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姐妹[重生]_幸运萤【完结】(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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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妈摇头,“不想折腾,白忙。我就是生女儿的命。”

  阿姨看看姨妈,俩人有了什么共识,再由她提出:“二姐,不如你去香港生?”

  阿妈拿眼看阿姨。

  阿姨继续:“我认识个生意人,他老婆四十多了,去香港整了一对孖仔,不知几高兴。那边医生好技术好,有钱就行。”

  这种事阿妈第一次听说,神情果然有了变化,可缓了缓后,她依旧不动摇,“阿伟没那个意思了,他说不介意。”

  外婆笑了,“傻女,男人都喜欢儿子,嘴上说不介意,这里,”外婆拍拍胸口,“其实介意得很!况且他大哥生了两个儿子,他不羡慕?”

  阿妈:“但他二哥也生了两个女儿。”

  “但你两个姐妹都生了儿子!”外婆激动了,音调高了八度,把阿妈唬住。

  阿姨喊了声“阿妈”,提醒着,外婆才平过气来。她长长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阿妈不是嫌弃外孙女,你要是生了个儿子,也不是为我生的。老实讲,生仔纯粹好听,生女才是好命,这是当妈之后才会明白。看看阿勇阿进,那两个衰仔要有你们一半孝顺我就死得瞑目了。阿娴阿芝,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家婆一点都不好当。阿秀,你自己看看阿伟的性格,他经常把钱外借,借了又不追,十几年了仍口袋空空。他恃着以后嫁女不用花钱,还倒赚礼金,所以不上心是吧?你想想,如果家里有个儿子,儿子的老婆本等着他这个阿爸出,他还敢不敢这样潇洒?”

  外婆的意思阿妈岂会不懂,因为太懂了,所以一时无话。

  阿姨说:“二姐夫可能觉得在乡下危险,他知道香港能整的话,应该会改变态度。你们钱不够,我们可以凑着借,白纸黑字写借条,还得收利息,好让他把钱花在自己人身上。放心二姐,到时利息我退给你做私房钱。”

  阿妈的思路跟不上,静静坐在床沿,眼神不定。

  一直沉默的姨妈也开腔了:“你回去先跟阿伟商量,这不是一时三刻能做决定的,不用急。如果决定了,姐夫会在那边接应你们。”

  外婆拍拍阿妈手背,哄着:“你觉得一个人带四个儿女太累的话,阿妈帮你带。你看迪迪,我帮阿芝带得不错。”

  阿姨笑着和应:“是啊,除了生他出来,我没操过心。”

  房间里空气又安静了,过了好一会,当事人才点了点头。

  ——————

  程心把喝剩的可乐带到后院,再搁下五个瓷杯,对大妹他们说:“自己斟!”

  五个小孩兴奋地围着可乐瓶转,没有留意到大表姐独自离群走远了。

  程心漫无目的地游走于附近的横街窄巷,闷闷不乐。

  当女人真他妈的烦,生不出孩子有问题,生得出孩子也有问题,他妈的!

  跟前有块石头,程心一脚将它踢飞,追上去再踢,誓要将它踢出银河系。

  上辈子她只有两个妹妹,这辈子阿爸阿妈会不会再生,她并不在乎,反正谁生谁管。程心在乎的是外婆那句话——男人嘴上说不介意,心里其实介意得很。

  说什么没关系,慢慢来,一起面对,全他妈的欺骗!

  口是心非,出尔反尔,言而无信!

  “去死!”

  程心咬牙唾骂,起脚将石头踢得又高又远。

  石头从半空掉下来时,砸到人了。

  “哎啊——”

  前面十几米处,有个蹲着的背影边搓后脑边站起来,回头追视凶手。

  程心急忙上前伸出援手,但看清对方的脸后,她把手收了回去。

  “老婆仔?”郭宰满脸惊喜,两眼放光,不过很快就黯然下去,“你砸我,谋杀亲夫。”

  程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笑:“砸傻了没?一加一等于多少?”

  郭宰:“至少三。”

  “神经病。”

  程心打算调头走。

  郭宰追问:“你怎么在这里?”

  “关你屁事。”

  “我和阿妈来看阿爷,你要不要去坐一坐?”

  “你阿爷?”

  郭宰点点头。

  程心又看看他,一身全白运动衫裤,束着腰,干净利落,邀请人时态度正经老成,可惜手上握着条树枝,一招暴露心智。

  程心笑了笑,提了个出奇不已的问题:“你阿爸在香港是不是住笼屋?”

  郭宰很愕然,半晌才道:“笑话!住笼屋鬼愿意搬!”

  程心记起来了,郭父是从九龙城寨迁出来的,估计政府会关照,不至于住笼屋。

  郭宰不知道想到哪,居然说:“你放心啦,五百尺的公屋,最大那个房间肯定是我们的婚房。”又说:“等去了香港,我带你去红馆看黎明的演唱会。”

  程心:“切,还最大那个房间,你没兄弟姐妹同你争?”

  “无,阿妈生得我这么好,阿爸够满意了。”

  本想挫他锐气,谁知郭宰自信得很,程心有些不是滋味。

  她真的要走了,开迈的步伐又大又急。

  郭宰聊上瘾,跟在她后面滔滔不绝:“阿爸只有我一个儿子,一分一毫的家当将来都是我的,也就是你的。老婆仔,你喜欢有兄弟姐妹?那我们以后多生几个……”

  程心脸色顿变,拿眼剐郭宰,“收声!”

  郭宰置若罔闻:“不喜欢?那生一个算了……”

  “我叫你收声!”

  程心突然向郭宰抬手一推。

  郭宰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后倒,重重地跌坐在泥巴地上,屁股辣辣的,撑地的掌心则被石仔割损了皮,钻心的痛。

  他惊疑地望向程心,“老婆仔……”

  “老你老母!”

  程心凶巴巴的,一步跨坐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按进泥巴地里,一手揪着他衣领,一手扬起来,看似随时随地要揍下来。

  她面目狰狞,话从牙缝挤出来:“谁他妈是你老婆?再乱叫,打死你!”

  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怨怒的女孩,郭宰傻了,“你太嚣张。”

  “为什么不能嚣张?我心里有气,为什么要忍着?!”程心撕喉大叫。

  郭宰不信邪不服输,非要喊了句:“老婆仔!”

  结果“啪”一声,一个不轻不重的巴掌不偏不倚落到他脸上。

  郭宰彻底懵了,半信半疑问:“你真打我?”

  程心仰仰下巴,笑得暴戾阴鸷,“要不要再来一次?”

  那个角度,可见午后的阳光将她无瑕的脸照得通透。

  郭宰捂着被打的左边脸颊,投在程心脸上的笔直目光怔忡且质疑,之后涣散,发红,湿润,“呜——”

  哭了。

  男孩哽咽的呜声换不来施暴者丁点的羞愧不安,相反,程心莫名的痛快。她疯狂地畅想,假若巴掌落在前夫的脸上,会不会更大快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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