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想都没想就矢口否认,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念头,想说,也不知该不该说,“三哥,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我听着呢!”他望着杯中琼浆,不去看夕颜真诚的目光。
“若是你喜欢的人,她不喜欢你,她又成亲了,你会怎么办?”求不得,又放不下,矛盾至极,左右为难!
“嗯。”略作沉思,像是没那么难回答,“走过去,对她说一句,‘祝你幸福’。”
“哦。”他倒是可以放得下,可夕颜不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换做是你,会这么做?”他倒是想听听夕颜的回答了。
“本想夺过来,可是…”她总是喜欢说话说一半,“听三哥这么说,也有些释怀了。”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是这么想,这就叫口是心非。
“可怜的一妹,感情的路,慢慢走,急不得啊。”他摇了摇头,怜惜的样子。
“多谢三哥,小妹也希望三哥慢慢走。”感情的路,到老了,也不会走到尽头,若是困在里面,便是一生的苦恼。
“呵呵…,呵呵…”他故作轻松地笑笑,却也很难掩饰心里的失落。
想来他…也有一段心酸的过去吧!
屋子里热得很,夕颜走过去推开门,满天星斗,与天地相比,与万里山河相比,与这浩瀚的星斗相比,人的一生是那么短暂,短暂得就如地上的尘埃,那样的微不足道。
☆、如何消夜永
一道流星划过,夕颜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的许愿,都说对着流星许愿会梦想成真,希望今天真的可以得偿所愿。
嬴澈提着酒壶,懒散地走了出来,望着雪景中的一切,一切都是美好的,只可惜弹指一挥间,不能像天上的星星一样永恒。
“许的什么愿啊?”他随口一问,倒也有几分好奇,他慢慢的走过来,远远地就闻到了一身酒气。
“说出来怎么会灵验呢!”夕颜一副害怕的样子,什么时候开始,她也相信这样的话了。
望着地上的石头,夕颜想到了一个凄美的故事,也是关于流星的。
“子澹,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好想与人说说话,找人分享快乐,看前不就有一个吗!
“好啊。”反正是为打发时间,就听听看吧!
“从前,地上有两块石头,他们闲着无聊,便开始聊天了。”天马行空的话,只要不吓着他就好了。
“石头也会聊天吗?”她的想象还是真好,石头说话,亏她想得出。
“假如!假如!”他的想象力还真是不好啊,太没有情调了。
“好、好。”他也只能听从了。
“一块不起眼的石头,对着身边的雨花石说,‘你知道吗?前世我是颗星星’而雨花石问道,那你为什么会来到人间?”原来,它默默地注视着一个女孩,希望有一天能够在她的身边,满足她所有的希望,动了凡心。
“你猜猜为什么?”侧过头,天真地问道。
“我哪里能知道啊?”似乎有些不耐烦,夕颜也微微皱眉。
“它说,因为她说她想看流星。”
“哇,是挺凄美的。”这话说的不太诚实,有些敷衍的意思。
“怎么,听起来倒像是,你在应付我啊。”夕颜听出了端详,疑惑的盯着他。
“没有、没有。”被看透了,他也只是支支吾吾的反驳。
“该你了。”天色暗淡,困意全无,到只是来打发时间而已。
“这...”他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说到,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什么呢?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哦,天啊,原来是这个故事,都老掉牙了。
“停。”再听下去,夕颜就会疯,神经疲劳了,“我知道了,你真不会讲故事了。”他说的真的是实话,还是真的不会讲。
望着她的背影,吟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夕颜,她宜室宜家?这有些不太可能,更何况…
这句话不太合乎此情此景,“悲莫愁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刚刚认识,便要分离,有些不舍,但又无可奈何。
“你也喜欢《楚辞》吗?”被他突然一问,夕颜有些惊讶,喜欢?她喜欢的东西很少,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
回眸一笑,真如芍弃笼烟。
她的眼眸里泛着璀璨的星光,一袭白衣与满园雪景融为一体,恬静而深刻的映入眼帘,一切都是美好安详的,也如同流星一般,转瞬即逝。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念着自己最喜欢的一句。
“《楚辞》虽然唯美,也不乏伤感,而且屈原、宋玉等人都没有个好下场,又有何意思?”
远香的余味飘近,到了一份清爽。
“人生要像是这花一样,开的时候美好,凋零了便任人践踏,倒不如一生都不曾开花。”没听过这样的见解,倒是十分新奇。
“美好的东西,也只是一瞬间。”也想起了如此伤感的话。
他微微侧目,好像想起了什么。
“夕颜。”他深沉的喊了一句,“保重。”
走上前,抱了夕颜一下,就离开了。
月影下,只留下夕颜,摸不着头脑,望见他神采飘逸的仙姿,离去的背影,也只是低声说道,“永别了。”她要离开,必须要离开,这里不属于她,也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跌跌撞撞的走近房间,这次记得了,将门窗关严,解下头上的丝带,顿时一头墨发,倾泻而下,无力的倒在床榻上。
躺在床榻之上,倦意与黑暗一起袭来,便昏昏睡去,可是…
那悲伤的乐曲再次响起,似有似无,亦梦亦幻。
总有一天,要找到这弹琴的人。
雄鸡唤醒拂晓的沉默,耀眼的阳光射了进来,照醒沉睡的夕颜。
抻了个懒腰,便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包袱,可是要带的东西很少,除了一把剑,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正忙着呢,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少夫人,您醒了吗?”雪霁在门口问道。
“哦,你进来吧。”将包袱往床榻下面一扔,便坐在床边,等着雪霁。
她缓缓推开门,端着洗脸水进来,“少夫人,一会儿便要去香汤沐浴,再然后就是试喜服,最后…”将手里的汗巾递给夕颜,听着就让人头痛,还好,她不用一件一件应付来。
随便套了一件衣服,便跟着雪霁去香汤沐浴了,将包袱藏在了衣服里,也没人看见。
这件屋子很大,里面挂满了白色的纱幔,还有股清香的气味,雪霁和三四个婢女,为夕颜撩开这层层的纱幔,走到中间,便是一个很大的浴室,上面砌满青绿色的石砖,每走一步,都能感到从脚底传上来的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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