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柳不迎风_步虚子令【完结+番外】(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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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大哥一阵嗤笑,见自己二弟还是一副怜悯的样子,不由冷笑,“行了,事情都做完了,你在这个感慨个什么劲,伪善!”

  那人哑着嗓音一笑,“说得也是!”

  “不讲了,咱们快回去回消息,拿了银子好逍遥乐呵去!”

  李豫缩成一团,捂着嘴躲在角落里,听着那两人的言语只觉得骨头里阵阵发寒,心中一股怒火燃过他四肢百骸,他觉得阵阵眼前发黑,一口热血呕了出来,人便晕了过去。

  圆月高悬,月华似练,铺撒在一座宅院的黛瓦上,通过重重树影,可见有一间屋大开着窗,有风吹过,吹得屋内的纱帘轻轻飞舞。

  有一人忽从帘帐内惊坐起,李豫喘着粗气,抬手揉了揉发昏的头,茫然地看着屋内的布置,最终他起身,拿过搭在屏风上的外袍披上,向外走去。

  “少爷?”门口打着瞌睡当值的小厮常归被突然的开门声惊醒,他看着有些失魂的李豫问道:“少爷可有何事招呼?”

  李豫朝他挥了挥手,“无事,我自己走走,不要跟来!”

  常归退下,李豫拢了拢要掉落的外袍,在宅院里闲逛着。

  在他走到花园时,见一人正坐在石凳上对月饮酒。

  他忙上去拜见,“父亲!”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教授他的严夫子,严念。

  严念摆了摆手,“坐吧!你也睡不着吗?”

  “是,又梦到了以前的事!”

  那日他昏迷过去,再醒来时,是在严夫子的家中,至于他为什么是在严夫子那里,严夫子说是那晚他失眠之症犯了,出来随意走走,待走到李豫家附近时,便见那里已经是火海一片,他抄近路赶过去正好撞见了晕倒在小巷口不远处的李豫。

  当他到时,正好见那两个贼人走远,他当时就觉得事出蹊跷,所以他不敢声张,抱起昏迷的李豫喊了两声起火了,便将他带了回去。

  他醒来已经是第二日,火已经被扑灭了,但该烧的都已经烧完了,包括他的父母亲。他哭着向严夫子说明了他听到的一切,嚷着要去报官。

  严夫子听完他的哭嚷,只说了一句,“若凶手真的是丞相的儿子,官官相互,你认为报官真的有用吗?”

  看着李豫怔愣的表情,严夫子叹了一口气,道:“若你想替你父母报仇,便要将他的靠山扳倒,只是你有这个能力吗?”

  李豫听完后,冲严夫子一拜,“求夫子指点!”

  严夫子看着这个他最喜爱的学生,严肃道:“有人要杀你,你便不能再以李豫的身份活下去,我要你改名换姓,我孤身一人,便认你做义子,随我的姓,以后听我安排,你可愿意?”

  李豫又冲他一拜,良久才道:“学生愿意!”

  “你母亲希望你好好活着,便是延续你之前的生命,你火中得生,便叫你严煦吧!从火,昫声。”

  “你不能再出现在淮安了,我送你去长临府,我有个昔日同窗在那里开了间书院,你就在那里读书!”

  “你父母的遗体,我会替你好好收敛的,你安心吧!”

  李豫再冲他一拜,“谢夫子大恩!”

  严夫子看了他一眼,“以后就叫父亲吧!爹这个称呼我便不占了!”

  李豫默了默,“是!”

  严夫子叹了口气,走了出去,留他一人好好消化经历的这些事,他到了屋外,听到里面那隐隐地抽泣声,又叹了口气。

  严念替李豫倒了一杯酒,自己对着酒壶一口灌了下去。

  “煦儿,不要将自己逼得太紧,这么多年你做了许多努力,不差这一刻!”

  李豫一口将酒喝了进去,呛得他直咳,“咳咳,是!”

  严念见他那副不会喝酒的样子,顿时起了戏弄之心,又给他倒了一杯。

  “酒能解愁,来,再来一杯!”

  几杯过后,李豫便醉倒了,他趴在石桌上不停地嘟囔着,严念凑近去听,只听到什么柳什么柳的!

  他唤过站在屋檐下的常归,命他将李豫带回了房间。

  “酒能解愁,也能入睡!好酒啊!”

  他又对着酒壶灌了一口,望着那清冷结白的圆月,心头突然怀念着十年前那再也不能吃到的面,那再也不能见到的与李豫相似的人了!

  第23章

  第二日,京城里中秋佳节的气氛还余存,而宫城里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办公。

  下了朝,李豫捂着因宿醉而发晕的头与其他官员告别出了宫门,便要朝大理寺办公的地方走去。

  走到一个拐角处,突然被一个人拉了过去,他定睛一看,正是昨夜被自己丢下的张晏清。

  “严煦,昨晚你追去,那个真的是弱柳吗?”张晏清一副八卦的样子,贱兮兮地看着他。

  李豫沉默了半晌,“嗯!”了一声,便要离开。

  张晏清拉着不让他走,接着问道:“那你跟她,是要如何了?”

  “不如何!”

  “哎,你!”他还想说什么但见李豫不耐烦的神色只能闭嘴,想了想又问道:“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吗?”

  “做什么?”

  张晏清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这不是十年没见,去叙叙旧嘛!”

  “不知道!”

  “哎~~”

  他还想拉着李豫,却见李豫回头撇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与你不是一个党派的,且注意影响,还有,我上职迟了你赔我钱!”而后转身离去。

  “小气鬼!”张晏清在背后啐了他一口,而后想起什么急忙跑了,“糟了,今日是我当值,被将军发现不在那可惨了!”

  大理寺办公的地方离宫城不远,只不过李豫还没有走到时,迎面便匆匆跑来了一个大理寺主簿,付觉。

  他跑上前来,向李豫行了一礼,急色道:“严少卿,那杜家人又来了,还请严少卿快去看看,若是让他们闹起来,只怕丞相会怪罪!”

  李豫面色一沉,便快步往大理寺办公处走去,那主簿连忙追上。

  待他到时,便见那杜家母子跪在大门外,哭诉着冤情,那个杜家老母甚至快哭晕过去。

  他走过去在他们面前站定,睥睨地看着他们,“胆敢在大理寺外哭闹,你们不怕被抓起来吗?”

  那杜家老母见眼前这人气宇轩昂,气势威严,忙止住了哭声,问道:“敢问大人?”

  “本官是大理寺少卿!”

  那杜家儿子忙向他一拜,“求大人做主啊!草民的父亲和妹妹被那丞相的……”

  李豫闻言冲那付觉一瞪,付觉忙上前将杜家母子扶起,“起来说,起来说!”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杜家母子连忙道谢,待又要诉冤,李豫突然开口。

  “即使你们有冤要诉,有状要告,也应去找你们地界辖上的知州,而非来这大理寺胡闹!”

  那杜家儿子闻言,面上一片哀色,“怎么没去过,只是那知州不肯受理,直接将案子上报到了大理寺啊!草民这才与母亲来了这里状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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