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因为太累,他坐在位上发呆,也能引发大批考在他前面的同学绷紧神经。
按照之前,陈炎燚听来的说辞,便是,“连全班最后一名都那么努力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放纵?”
这话说的,果然是十分欠揍。
算是为自己争口气,陈炎燚到后面连发呆的时间都省了。成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进步,但不知道为什么,分数到了年段第五,便卡住不前。
他有时候纳闷,难不成现在自己已经进入所谓修仙的卡壳期吗?
不行,这高二都快过去了,自己要再没有越张秋醒出去真要被白间和刘盲笑掉大牙。这两人,高二一年发狠学习的同时也不忘游戏娱乐,现在日子滋润了便有多余的心思一次又一次嘲笑他们屡碰软顶的火哥。
这可是关乎男人面子的问题。
“那个……”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软乎软乎张秋醒,“我这学期的表现也挺不错的,条件能不能宽松点。”
张秋醒还没有开口回答,讲台桌上的老师就提前开口,“因为马上要升高三了,没一分每一秒的学习时间对于我们都格外珍贵,所以学校决定,这次两个月的暑期缩短为二十天,多余出来的时间就用来给同学们补课。”
“听到没有?”张秋醒往班主任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快要高三了。”
剩下的意思不言而喻。
成绩单在龟速且时常被前面人重新截走再看一番跟长征有的一拼的速度中,终于传到了陈炎燚的桌上。
前面同学大概还想在看,但转头瞬间瞧见后桌同学正凶神恶煞地看他,所有想说的话顿时化为一声响亮的吞口水声。
“干嘛?”陈炎燚的友好似乎只吝啬给张秋醒一个人。
“没……没有,只是觉得这里的风景特别好。”前桌求生yu格外强。
大概是受他感染,关于这次的成绩,张秋醒分了个眼神过来,她也格外好奇陈炎燚这次难道又在第二名上受挫。
“呼——”他造作地深吸口气。
张秋醒被逗笑,推了他一把,“又不是高考,那么紧张干什么?”
“当然紧张!”他戴上眼镜,因为长期学习加上坐姿问题,陈炎燚同学也光荣地列入了曾经被他嘲笑的四眼田鸡队伍,“我想约你出去,想了整整一年。”
总有些莫名其妙的柔软会在不经意间如野草密布她整颗心间。张秋醒稍稍楞了一下,也就是在那一瞬间,她瞧见陈炎燚看成绩单露出的失望脸色。
“难道这是注定的?”带有无奈,他的声音淡淡说出,像颗针扎在张秋醒的心上。
不重,但痛。
“陈炎燚,我可以约你看电影吗?”
第四十四章
一出门便是个下雨天。张秋醒想,大概没有人比陈炎燚更会挑时候了。
长度及至脚踝的裙子在踏入门口的瞬间便又退了回来,张秋醒回到房间,打开衣柜,抱出自己本就寥寥无几的几件衣服。
所以,到底要穿哪一件
这些衣服,陈炎燚或多或少都已经看过,估计新鲜感都淡了不少。
她心里愁闷,拽着衣服坐在床沿上,手机被扔在旁边。视线下滑,左挑右捡,这才找到了一件没穿过几次的牛仔短裙,再挑了一件袖口边镶上珍珠的白色短T。
摊开放在床上,表情这才和缓许多。
电话铃声在这个时候万分不应景地响了起来,张秋醒一边脱|裙子,一边腾出手接听电话打开扩音。
“喂我快好了,你再等等。 ”
“啊?”他顿了几秒,这才后知后觉地问道:“所以你是在换衣服吗?”
害羞像被戳破的气球,“砰——”地一声在耳边嘹亮响起。拉拉链的手如同被人定住卡在原地不动,红晕在她脸上大片大片开放,她放低了声音,句子里面藏着嗔怪,“你怎么知道?”
“我听到拉链声了。”
“嘟——嘟——嘟——”一阵急促的忙音伴着雨滴在他耳边回荡,陈炎燚不明所以,这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好奇求证她到底在做什么啊?
南方的春夏模糊了边界,只能从雨势的大小来判断夏天进行到什么程度。
云层好像刚从脏水里面打捞出来,面上沾着厚重的灰。雨滴从云朵里冒出,很快便融于泥土地间,或汇聚在水泥地上,聚成小滩急促的水流。
张秋醒刚打开铁门,便看到陈炎燚撑着把灰色格子伞站在对面,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蓝色的牛仔裤,上半身的黑色薄外套里面是件纯白短T。
被雨水浸透的冰冷单调世界中,他是唯一一抹暖色调。
刚才在房间里面装满了的胡思乱想,似乎被雨水拍打至地上。张秋醒关上门,踩着几个水坑,难得活泼地蹦到了他的身边。
陈炎燚瞧着她一动一跳间,雨滴也跟着黏附在她的身上,下意识蹙眉,在她跑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眉头也没松过半分。
“穿那么点,你不冷吗?”
“还好。”这是实话,下雨天的气温的确比平时低,但还没有到露个小腿就瑟瑟发抖的程度。
“那也别跑,你瞧,衣服都打湿了。”他的严肃也是很难得的事情。
张秋醒顺着他指的方向瞧去,指看到袖口处一块巴掌大的衣料比附近的颜色要深些。
心里笑他大惊小怪,可这纯正不掺半两假的欣喜却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好。”张秋醒的开心比生气要来的更加显而易见,她咧开嘴,细细瞧去,还能看到嘴括周围两道清浅的梨涡。
陈炎燚忽然想碰一碰那两个梨涡,看一看会不会有蜜从那里漏出来。
电影院不算远,两人搭上公交车,刚放假的时间段,公交车比平常也要空旷许多。
陈炎燚显然没做过几次公交车,在张秋醒投下两枚硬币的以后也跟着叮叮咚咚扔进两枚。
车上没人,张秋醒挑了个靠前的位置。陈炎燚也随着她的动作,在她的旁边坐下。
雨水打湿街道,连带公交也染上股不太好闻的潮湿气味。
张秋醒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你知道刚刚我们多给司机三块钱了吗?”
“啊?”陈炎燚莫名其妙,“你不是给了两块钱吗?”
“嗯,因为里面也有你的车费。”
“啊?那现在拿得出吗?”他知道张秋醒精打细算,每分钱都要经过认真考量才用,现在自己没头没脑地浪费了三块钱……啧!当时不懂怎么光想着装13,没想着问呢?
“你做过几次公交车”她到没有多生气,只不过觉得陈炎燚这一副茶米油盐不了解的智|障模样有些可爱。
天地良心,真的只是有些啦!
陈炎燚抓着脑袋,认真思索,斟酌着回答:“呃……上次坐公交是在……”
想也不想,张秋醒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是在你小学做义工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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