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骁现在的身高已经需要她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了，真的好气。
“你高中想去哪所学校?”
“唔……”纪若愔又低下头，“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听说实验中学挺不错的。”
她停了下来，面对着凌骁：“你别告诉我你想去实验中学。”
“有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
实验中学虽然也是本市的重点高中，重本率也挺高的，但是比起市一中，两所学校就像是清华北大和普通985高校之间的差距一样，差的不是一点点。
“凌骁，你应该去市一中。”
凌骁低下头，直视她，眼神带有一丝压迫意味：“只有我想不想，没有应不应该。”
纪若愔有些为他着急：“不是，你想想这两所学校的差距就知道要怎么选择吧，你有这个实力干嘛不……”
“纪若愔。”他打断她，“一起上实验中学吧。”
她愣住。
“什、什么?”
“我说，一起去实验中学吧。”
……
纪若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飘回课室的，她满脑子都是凌骁认真看着她，对她说“我想和你一起上高中”的样子。
尚恬晴早就发现纪若愔回到课室之后就不对劲了，她坏笑着凑近纪若愔身边：“纪老大，你们刚刚干嘛去了?吃个饭吃这么久。”
纪若愔机械的转过头看她，没回应她调侃的话，反而牛头不搭马嘴的反问：“晴小弟，你说，实验中学好不好考?”
尚恬晴听了她这话，理所当然的答道：“别人好不好考我不知道，但是以我们俩的实力，悬。”顿了顿，她似乎想到点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想去实验中学。”
纪若愔被她前一句打击到了，僵硬点头。
“你不是在做梦吧?”尚恬晴夸张的把手伸到她额头上，假装探体温。
“我们才初二，还有一年的时间，应该……可以吧。”
尚恬晴点点头：“我很欣慰，纪老大燃起斗志了。”
——
纪若愔还真不是说说而已，自从定下了要考实验中学的目标之后，她上课认真了很多，完成作业的质量也提高了，下课没事还总爱跑到办公室问问题。
各科老师都很惊讶于她的转变，尤其是黄老师，几乎喜极而泣，班长意识觉醒要学习了，不容易啊!
纪若愔的时间都花在学习上了，没有人陪尚恬晴无所事事，仿佛被感染了一般，她也开始把时间花在学习上。
两个最大的顽劣分子不捣乱了，班级里的学习气氛浓厚了不少，期末考试来临那周，纪若愔难得的把所有考试需要用到的用具都检查了一遍，临进试室还抓紧时间背古诗。
三天的考试结束，纪若愔松了一口气。
最后一门结束后，凌骁和她一起回家，今天他们要把桌肚里的课本都搬回家，书包太重了，凌骁干脆把自行车骑到学校来了，顺便带纪若愔一程。
她坐在自行车后座，一手抱住凌骁硕大的书包，一手艰难的扶住车座，乘个自行车比走路还要艰辛。
“凌骁，你是明天竞赛吗?”
夏风吹过，把她的声音吹散了不少，传到他耳中时有点模糊。
“什么?”
“我说，”她加大了声音，“你是不是明天比赛奥数?”
“嗯。”
前面是一个下坡路，自行车的速度变快了些，风扬起少年的衣角，洗衣粉和点点汗液的味道飘散开，那是独属于青春的气息。
“凌骁!明天竞赛加油!”
她松开扶住车座的手，摊开掌心高高举起，任由自行车带来的风撞在掌心上，声音随着路边的风景被甩在身后。
少年弯着腰，双手抓在车把手上，一头碎发被风尽数揉乱，嘴角扬起笑意，就连眼角眉梢都是弯弯的。
……
纪若愔从来没有试过等成绩公布时的焦虑，她一向是考完就丢，该玩就玩，一点也不耽误，然而这两天特别焦虑，不仅是成绩，还因为……凌骁今天比赛奥数。
比赛大概十二点多结束，她从早上八点开始频频看家里的固话。纪妈妈把她的手机收了，到现在都没把手机还给她，现在能和外界联系的除了家里的固话就是企鹅。
凌骁说好比赛结束之后会给她打电话的。
客厅里开着电视，正放映着不知道多少集的《喜羊羊与灰太狼》，坐在沙发上的人心思却不在上面，每隔几秒就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十二点过去了，纪若愔跑去厨房把妈妈早就准备好的饭菜放进微波炉里加热，然而等她吃过饭，挂钟时针指向一，电话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想了想，纪若愔回到卧室打开电脑，登上Q.Q，点开那个头像还是默认企鹅的对话框，头像灰色的，对方没有上线。
心神不宁了一个下午，晚上纪诚先和秦素雨下班回来后发现她一直走神，连吃饭的时候都在咬着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若愔，想什么呢?”纪诚先今天下班比较早，难得能悠闲的和妻女吃顿饭，结果纪若愔一直在走神。
“唔……没什么，我在想期末考试的成绩。”
纪妈妈觉得很欣慰，难得女儿对考试成绩上心，值得鼓励，她夹起鸡腿放到纪若愔碗里，“我们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啊?”她这才把注意力拉回来。
秦素雨看了一眼纪诚先，示意他说话。
“爸爸工作需要调动，等你初三开学，我们要到另一个城市生活。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有点突然，但是爸爸妈妈已经准备很久了。”
纪若愔愣住。
“你不会怪爸爸没有提前问你的意见吧?”
惊愕不是没有，但是纪若愔大概能理解，前段时间发生的事影响到星辰中学的声誉，很多家长都对学校有意见，有些条件比较好的家长都在准备帮孩子转学的事了。何况事关爸爸的工作，她不认为自己有权利让爸爸因为自己而放弃好的职业前途。
她摇头，“不会，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夫妻俩对视一眼，有些意外，他们以为纪若愔起码要闹一顿的。
“我吃饱了，过去打个电话。”纪若愔放下筷子，说着向客厅走去。
“诶……”纪爸爸叫住她，“咱们家的固话没续费好久了，现在应该已经停了。”
纪若愔顿住，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奇怪，“你们怎么不早说?”
“跟你说干嘛啊，你平时又不打电话。”
她无话说了。
“对了，咱家的网这两天估计也断了，这个月中旬就要搬去新家了。”纪爸爸又补上一句。
“……”
固话停了，她便想问爸爸拿手机打电话，谁知道他就是不让，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行吧，爸爸不给，那就问妈妈拿吧，秦素雨很爽快的就掏手机给她了，纪爸爸在旁边脸都黑了，她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凑在她身边，光明正大的听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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