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皇上寻得真心爱待之人, 舒嫔失宠指日可待,皆是这个徒儿可如何是好?也许,是时候培养他人了。
芳华殿,舒芳蔼得知传旨内容后,让贴身宫女打赏了些银两, 静静地坐在八宝桌后沉思。
荷香抱着一身崭新衣裙过来,福身道:“娘娘, 您该更衣了。”
“先放那儿吧, 离陛下过来还有些时辰。”舒芳蔼进宫三月余, 已了解枕边人一二,这位少年天子远比表面还要深沉,看似不管后宫事务,实则后宫的一切瞒不过他的眼睛,当然,对于陛下的心意,她也了解甚多。
这两个月里,因着陛下的恩宠,她不知不觉间已经树敌颇多。久而久之,她忽然有些不甘心,难道她就这样等着陛下恩爱她人,而她则成为长久的箭靶子,任由她人暗地里磋磨,自己的孩儿也要活得胆战心惊么?为今之计,是为自己寻得一位靠山,而目前最合适不过的人,唯有福宜郡主。
打定了主意,舒芳蔼深吸一口气,起身换上素净兰花丝绸烟裙。刚换好宫裙,就听见‘陛下驾到’的动静,她抿唇垂眸,姿态柔婉的福身行礼,被霍伯霖扶起后,羞涩的笑了笑。
慕听筠尚不知自个儿又被人打上了注意,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话本。再次被忽略的公仪疏岚挑眉,抽掉她手中的话本翻了翻。
“苍挚拥住芸儿,两人同乘一骑。芸儿能感受到顶在她后腰的坚硬,登时脸色变了……”公仪疏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看来,是为夫平日里不能满足兜儿。”
慕听筠脸色通红,从榻上趿拉着鞋子去够他手里的话本,慌里慌张道:“只有那一小段而已,其他地方还是很正经的!”
“哦?但为夫还是觉着亏欠了兜儿,恰好午后无事,就勉强弥补一二吧。”公仪疏岚状似无奈的叹息,将她打横抱起几步走进内室。
弥补?什么弥补?慕听筠想起酸涩的腰,登时毛骨悚然欲哭无泪,挣扎未果后反被压得更厉害。
她决定了,往后绝对不在夫子面前看话本子!
席罗国来朝投递降书后,还要逗留数日,并提出开办狩猎大会的请求。众臣皆知席罗国最善狩猎,但一群不服输的武将们立马应了。于是刚进入初秋,秋枫铺地之时,一场狩猎大会轰轰烈烈的举办了。
公仪疏岚是文臣,不过他早年入军的经历注定并非文弱之人,骑马射箭样样精通,慕听筠却是个不会骑马的。公仪疏岚想到那日在话本上看到的内容,眸光一闪,要带她到外郊骑马。
慕听筠原本兴冲冲的应了,并让绣房准备骑马用的裙装。衣服做好后,她换上瞅着镜子美滋滋的左右瞧瞧,视线不经意间撇过床头皱巴巴的话本子,身形一僵。
“好狡猾的夫子,差点就被摆了一道。”她拍拍心口,一刻也不停跑去书房,义正言辞的以小日子快来了的理由拒绝骑马。
公仪疏岚神色不变,轻飘飘道:“我记得你小日子还有十二日,还早着。”
“你…你一个男子,还把姑娘家的小日子记得这般清楚,真是、真是羞耻!”慕听筠在脑海里搜刮一边词语,心跳不已的扔出最后两个字。
“羞耻?我记自家娘子的小日子怎么羞耻了?还是说,兜儿又想做‘羞耻’的事儿了?”公仪疏岚分明看到她面子薄,偏偏咬重‘羞耻’两个字,且故意的歪曲言语。
慕听筠捂住发热的脸,又羞又气的瞪他,转身跑了。公仪疏岚斯条慢理的合上公文,跟在她身后,唇边挂着意味不明的笑。
被连着几日吃干抹净,慕听筠在狩猎大会的前一日清晨醒来,委屈巴巴的哼唧,“今天你不准动我!”
“好。”
慕听筠怀疑的看向他,见他走过来,立马往被子里缩了缩,警惕的望着他。
“小磨人精,今夜我要在宫内轮值,不回来陪你了,你早些睡。”公仪疏岚在她唇边亲了亲,装作没看见她松了一口气,挪到她白嫩的颈项不轻不重的咬了口方起身离去。
确定他高大的身姿走出内室,慕听筠才手忙脚乱的扯开被子,初秋还是有些热,刚刚可把她闷着了。
“墨芜,快备水,我要沐浴。”
狩猎大会,陛下出临,自然要小心谨慎。慕听筠趴在马车车窗上望着被重重护卫环绕的华丽宫车,叹了口气,放弃了找皇帝侄儿聊闷的打算。
青雉在帮墨芜煮茶,随口谈起从队伍后带着的宫女间听来的消息,“听说,这次狩猎大会,皇上带了两位妃子出行,有一位姑娘还认识呢?”
“谁呀?”慕听筠左顾右盼没瞧见夫子,有些不开心。
“舒嫔啊。”
慕听筠皱了皱眉,她有几次进宫都‘偶遇’过舒芳蔼,对方露出几分相交的意味,她为免皇帝侄儿为难,都装作不懂敷衍过去了,希望这次不会再那么巧了。
“夫人,”久安从前面策马过来,与马车并行后道,“公子交代,请您莫要掀开帘子,外面灰尘大。”
“哦好。”因为人多,行队走得并不快,烟尘刚浮起就被风吹散,慕听筠虽觉得风沙并不大,但还是乖乖缩进马车,将车帘放下。
久安面上不显,内心偷笑,公子分明是看到他人望着夫人闪神,不悦了,才吩咐他过来的。
果然,待他如实禀报夫人当下马车车帘后,公子的脸色舒缓了许多。
秋山猎场在京畿,行了四日才到了秋山行宫。行宫建在秋山山脚下,周围栽种了许多枫树,刚入秋,枫叶颜色尚浅,被轻风吹下母树飘落在地面,厚厚一层如同毡毯,脚踩上去,绵软如走在云层间。
慕听筠带着青雉在枫林间晃荡,挑拣好看的树叶,偶然遇见其他女眷,稍一施礼后便分开,不识不知她已走得很深,再没遇见旁人。
“姑娘,咱们回去吧,怪阴森的,奴婢怕有不干净的东西。”青雉环着胳膊,环顾一圈周边,略带害怕的提议。
慕听筠伸手摘过头顶的枫叶,笑着说:“子不语怪力乱神,青雉你还是习武之人,我都没怕呢。”
“姑娘您莫要取笑我了,我打小就被师傅吓怕了,咱们还是回去吧。”
“好嘛,回去吧,约莫夫子快回来了。”
说着两人就往回走,只是枫林内岔路很多,她们压根不记得是从哪儿来的。
面面相觑了一下,慕听筠轻咳,“我们随便走吧,岔路虽多,但总会回到行宫的。”
好像很有道理,青雉点点头,信任的跟在姑娘身后走。
然后她们在林子里迷路了大半个时辰,走得筋疲力尽。
慕听筠靠着一棵树打了个呵欠,揉揉眼睛。她已经有些疲累,但是前路茫茫,也没见有人来寻她,渐渐有些后悔没带护卫出来,虽然那帮子护卫烦了点,但好歹人家轻功好,能飞呀,说不定就‘飞’出林子了,青雉打人的武艺好,但轻功…还撑不到半柱香。
忽然,她揉眼睛的手一顿,“青雉,快看,有人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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