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眼里,她始终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也许是兄长的临终嘱托,待她也特别好,本打算将她,养在自己身边,可是执拗地萱,是不会答应的,她总是缠着丞相,或许他更亲切些,丞相也未尝不是一个慈父。
‘蜀中差马岱解暑药并粮米到。’
门口一个小卒喊道。
映入眼帘的是蜀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大人,随位居高位,但却从来不摆架子,和谁都是那样的温和如水,但也是宽严相济,跟在他的身边,也是安全的。
“马岱,你怎么来了?”坐在一旁,轻摇羽扇,查看来人。
“奉国君命,押送解暑药并粮米。”
孔明云淡风轻的问:“马岱,带多少军来?”
马岱曰:“有三千军。”一面回答,心里一面的揣测,眼前的这个男人,深不可测,从他出山到现在所走的每一步,无不是传奇,再想想也觉得可笑,这个男人的心思,没有人能捉摸的清楚,到现在为止,还有遇到一个强劲的对手可以与他抗衡。
羽扇轻摇,计上心来,“我军累战疲困,想要借用这三千军马,未知肯向前否?”
丞相发话,谁敢不从。
可是,没有会不服气,因为他不会令人失望的。
“皆是朝廷军马,何分彼我?丞相要用,虽死不辞。”明知不可违,偏要说得合情合理,这就是处世之道。
让萱呆在他的身边,真的是对的吗?大哥至死也惦念的义女,决不能有任何损伤。
“今孟获拒住泸水,无路可渡。本相想先断其粮道,令军自乱。”当年曹操的路数,和人对阵,先断其粮草,以乱军心。
“如何断得?”这个男人的心思始终深沉不可度测,但不害人之心,尤其是害蜀人之心,还是值得信赖的。
“离此一百五十里,泸水下流沙口,此处水慢,可以扎筏而渡。你提本部三千军渡水,直入蛮洞,先断其粮,然后会合董荼那、阿会喃两个洞主,便为内应。不可有误。”他根本不给人会觉得机会。
也是,他任用的人,不会有错,从火烧新野的那一次成功,到现在一直没有改变过。
“是。”马岱欣然去了。
漫步走出营帐,稍微放松一下身心,处理一天的琐事,是他,也会累的,看着坐在树上的女子,执着认真,不忍打扰,她的心很坚定,想要做的谁也改变不了,同理,任何人也无法触摸到她的心思。
不知道她从何而来?不知道她为何而来就这样把她带在身边,准确的说,是她一直守护在他的身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一个女孩子,本应待字闺中,有她平淡而幸福的生活,而她却选择与他吃苦,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他的心中也有着困扰,不知道答案,也无人可以替他解答。
云卷云舒,夕阳西下,朦胧忧愁,惬意无穷,不愿打破这乱世之中短暂而难得的静谧。
☆、泸水再受缚
另一面,马岱领兵前到沙口,驱兵渡水。
“将军,是否现在渡水?请您发令。”一小将在旁询问。
眼前清澈的水,就像她的眼睛,本以为很浅,其实深不见底,可是,这不是,只是浅浅的溪水。
收回片刻的失神,随即答道,“水浅,不下筏,裸衣而过。”
“是!”
炎热的夏天,浸到清凉的溪水里,多么的惬意,可是,这美好的时候没带多久,就消失了。
大部分的士兵,半渡皆倒,无力地栽进溪水里,口鼻出血而死。
“快上岸。”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这样一句话,迷失在夜色的人们,才如梦初醒,纷纷逃上岸。
“将军这怎么办啊?”他也急得焦头烂额,失了方寸。
“赶紧报告丞相。”惊悚之下,还有一丝理智,想起来那个男人,他会解决一切的,有他在,一切都没有那么可怕。
他是蜀国的希望,是照亮黑夜的一束光芒,射进大地,射进千家万户,射进每个人的心房。
马岱连夜派兵回告孔明。
“丞相,不好了,丞相。”马谡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
萱看到他的样子不禁笑了,丞相很好,有什么事情让他这么慌张啊。
“何事?如此慌张!”高坐在帅案上,不忙不慌的问道。
萱走了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水,他仰头喝完,连忙说道,“丞相,马岱领兵前到沙口,被泸水阻挡,马岱立即下令驱兵渡水,可是士兵一浸到泸水里,立刻口鼻出血,不治而死,现在只好停在那里,等丞相回复。”他一口气说完,恨不得,飞过去救他们一般。
可有些事情,急也急不来啊!
孔明蹙眉,略作沉思,忽然开口说道,“先向当地人询问一下,他们应该知道缘由,再来报我,再作打算。”
“诺。”马谡行了一礼,赶紧出去了。
孤军深入,乃是兵家大忌,如今他们犯了忌讳,可是不怕,当地人不都是向孟获一般冥顽不化,还是有一大部分人愿意归诚的。
“先生,别太担心,会有解决的办法的。”萱段珪一杯热茶,微微笑笑,缓解尴尬。
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什么事情也都不说,埋在心里,不知道他脑子里一天都在想些什么,或许这样才与众不同。
“放心,我会解决。”结果茶杯,轻怕着萱的手,萱不由得低下了头,双颊飞上一抹红晕。
也是啊,有他在,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他是可以依仗的。
总是喜欢和他单独相处,享受这一份静谧与美好,短暂的心安。
从前的她,只在夜间出现,黑夜阎罗的使者,有她出现的地方,到处散发着死亡与血腥的气味,她的灵魂,唯有那殷红的鲜血可以慰藉。
当闪烁着清冷光的匕首刺进敌人身体时,当温润的血液触到身上的时候,才能感到温暖。
可是遇到了他,一切都不一样,眼中嗜血的阴狠少了,取而代之的是侠骨柔情,她发誓不会再随意杀人,想要站在他的身旁,站在光芒的背后,所以要舍弃以前的一切,忘记自我,变得一个配得上他的人。
她从不叫他丞相,丞相是官名,先生更加亲切,希望有一天能叫他孔明,大声地喊出来。
“报,丞相,有位长者求见。”门口的小卒,进来禀报。
哎,真是讨厌,来打扰他们短暂的相处。
一位长者,身穿道袍,白须苍苍,清奇古貌,飘飘然有出尘之姿,不像是俗世之人,周身散发着淡然和蔼的感觉,让人不自觉的亲切。
“在下诸葛亮,见过长者。”孔明快步走到老者的面前,恭敬地施礼。
“丞相何必行如此大礼,折杀我了。”老者受宠若惊,也躬身答礼。
“长幼有序,亮应该如此。”这就是权谋家吧,礼贤下士,是个不错的解释。
“丞相果真像传说的那般谦和,不愧是蜀国丞相。”长者扶须大笑,谦卑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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