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排好像有点短?如果每排坐20人,将排数拉伸成25,会不会好一些?
堂堂东澳城总经理,居然花了近十分钟去画圈量距离。
到了开会日。
大部份供应商都提前抵达,议论纷纷桂江上市后采购量与付款方式会有什么变化。
程心作为东澳城主要与会者,在会议临近开始时才急步进入会场,以极快的速度目不斜视地坐到主席台上的角落。
相当低调。
纵使如此,她依然引起台下供应商的集体注目与起哄。
漂亮,年轻,二代,将东澳城最初的模式推翻再重新包装上阵至大获全胜的关键人物,想大家不留意都难。
程心闻着台下的小声低议,虽听不清内容,但不是自夸,她直觉大家对她的评价只会褒多过贬。
她微微垂脸,做出一副专心翻阅手中文件的模样。天知道她心里多紧张,紧张台下会不会有一双眼睛在偷偷盯着她。
主持人清咳了两声,对着麦克风说大会快要开始了,请大家安静就坐。
各位很配合,会场很快肃静。
主持人说完简短的开场白,准备一一介绍台上的人物时,会场本来关闭的门从外面被推开,进来一个人。
众人扫去一眼,见一个穿着衬衫西装的高大男人歉疚地朝大家点点头,再低着脸快步加入到供应商行列之中。会场工作人员上前询问了几句,将他引至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那位置上的牌子写着“达扬家具郭宰”。
台上的程心怔怔地看着他的方向。
还以为自己会是最后进场而被他不得不留意的一位,谁料反过来,作为供应商的他来得更迟。
他一直低着头,从进来到坐下,到翻阅东澳城为每位供应商准备的材料,不曾抬头看过台上一眼。
程心心中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在他一直的低头中渐渐沉寂,消散。
她垂下眼睑,目光无声无息地黯灭下去,身躯也缓缓靠到椅背,肩膀无力地往下松垮,像机器人没电了,花要枯萎了。
她脑中疲惫地重复着四个字:她想多了。
真的想多了,明明已经分手,明明是他选择走,她偷偷摸摸的期待一点都不符合逻辑。
活该失望。
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的爱情都输给了肚皮。
不对,那不是爱情。
是自作多情。
“总经理程心女士!”主持人突然激昂地唤她的名字。
她秒醒,脸部表情焕然一新,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得体地朝台下微微躬身点头,再不慌不忙地坐下,姿态端正,精神奕奕。
台下的供应商又因为她而低低地起哄一番。
主持人继续介绍其他人员,再请负责采购的副总上台讲述桂江上市后有关采购方面的新政策。
大家听得很仔细,能成为上市公司的供应商,不管供应多少,这都算是业内可以炫耀的资本。
台下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郭宰觉得脖子跟长了锈没区别,想抬起,偏偏梗住动不了,后颈像肿了一样炽热地刺痛。当他听见主持人提“程心”两字时,连翻材料的手指也僵了僵。
他在进来前就撞见她,撞见她小跑着往会场赶,一如既往的利索的职业装,步履轻快,浑身意气风发。落后她十来米的他连忙刹住脚步,慌张地缩至拐角处,远远看着她进了会场,失神了半天缓了半天才急步走过去。
他坐在最后一排,前面有几个供应商在低声私语。
“这程总单身不单身?”
“单不单身也轮不到你儿子。人家什么身价,不会看上我们这些小供应商的。”
“那很难讲,我儿子在学校是校草,喜欢他的女生有一条村那么多,改天我带他来东澳城露露脸,要是运气好被看上了,少奋斗20年。”
“话说早两年做市政工程的那个江老板不是招入赘女婿么?他的独生女小时候发烧烧坏脑,智商很低,江老板发话谁愿意娶他的女儿并保证照顾她一辈子不离不弃,可以身家全给他。”
“已经有人娶了,听讲竞争的人还不少……要是这个程总也有什么暗病暗痛要用这招,估计报名的人更多……”
“背后诅咒别人,小心被雷霹。”
身后蓦然有把声音介入,吓得两个供应商后背发凉,怕是东澳城的工作人员听见他们的非议内容而打报告。有个胆大的稍稍回头看,见坐在自己身后的年轻人死死盯着他们。
那胆大的扫了眼他的座位牌,随即扯出个笑,对郭宰说:“后生仔,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等阿叔教你做人……”
“教你老母。”郭宰不给半点面子,眼神阴冷,说话时声音很低,语气却无比的狠厉。
那人怔怔,说不生气是假的,不过想及“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他选择悻悻地回过头去,不多言了。
会议主要讲话人一一上台发言完毕后,是茶会时间。主席台上众人物走到台下,融入供应商之中接受他们的询问与聆听意见。
程心与一名高管招呼着几位最重要的供应商,有好些其他供应商围在旁边听着他们说话吸收信息,亦有趁机会上前与她打声招呼的,刷一下存在感。
招呼完一波人,那名高管告诉程心:“程总,郭先生在那边。”
高管暗中指了指某个方向,程心不看,也不接这话茬,而是吩咐他去找哪些供应商谈哪些问题,之后转身去招呼别人。
高管对此有点摸不着门路了。
当初达扬家具是程心亲自引入供应商系统的,采购部在各种猜测当中的利害关系时,平总直接说达扬家具的老板是程总的男朋友。之后达扬家具在东澳城的供给以及收付款问题几乎都优先处理。
其他供应商三五成群聊天讨论,交换名片,就郭宰独独一个人坐着,不交流不走动,而这并不妨碍别人上前搭讪。
供应商当中有不少二代接班人,有男有女,当中女二代们一旦发现了角落里这个低沉安静的男人,几乎没有不惊喜的,蠢蠢欲动地打听他的信息。
一个理着很潇洒的短发的女生走了过去,拉开他旁边的椅子坐下,笑说:“你好啊,小姓宋,您怎么称呼?”
郭宰身肢不动,只移移眼目瞥对方一眼。座位上明明有牌子,她仍明知故问。郭宰不揭穿,淡淡说:“姓郭。”
“哦哦,郭老板是吧,你家做什么产品的?我家是他们的水泥供应商,”宋小姐边说边单手递去一张名片,并补充:“前三名。”
郭宰不仅没有接名片的意思,而且连话都懒得搭了。
他本来就没有表情,冷着一张俊脸,眼帘轻垂,鼻梁骨立体得跟冰雕似的,纹路比女人还美的双唇紧紧抿着。看上去应该很年轻的男人,下巴尖却留着一小片短短的胡子,居然有种与年纪冲击的蓬勃的性感。
谁见了谁动心。真是要命。
而他刚才回应的短短两字,透露的声线有着男音的醇厚与磁性,让人想一听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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