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很快收拾好情绪,问道:“秋醒啊,那这样,你想要坐在哪里呢?”
张秋醒没有说话,在众人粘附在她身上的目光下,直接搬着自己的桌子从讲台桌旁到第一组的倒数第二桌,然后对桌上那个蒙着校服睡觉的人喊道:
“陈炎燚,麻烦你给我让个位置。”
第三章
她的话音刚落下,细碎的讨论声便如同涟漪般层层扩开荡远。连讲台桌上面的班主任都忍不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如果张秋醒不是已经大学毕业一年,像这样高调的情况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肯的。就算想调座位,全班那么多,她宁可躲在最后一排,都不愿意坐在陈炎燚的旁边。
如果不是那个系统,张秋醒沉下脸,回忆刚才在讲台桌旁边的情形。
【支线任务——请贵方将座位搬到人渣身边。任务难度:一颗星;规定时间:十分钟。】
“我觉得缓一段时间可以更好地完成任务。”她尝试跟系统谈条件。
但还没有继续说完,脑子忽然传来一阵金属般锐利的痛楚,手中的圆珠笔被折成两半,张秋醒咬下唇,害怕被老师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好,我答应你,十分钟内完成任务。”她松口的瞬间,脑子里的痛楚顿时如雾般清晰散开。
“那座位就这样决定了,以后你们要是还想继续调换的话,就好好读书,考个好成绩,才有座位选择的优先权。”
“老师!”她举起手。
忽视老师眼中浮现的疑惑,张秋醒尽量淡然说道:“我还没有挑座位。”
*
陈炎燚是被后桌两个发小给推醒的。他有起床气,一般没有什么大事,发小也不敢打扰他。
刚想发作几句,便对上了张秋醒的脸——不耐烦,双眼低垂,翘起来的嘴巴可以直接在上面挂水壶。
他视线往下,看到一张课桌可横在自己课桌面前。
“能不能麻烦你给我腾个位置?”她的声线一如既往没有起伏,但语气却比之前更加偏冷偏淡。
陈炎燚莫名其妙向后看,后面两个格外默契地冲他摆手耸肩。
班主任还有同学都往他们这个方向看。
纵使陈炎燚再爱闹,也不喜欢被当做大庭广众之下的谈资。他将桌子往外拉,闷声说道:“我不喜欢坐外面,你进去吧。”
张秋醒挤着缝往里头进。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陈炎燚的后背若有若无地蹭着她。
“你能过去点吗?”她开口,“卡住了。”
“抱歉,怪我。”他笑得不怀好意,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怪我太大。”
张秋醒看了他一眼,陈炎燚在她发作之前,三两下退到后黑板前面,说道:“学霸,你快点成不,大家都还看着呢!”
张秋醒没有跟他计较,慢悠悠地将桌子移进去,眼观鼻鼻观心收拾整理自己的东西。陈炎燚也跟着将自己的桌子跟她拼在一处。
这边折腾半晌总算是结束,班主任就算有什么想说的话当下也不好开口,便催促道:“好了,别看了,别看了,班会还有半节课,你们做作业吧。还有秋醒,等下你跟我出来下。”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班主任把张秋醒叫出去是为了说什么,陈炎燚鼻孔哼气,说道:“喂,学霸,你还在这里坐着干什么?没听见老师叫你出去吗?”
张秋醒不慌,“我会快的。”
她起身,从陈炎燚的后背经过,声音在他的头顶飘过,“毕竟你耐力不好。”
意思不言而喻。
正在趴在课桌上面的陈炎燚,忽地坐直了身,脑袋后仰刚好碰触到了意料中的柔软。
他故作诧异转头,嘴角叼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过呢……”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耍流氓不适合你,女孩子还是害羞一点比较可爱。”
说完以后,他便继续趴在桌上,刚准备眯起眼睛继续小休的时候,后背没有预告受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陈炎燚惊坐起身,转头问道:“你干什么!?”
“表现我的害羞。”
*
在张秋醒走了以后,坐在最后一排的刘盲和白间立刻拍了拍陈炎燚的后背。
“干嘛!”他的语气很不好。
刘盲满脸八卦,“喂,火哥,你说这学霸怎么莫名其妙地要跟你坐一起呢?你是没看到刚才班主任看到她把桌子移向你那时候的表情喏,啧啧!”他还一脸没有回味过来,“那猪肝色,真是让我胃口大开。”
“刘盲你再想着吃,就盼望你以后的老婆真眼盲心瞎能瞧上你吧!”白间掏出手机打游戏,冲陈炎燚晃了晃,“火哥别跟他废话,大好时光就是要带着我们打排位,虐到别人叫爸爸!”
“怎么说话呢?”这刘盲就不爱听了,“我这是关心我哥的情感大事,这不最近我哥刚好在空窗期吗?男人没有滋润便会枯萎!活该你瘦得跟柴火似的!”
陈炎燚没有接话,他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那片柔软中。刚才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个鬼迷心窍,后背一挺,脑袋一仰,便像是拥有整个世界的柔软。
当时他也做好了自己会被打的准备,因此在张秋醒一巴掌挥舞在他后背的时候,他并没有半点惊讶。
没有甩巴掌,他已经要庆幸是轻的了。
身后白间和刘盲相互斗嘴的声音越发模糊,逐渐在他眼前清晰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
*
年段室里面还有一些老师在整理课件。张秋醒被班主任带到他的办公桌旁边坐下,老师给她般来一张长脚凳,看来是打算做好一段长的促膝长谈的准备了。
“秋醒啊,告诉老师,为什么不想继续坐在前面?”
读书好最为直接的好处就是不管自己做出大人眼中看来多么荒诞不经的事情,老师也会对你温言相向,甚至会更加容易妥协。
张秋醒垂下眼,避免对视,“老师,离黑板太近,一直仰头我脖子疼。”
“那我把你调到第三桌去,或者第四桌。除了陈炎燚,你想坐在哪里都可以。”这算是最大程度上面的纵容了。
她笑了笑,“算了,老师,除了陈炎燚以外,大家都是朋友朋友坐在一起,我现在过去拆了他们同桌也是得罪人。不如就坐在陈炎燚旁边,他再闹腾上课也做不了什么,顶多就是睡觉。打扰不到我的。”
班主任笑笑,心想,孩子你别真读书读傻了。
他面上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引导性地说道:“你觉得陈炎燚长得怎么样?”
“哈?”一年的警察工作生活中,张秋醒也做过便衣,知道情绪的伪装是攻克罪犯的关键,她继续装作一副懵懂的模样回答道:“我觉得他长得……”
老师急促等着她后面的答案。
“就那样吧!”
什么叫就那样,这回答跟没回答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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