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宰将手机递给她,说:“你大姐找你们,给她回个电话吧。”
“哦。”小妹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后愣了愣,将手机屏幕朝向郭宰,问:“你们什么时候拍的合影?”
“呃……”郭宰吃吃地笑,说:“买手机的时候那老板帮忙拍,帮忙设的,主要是测试功能。”
小妹没多想,将大姐的手机号码依次拨号后,屏幕跳出“郭程心”三个字,她又愣了愣,好心地提醒郭宰:“你多打了一个‘郭’字。”
郭宰:“哈哈是吗?我有空就改。”
拨出的电话很快接通,大姐用出奇温柔的语调应答:“怎么了?”
小妹浑身一震,毛发竖起。天啊,好肉麻呀!大姐吃错药?
“大姐是我!”
“啊??!!”
大姐的语调恢复正常,小妹没那么慌了,说:“你找我们吗?”
“是是,就是,阿爸阿妈有无叫你们十一陪去香港?”
“无喔!是不是要去逛街?哇十一好多人的,我才不去!”
“……那无事了,周末再讲吧。”
小妹把手机还给郭宰,回自己宿舍了。
郭宰顺手将程心的号再拨一次,边回宿舍边跟她聊。
“你十一回来吗?不回的话,我去省城找你。”
“十一那天回,不过有任务,陪不了你。”
“哦,二号就回省城吗?我跟你一起走。”
“嗯。你那边要打铃睡觉了吧?不讲了,短信。”
“好。”
回到宿舍,郭宰爬上上铺和程心短信,没短两条,进来电话。看了来电备注,郭宰边接听边下床去厕所。
刚关厕所门,外头就传来打铃晚休的声音,然后迅速变得又暗又静。
郭宰开了厕所灯,应话时特意压低声线:“国庆去香港?”
电话里头,郭父说:“是啊,你们国庆不是放七天假吗?过来香港帮我加班加印。”
“啊?有这么忙?”
“你懂什么!今年双春兼闰月,接下来旧历八/九十月有很多吉日,不知几多新人排队摆酒结婚,订单多到吓人,我一个人印不及,你快过来帮手……”
郭宰听着,特别丧气。
国庆七天假期,他还计划着去省城和程心过二人世界的呢……
唉!唉唉!!唉唉唉!!!
十月一日这个大好日子,转眼到了。
郭宰坐车去深圳的同时,程心从省城坐车回涌口。
小妹被阿爸阿妈召唤去香港做陪护。被告知时,小妹脑海“哐当”一声,以为阿妈要死,当场就抱着阿妈大哭说“不要”,令阿妈又恼气又安慰,哭笑不得。
大妹本想跟着去,可她升上高三,出年要应战高考,国庆只放三天假,所以阿爸阿妈不准她同行,要她留在家好好休息与复习。
大妹因此闷闷不乐,也担心得不行,根本没心情休息与复习。
程心到家后对大妹说:“不如今晚你跟我一起去十九楼?”
大妹:“去十九楼做什么?”
程心面无表情:“阿爸叫我替他出席一场婚宴,我一个人去……挺无聊的。”
大妹:“……阿爸无叫我……我不去了。”
说完转身进房。
程心没什么精神,也无声回房,冲凉睡觉。
睡至下午四点多,她起来稍为收拾一下,五点钟,阿爸安排的司机肥叔,准时来接她。
抵达十九楼,才下车,就见整座酒楼被挂满粉色气球。
按工作人员指示进入婚宴场地,入口处,一张三米高的巨型婚纱合照成为众人视野的焦点。
程心扫了眼,敛回视线往前走,再抬眼,就见一身拖尾白婚纱的向雪曼在一众伴娘姐妹与亲人的拥簌下,于入口处一边迎宾。
她颈上手上戴了至少20对龙凤镯,黄灿灿的金光能看得出每一对都千足纯金,厚料沉身。
她笑颜如花,心情极好。
另一边,理应也该在迎宾的新郎人不见了,只剩一群亲友在接待。
程心看了看,不见男家那边有认识的姑姐与姑丈,又考虑到自己是替阿爸以桂江的名义前来向新外父道贺,便迈步往向雪曼那边去。
向雪曼正侧着脸掩着嘴与伴娘低声说笑,经人提醒,才知来了宾客。
她转过头来,见来者,脸色登时僵了。
不过很快,她回恢自然,笑吟吟地说:“我无想过你会来。”看看男家那边,再说:“阿泉可能去厕所了,你等他回来?”
程心客气地笑,说:“我是替阿爸来恭喜新外父的。”
向雪曼记起来了,程心阿爸是桂江公司的股东之一,桂江那几位股东都是向父请过来喝喜酒的。她笑笑道:“原来这样,多谢赏面。”
程心双手递上阿爸先前准备好的利是,说:“恭喜,祝百年好合。”
向雪曼没接,她旁边一位年迈的长辈代接了,接过后不拆不看不多摸,直接在利是封角叠了叠,再双手递回去,笑道:“收过了,多谢。”
程心没推搪,将原封不动的利是收回放好,随女方家的某位姐妹进去宴场落座。
向雪曼看着她进场的背影,心情微微波动。
程心今晚穿了条简约的淡黄色连衣裙,不抢风头,也不失礼,甚有年轻少女的水灵俏丽,头发也比上一次见面时变长了。
她的身影在一众宾客中消失之时,霍泉正好回来。向雪曼看向他,一身精致西装的他英俊夺目,脸带笑容地接待男家宾客,也许并不知道程心会来。
这场联婚,男家席在左边,女家席在右边,墙壁天花过道全是装饰的气球与鲜花,主台上一个大屏幕,滚动播映新郎与新娘的各种婚纱照,背景音乐是悠远浪漫的《一生爱你一个》,现场谈天说地的宾客所营造的庞大声势,掩不住它。
程心稍稍打量现场,就低眼喝茶,与坐旁边的桂江另位几位股东闲聊。
大股东吕叔询问她毕业与就业情况,她简单说了下,依然只字不提东澳城。
吕叔说:“怎么不来桂江帮忙?来帮你阿爸,无可厚非。”
程心说:“刚毕业,什么都不懂,怕给你们添麻烦,先出去练练吧。”
吕叔点头:“也对,省城多企业,去长长见识无坏处。”
有一句没一句地聊闲,前方忽然有一阵浅浅的骚动。
原来是新郎来女家这边向每一位宾客致茶,每到一席,宾客们纷纷站起来回敬,祝福,给利是。
与此同时,新娘在男家那边做着同样的步骤。
眼见还有两围台就轮到这里,程心借上厕所为由,离席了。
可能走得匆忙,路没看仔细,才两步就与一位侍者撞上,对方端着的茶盘上各种盛好的水酒,杯倒洒了一地。幸亏程心救急及时,拿手扶了一把,玻璃杯才没落地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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