,不仅没有放弃,反而从门口再冲过来。
本身傅言身形比较高大,没人敢在他面前动手,二伯在他面前外形已经弱势,再冲过来是以卵击石,直接被傅言抓住拳头,朝他脸上打了一拳,落得个眼冒金星倒在地上哎哟呻吟。
周边都是鼓掌的声音,纷纷为傅言喝彩。
傅言朝我走来,看了下我的情况之后,竟是语气温和的问了句:“你怎么样?”
医院不大,缴费处又在医院大门旁边,会被他撞见这边有人在争闹正常,只是没想到他会伸出援手,尤其听到那句‘有我在,动她试试’的那一瞬间,我的心窒息了下,是一种很奇怪不明所以的窒息,等到他上前问我怎么样时,我还处在那句话里,隔了两三秒才说:“没事,谢谢。”
就在这时,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声“小心”,我朝着声音转头过去时,看到从地上已经爬起来的二伯手上拿着一个热水壶,张狂的叫喊。
“让你不借我钱!让你不借我钱!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好受!”
他拿的是交费台正在烧的电热壶,打开壶口对着我,将热水给泼了过来。
我只看到冒着热烟的水气在空中横行,还未躲闪过去,傅言把我护在怀里,朝一旁退开。
水还是有几滴溅到我的脸上,热辣的烫意生疼,下意识的蜷缩自己,脸颊贴到了傅言的手臂衣服,又烫得不得不偏开头。
当下,我便知道热水没泼在我身上,泼在傅言的身上了。
傅言带着我朝旁边移去,我看到二叔还想拿其他东西砸过来,傅言再拉我一起上前,抬起腿一脚把二伯揣在地上,用脚踩着他的胸口让他不能动弹。
门口届时进来两个穿黑西服的男人,将二伯给拉扯出了缴费处。
这一回才总算把二伯给制服住,我心有余悸,意识到自己被傅言揽着,无心去记挂此时的亲密,忙把他手腕抬起来查看,他的衣袖整个都是热烫,左手的手背被烫的已经通红……
*****
得亏傅言穿得是西装,以至于隔绝了些许热水,手臂没事,但是他的左手手背还是被烫伤,上面冒出了点点的红色疹子,看得让人后怕,直到医生上了烫伤药,再包扎起来时,我的担心才减缓。
再接着医生交代完注意事项之后出去,只剩下我和傅言在病房里面。
他的外套湿了,在等他底下的助理送衣服过来。
我的处境窘迫,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却还是又被他救了,不跟他慰问就走人,实在是没良心,咬了咬唇,我勉强露出笑和他说:“花了多少医药费,等下我去交,谢谢你救我。”
“不用。”他把另外一只手放在受伤的手腕上扭动关节,神情也没那么冷冽,“就当我给你道歉。”
“道歉?”
“信我收到了。”他说。
我恍然大悟起来,他的意思是在为那天公然在公司播放我和神秘人的录像道歉?
比起他救了我一次又一次,我更错愕于他会道歉,这么高高在上的人,一直以自我为中心,有人在他面前吃亏了也不敢有怨言,我以为他已经自大到认为自己所作所为都正确的地步,可他居然还会跟我道歉。
“很震惊?”他一改冷漠神色,对我轻抬了下嘴角,稀奇古怪的回我一句:“我也震惊。”
我抿了抿唇:“你现在不怀疑我?”
他没回答我这话,但能感觉得出来,答应是肯定的。
我们之间的遇见,真的就是巧合。
我再问:“合同也是因为道歉?”
“不完全,突然对这个产品感兴趣。”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开玩笑,哪有人做生意凭着兴致来,何况他在商场爬模打滚那么多年,凭着兴趣做事哪能让公司规模发展那么大。而且如果是兴致,那我之前去讨好他还提出潜规则这种事情,不都是在耍我玩吗?我对他的恨降下去又升上来,起起伏伏。
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想猜,可既然他道歉,我不想再多事,选择坦然接受。
再看他时,我发现他脖子靠近下巴处有个牙印,牙印已经结痂了,但牙印四周都是深紫色的肿痕。是我咬的,当面看到,脑海那一幕在酒吧咬他的场景再度闪现,当下更觉窘迫。
假如早知道公司合同能签成功,我也不会去酒吧喝酒,更不会咬他,说到底,也不能完全怪我,我这么劝自己。
他对这事绝口不提,我也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说道:“我有过要偷你资料的心思,但后来放弃了,无法违背良心做事,希望跟你解释之后,你能别有心结。”
“哦。”他应声,淡淡开口:“或许你要庆幸,‘空美’这个项目,是启航公司和凯撒共有的合作项目。”
启航……
不就是祁霖的公司……
“我这两天才知道,你丈夫是祁经理。”他又恢复淡漠,挑起眉眼,“祁太太?有意思。”
后面半句,他说得意味很古怪,配上他严肃的脸孔,还有些危险的感觉。
确实没有想到那个项目是祁霖的,心下也唏嘘片刻。
嗓子一时有些哑,我咳了咳,也觉得不可思议:“要不怎么会说巧,我也是昨天才知道你和我现在是合作关系。”
这样彼此心结摊开之后,我有一种压力,以往万一再交代一声:“我跟我丈夫感情很好,之前几次得罪,希望傅总忘了……你也不希望影响什么合作吧。”
我指的是跟他几次亲密接触,说得隐晦,但他肯定可以听懂我的意思。
他又不接我的话,神情依旧面无表情的吩咐:“给我倒杯水。”
看在他是为我收拾的份上,我到病房内的饮水机前拿一次性纸杯接水,再递往他面前去。
他接过水,瞧了我一眼,突然伸出手把我往他怀里,水掉到了地上,我人已经坐在他的身上。
我大脑有些空白,他用手腕把我箍在怀里,受伤的那只手用食指放在我的唇上。
52书库推荐浏览: 沈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