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妃都附合道,“如娘娘所言。”
如贵嫔气得脸色发青,正欲反驳。
皇贵妃已经开口,“如贵嫔好像很是不满呢?本宫应该也是贵嫔口中只会一味巴结太妃、皇后,踩着旁人往上爬的那起子小人了吧。依贵嫔所言,本宫实在不该忝居皇贵妃高位。”淡淡笑道,起身,朝皇后拜下,“嫔妾不贤,实难为皇贵妃之位,还请娘娘削去嫔妾皇贵妃之位。”
众妃更是惊异,也随之起身,“皇后娘娘,皇贵妃娘娘贤德,还望皇后娘娘体恤皇贵妃娘娘。”
皇后笑得有些无奈,言语中是难以掩饰的亲厚,“你是宫中的老人了,又是众妃之首的皇贵妃,是姐姐,是她们的表率,怎么如今倒是学得跟孩子一样不懂事了呢。”众妃都低头忍笑。
敏夫人掩嘴笑道,“还不是太妃和娘娘惯得,连怀柔都说,贵母妃生起气来,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皇奶奶养得那只大花猫啊。”
众妃终是笑出声来,皇贵妃的脸有些阴晴不定。
皇后道,“本宫可是这么多年,都没见你这般了。”
皇贵妃低下头,装作没有听见。
如贵嫔冷冷的说,“夫人与皇贵妃果真是与皇后娘娘交好啊。如此齐心。”
吴修仪道,“如贵嫔,你现在的样子,倒让本宫想起来昔年被赐死废为庶人的卢氏来,你现在的样子可真是像极了她啊。”
如贵嫔亦是针锋相对,道,“本宫是皇上的嫔妃,怎能与犯了大错的庶人相提并论?”
皇后轻抬螓首,目光犀利而温和,两种截然不同之色竟同为一体,却是丝毫不失其意。
“如贵嫔,你哭起来的样子倒是很像宸妃,可你到底是没有学到家啊,不是处处都像她啊。不能处处都做到像宸妃。真是可惜了你那张脸,只是三分像,不是十分像啊。”
众妃看着如贵嫔震惊而不甘的脸,都幸灾乐祸的笑起来,不掩讥讽,她们大多都是见过的宸妃的人,自然都是知道杨娴彦为何得宠。却不能点破,心中十分得意,毕竟再怎么得宠,也只是个影子,是个替身啊。到底不是自己啊。
只是虽然心中知道,却不能说出来,此刻被皇后轻易点破,心中自然是有说不出的痛快和得意。
“你…”如贵嫔脸色铁青,然后却是突然笑了,一字一顿的说,“那又怎
么样呢?”
皇后也是一笑,“你果然是知道了。不过,难过吗?”
如贵嫔不答,低头,敛衣,“嫔妾告退。”说完,不等皇后允许,便大步走出。
留下一殿,面面相觑的嫔妃。
皇后笑道,“都散了吧。”
“是,嫔妾告退。”纷纷起身,敛衣,告退。
☆、六十四 病重
走出昭茵殿,君后漫步于甬道之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身后的珊瑚等人,虽然心里着急,知道不能看着皇后这样下去,却也不敢说什么。只得远远的跟着。
一路上,宫女们看着君后和她身后的宫女们这幅样子,虽然好奇,却明白这些事不是她们能管得了的,都恭敬的行礼,立在一旁,目送皇后远去。
这样萧索而孤寂的背影,看得珊瑚等人眼眶泛红,有些迟疑的道,“娘娘,我们回去吧,娘娘。”
君后仿佛没有听见,依旧漫无目的的走着。
珊瑚难过的几乎要哭出声来,娘娘心中的苦又有谁知道啊。
所有人都只看见那个位子上的风光和随之带来的权利,可又有谁知道这个位子后的辛酸和痛苦。
她看着皇后登上后位,步步为营,才守住了后位。
皇后不能输,她若输了,就是被废的下场。
而一旦她被废…皇后被废,不同于妃子,打入冷宫即可,皇后被废,最好都是个赐死的下场,然后祸及全族。所以,皇后不能被废,要牢牢的守住。失败的下场,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啊。
如贵嫔领着一大堆宫女浩浩荡荡而来,看见皇后,得意的笑笑,也不行礼,只是朗声道,“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如此不顾及仪态,真该回去好好学学。没想到却是皇后娘娘呢,嫔妾真是失仪了。”得意的大笑。
君后回过神,也不恼,只淡淡道,“你既然知道本宫是皇后,行礼吧。”
如贵嫔的脸色有些难看,却还是勉强福身,行礼,“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长乐安康。”
“起来吧。”
“谢娘娘。”如贵嫔起身,妩媚笑道,“今日,你是皇后,本宫是妃子,所以本宫给你行礼。可本宫倒要看看,你的后位能否保得住,他日,你需不需要给本宫行礼。”
君后一笑,“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是吗?”如贵嫔冷哼,“那么本宫拭目以待,等着那一天。”
说完,甩袖离去。
皇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冷漠,“你不过就是那一张脸,可你到底不是她啊。”
如贵嫔施施然回头,挑衅一笑,“可惜你没有那张脸。他爱的人是不是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要得不过就是后位啊。”
君后也微不可见的苦笑,果然是一心想要夺取后位的人啊。
如此坚定,真是个强大的对手啊。
突然,腹中绞痛,满头大汗,死死的捂住小腹,不远处的珊瑚等人看到,面色惨白,忙跑上前,“娘娘,娘娘,您怎么了?”
身后跟着的肩舆也到跟前,珊瑚忙跟倾情将君后扶上肩舆,道,“快去请太医。”
“是。”小宫女忙跑远了。
珊瑚跟倾情艰难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浓浓的担忧,还有难以掩饰的惊骇之色。
竟然发作了呢,怎么会啊?
难道还是无法避免啊!
皆是难堪的背过身去,将懦弱隐藏,将眼泪收起。
未央殿
君后面色惨淡,气息微弱的躺在金丝香木制成的罗汉床上,暗红苏绣织金锦被盖在身上,真红蹙金的双萧海棠华服有些褶皱,此时已无人顾及。
倾情在一旁为君后打扇,珊瑚不断为君后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耿忠放下把脉的手,一脸欲言又止,终是长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
虽然明知是怎样一回事,三人却还是报以希望,现在希望应该破碎了呢。
到底还是以这般方式收场的结局啊!
对君后的情况,殿内三人心知肚明,云翘跟了出去,问道,“太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耿忠无奈,“姑娘是娘娘的陪嫁,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姑娘比我更清楚。”
元翘低下头,凄然道,“纵然知道会是这样,还是心怀希望啊。”
耿忠有些遗憾,“本来娘娘还能再撑一段时间的,只是娘娘劳心过度,忧思成疾?无力回天了啊!况且这种病…”
“奴婢明白,大人尽力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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