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的弦_罗楮【上篇完结】(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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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夫人当初的决定才是对的……是的,一定是对的!”奚壬喃喃地自言自语着,手中的枪口却瞄准了不远处此时还沉浸在愧疚与不安中的钟原。

  这个动作却被沈未看了个清楚,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奚壬扑倒在地,对着钟原喊道:“钟原,你快带知予走!”

  沈未大叫着,试图把钟原从游离中拉回来。

  钟原恍然回神,慌乱地拉起一旁脸色煞白的余知予朝许菱的方向跑去;二人搀扶着已经不省人事的许菱朝下行的木梯走去。

  临别时,钟原回过头去多看了一眼:冯域还直挺挺地跪在那里,像被吸走了灵魂的躯壳一般;沈未和奚壬死死地纠缠在一起,她的枪落在一旁,触手不可及之处。

  再次到达前厅时,楼顶传来几声尖利的枪声,钟原没心思去分析当时可能发生的情况,只觉得揽在许菱腰间的手湿湿黏黏的,细一看,竟全是鲜血;再看现在的许菱,头上脸上也全是血,已经几乎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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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钟原和余知予作为事件的当事人来到了尧市公安局。

  队长韩明一脸疲乏地坐在二人面前,面前的塑料筐里,乱七八糟地放了些从现场带回来的证物。

  “许菱情况还好吗?”韩明问道。

  钟原摇头:“不太乐观,”他想着昨天医生的话,“腰上的枪伤不算严重,只是头部……”钟原心中一阵难受,后面的话便没再说下去。

  昨天下午,几个小时的手术,勉强把许菱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可是他的头却在倒地时受到了撞击,可能会对今后有些影响;最坏的结果,就是无意识的在床上躺一辈子。

  韩明重重地叹着气,又心疼又无奈;他把面前的塑料小筐朝钟原推了推:“弟兄们赶到的时候,那里除了前厅的女尸之外空无一人;现场也只找到了这些……”

  一粒纽扣,一个满是血迹的手机,一个精致的木盒。

  作者有话要说:  宝宝是说话绝对算话的银~细节开扒——

  细节①十苓夫人和钟原他爸:十苓夫人原名“丰韵”,“十”字是“丰”字减去两笔,文里有提到,她的琵琶只剩了三根弦(抱歉,不能叫她“三苓夫人”【捂脸】),而且,冯域随母姓;至于“苓”,因为钟泉原名“钟守榛”,《诗经》有云;“山有榛,隰有苓。云谁之思”,不管大家怎么理解这一句,反正我就觉得都是情意;还有后来改名为钟泉,出自白居易大大《为薛台悼亡》“半死梧桐老病身,重泉一念一伤神”,对的,十苓夫人那间屋子是叫“梧桐苑”

  细节②奚壬和冯域的爱情:开篇有讲,冯域喜欢鸽子,而奚壬就是那只受过伤的鸽子;八年前的那场爆炸是丰韵指使奚壬去做的,因为冯域早知道钟原是自己的哥哥,冯域和奚壬因此决裂,与母亲也几乎成了不共戴天;奚壬耳后的芯片,是冯域亲手拿去的,这是他对她最后也是最深的爱

  细节③关于辛历给钟原的那个信封:内容就是冯域的身世,所以后来钟原才会对冯域问出那个“伍子胥”的问题

  细节④奚壬手心的胎记:是个红色的匕首的形状,其实她就是故事开头那家“钉子户”家里走失的孩子;因为胎记在右手,开始奚壬很反感,所以极少用自己的右手,这也是冯域成为左撇子的原因

  细节⑤关于奚壬那句“冯域,他只是个替死鬼”:因为她从一开始回到尧市就找到了冯域(钟原在机场遇见的那个黑衣女子就是奚壬),所以,冯域做的她都知道,而且不想干涉

  细节⑥关于沈未和奚壬:八年前,奚壬对沈未的复仇计划亲眼看了全程,刚巧自己与冯域决裂,本着“敌之敌,可谓友”的原则,二人成了“战友”

  细节⑦关于林长榭对钟原说的:“人不风流枉少年”,指的是钟泉风流一夜有了冯域这件事;他在去清泉镇途中意外得知此事——前面文里提到,钟泉每次和钟原去本厂,都要在陶市住上一宿的,因为那里有熟悉的琴书声

  细节⑧关于冯域家:“今年欢笑复明年,秋月春风等闲度”,也是白居易大大《琵琶行》里的句子,因为琵琶是他母亲的东西,所以,他其实是很爱他的母亲的

  ☆、第五十六章 浅蓝的天

  钟原伸手拿过拿部手机,是许菱的。银白色的手机,周身都是已经干透的血迹,应该是在他中枪后又竭尽全力取出手机看了一眼。

  他眼前再次浮现出许菱倒地时的情景,那几下几乎拼了命的抽搐和挣扎,原来只是为了确定那条信息是否发出去了。

  “好在我接到了消息……”韩明说,“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钟原又猛地记起冯域提到的函江大学,昨晚在医院,心烦意乱的他只是在不经意间听几个小护士提过几句,说是函江大学发生了爆炸事故:“函江大学那边……”

  他斟酌半天,开了口又不知道怎么问下去。

  韩明急忙开口:“消息及时,我们疏散了师生和群众,并没有造成大面积人员伤亡;不过那个□□结构复杂,又装了自毁装置,只得就地引爆;因为威力巨大,伤了几个拆弹的同仁,不过问题不大。”

  余知予则一直紧盯着另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个十分精致的木盒,正打开了放在里面,中间的卡座上,神圣地衔着一枚发卡,发卡一端是朵天蓝色的小花朵,小小的一点,娇俏又可爱。

  余知予觉得似曾相识,一时又记不起。

  韩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哦,这个也是在现场找到的,只是不清楚原因,”他指了指盒盖上那枚子弹痕。

  “是沈未的。”钟原说。

  余知予扭头看向钟原,似在确认。

  钟原点头,他想到了沈未飞身替自己挡下的那一枪,后来他居然又出现在了楼顶。

  余知予一脸震惊,忍不住又低头去看那枚发卡。

  不知是时间过去了太久,还是因为那一面太过仓促,回忆淡得居然只剩了个模糊的影子。

  时间的确是过去了好久。

  那一年,余知予二十岁,沈未也只有二十三岁。

  这一年,也是沈未大学生涯的最后一年。

  这里是距离尧市千里之外的一所美术学院,开学的日子总是显得格外匆忙,校门口的人也比往常多了许多。

  沈未租住的房子离学校不远,开学匆忙的氛围也因此并未丝毫影响到他;准确来说,除了学业,根本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地影响到他。

  他明白自己走到这一步有多么不容易,而且尤其今天,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人要见——国内有名的空间艺术大师徐克。

  他抬手理了理衬衣的下摆,又拢了拢肩上的背包,从一堆一簇的人群中穿过去。

  盛夏的蝉鸣声此起彼伏,片刻不息,着实烦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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