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鱿一点都不韧,爽口弹牙!”
“菜心的菜味好浓郁啊……”
她一边夸赞一边专心致致地投入到吃饭去,还想与郭宰干几杯啤酒。
“别喝,酒伤身,对怀孕不好。”闻见郭宰这样劝止,程心才意识到自己刻意不提的问题并没有过去。
她歪歪脑袋,冷不防地抬杯将酒喝了,俨然当郭宰的话是耳边风。
不止,她又斟了一杯,再喝,再斟。
郭宰看着她,并不制止,动作缓慢地夹菜吃饭,像在观察什么。
直至程心灌了三杯透心凉的啤酒,舒爽地长叹一声,他轻轻笑了笑。
程心挺得意的,问他:“惊讶吧,我的酒量不差的。”
“惊讶。”郭宰点点头,接着来了句:“你不忌口,不像想要生孩子的人。”
程心脸色骤沉,将酒杯轻轻往台面一扔,说:“你是不是够了?能不能见好就收?”
郭宰拿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盘子里的菜,垂着眼说:“我能不够吗?我想当爸爸啊。”
后一句话像铁锤般直直砸向程心的心。
“我想当爸爸啊。”
“我真的想当爸爸啊。”
上辈子备孕时,失败时,离婚时,程朗都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他第一次说时,俩人正在计划备孕,程心也美滋滋地说:“我也想当妈妈啊。”
她也想当妈妈,当一个跟阿妈不一样的好妈妈。这样的话,她的孩子有一个与阿妈不一样的妈妈,与阿爸不一样的爸爸,听上去就觉得一定会很幸福。
到离婚时,程朗这样说着,求她理解与原谅。她流着泪不说话,心想,幸好她没有当成妈妈,不然她的孩子就会有一个这样的爸爸了。
郭宰的目光不曾离开程心的脸,也没有错失她眼底的情绪。只是他看不懂,愿意与不愿意两个选择,她为什么会纠结得这么复杂?
她重重地吁了口气,说:“你想当爸爸,可以啊,这是你的权利,为什么不可以?”
郭宰意识到不对路,眉头拧起:“你什么意思?”
第269章 第 269 章
相处这么多年,郭宰对程心从未发过火红过脸,不过程心知道他怒起来的时候不会简单。
就像刚才在酒店他捶门踢门,那暴戾凶狠相若放到其他人身上,程心会吓得避而远之。再往前一些,他在乡下与郭父吵架,以及怒喝霍泉,程心都见识过他的怒容。
比阿爸发火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如今听出郭宰的语气里带着随时会爆发的愠怒时,自认理亏的程心开始怂了。
明明是她的问题,却惹他不高兴,逼他冲自己发怒,图什么?他本来很高兴的。
程心原本倔强的脸渐渐软化,挂上淡淡的笑容,温声说:“什么什么意思,就字面意思,你想当爸爸可以的。”
她的变化又令郭宰看不透了,他侧侧脑袋问:“怎么可以法?怀孕就生下来了?”
“嗯,怀上了就生下来,到时候你24小时候命服侍我。”程心说着往他肩膀枕去,枕上后轻轻蹭了蹭。
郭宰看着肩膀上的她,她眼里有清亮的笑,似乎在憧憬口中所讲的日子。
他拿起杯子将里面的啤酒一口饮尽,顺着她的方向说:“我算过今天不是安全期,我又那么努力,这次肯定会中。”
程心呵呵笑了笑,“你连安全期都会算了。”
“能不会吗?它玩了我这么多次。”郭宰继续说:“怀了的话,我们马上去领证。不对,是回去后就马上领,然后可以在六七个月的时候摆酒,或者等你生完再摆也行,反正你跑不掉。”
“嗯嗯嗯。”程心点着头和应。
“你这是答应嫁给我了?”
“一直都答应啊。”真心话。
“那你对摆酒仪式有什么想法?”
“简简单单就好。”
“这么朴素?”
“我平时很浪费吗?”
“一生人结一次婚,我以为你会有很多想法。”
程心想了想,还是说:“简简单单就好了。”
郭宰这下没接话了,也许在构思什么要举行婚礼仪式。
她枕着他肩膀,对着一台饭菜暗愁。
结什么婚摆什么仪式,她肚皮一天不争气,她一天都不会再冒险结婚。
现在任他天马行空想象,回到乡下后等他忙她忙,再找个借口把这事搁置起来并不难。
“要求这么少,怕是你无心结婚吧。”郭宰再开声时,说了这么一句。
程心微愣,抬起头看他,才发现刚才话里头一直带着笑腔的郭宰,脸上原来没有一点笑容。又或许在某个时刻笑容全消失了。
“什么?”她问。
郭宰伸手掏裤袋,掏出什么东西往饭台上一放。
程心看了眼,瞬间僵了。
郭宰面无表情说:“你讲大话。”
程心定定盯着台面那板缺了几颗的药,霎时觉得自己两辈子的老底被揭穿了,又慌又无措,一双手乃至整个人无处安放。
郭宰拿食指尖敲了敲铝箔板上的简短说明,说:“你在吃避孕药。”
程心快速分析他这句话,大胆假设他其实并不知道这药的真正效用。
她安心了些,抱着搏一搏的心态说:“对啊,就是一般避孕药,吃来避孕的,有问题吗”
郭宰的眼神沉了沉,反问:“无问题吗?你明明在吃避孕药,那怎么可能怀孕?你还一副很乐意的样子讲什么怀了就生出来这样的话?”
“你骗我?你玩我?”郭宰一字字质问。
他果然只当是普通避孕药,程心暗松口气,说:“我那样讲你不是愿意听么?讲真话你不接受,只好讲假话了。”顿顿又委屈起来:“我就是不想生孩子,暂时先不生,你急什么急催什么催?”
郭宰戚起一边嘴角笑,笑得极之难看,“我不是急,我只是想试一下你而已。”
程心警惕向:“试我什么?”
郭宰目光锁住她,不出声了。
程心直视他沉黑的双眼,但渐渐地她有些闪缩,最后索性移开视线,扯了另一个看似没那么头痛的话题:“你不应该翻我的东西,我们都有各自的私隐的。”
“你可以随便翻我的东西,我对你无私隐。”谁知郭宰无缝接话。
程心:“我才不会那样做。”
郭宰安静地看她半晌,尔后低哼一声浅浅的笑,自言自语般说:“你有事瞒着我。”
程心眨了两下眼,无声地将手边的玻璃杯握在掌心,指尖没有规律地挤压着杯面。
默了好一瞬,都不见郭宰发声,知道他在等她回答,躲不了,唯有说:“哪有什么瞒不瞒,我的事你本来就不是全部都知道。”
“我以为我能够全部都知道。”郭宰肃着表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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