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宰拿起杯喝了半杯水,缓了好一会才接着刚才的话说:“他铁了心要告我们,连律师都请好了。”
关峰张了张嘴,哑了半天,才道:“那可真麻烦了。”
早几天,他们与程心帮忙联系的律师见了面,聊过后才得知原来只有签名的协议也是具备法律效力的。关峰当场就着慌了。
律师详细了解过后,告诉他们:“但这不一定代表官司会输。”
理由是这协议以公司名义开立,而关峰签名时是代表公司立场还是个人立场?这个点能开展一场论战。另外这份协议签署时并没有公证人。第三,关峰不是工厂的法人代表,郭宰才是,所以他的签字效力相对薄弱一些。律师说,现在没有哪条法律是没有漏洞的,只要揣紧优势去打,就有赢的机会。
关峰听得一额汗。这在律师眼里或者算不上是输,可对一心一意要打击报复伍卓伟的他来说,已经输了。
本来想给他挖坑,结果自己掉坑里,给了他反扑的机会,真他妈愚蠢!真他妈叼!
“李律师,能不能讲那个名不是我签的?”关峰想起这个,满载希望地激动说:“我签的时候有故意写得跟平时不一样。我有留一手的!”
律师笑说:“你最近有留意新闻吗?关于那宗遗产争夺案的。”
“啊?”关峰一时转不过弯,懵了。
“那遗产争夺案一大议点就是签名是否真迹。辩方从英国请来的笔迹专家分析了超过一百个签名,最后指出控方的遗嘱签名是伪造的,因为它与其它的签名有十多处不同,专家连书写节奏都分析出来了,厉害不厉害?”
关峰哪有心情去分析这么长的一段话,只急着问:“即是怎样?”
律师哈哈笑:“即是那个名是不是你签的,专家能看出来,骗不了人。”
关峰:“……”
律师临走时安慰他们:“你们放心,我还是很有信心打赢的。刚才提到的材料你们准备好,到时我再仔细研究。”
律师走后,关峰不安地跟郭宰说:“这个律师会不会纯粹骗钱?我听朋友讲,很多律师在接案前就吹水这个能赢那个能赢,收钱接案后就诉苦这个要输那个要输的。”
郭宰头痛地摇摇头:“不会的。”
程心介绍的律师,肯定亲自把过关,他就算不百分百信律师,也会百分百信程心。
关峰听得出他心情低落,遂道歉:“对不住,最衰是我,公报私仇,连累你了。”
郭宰皱眉看了他片刻后,叹着气移开视线,无力说:“我真是很想骂你。”
关峰听着不敢出声。
郭宰继续说:“这工厂是我的心血,也是你的心血,你想报仇我理解,但拿自己的心血去下套,你就不怕连心血也毁了吗?”
关峰看着地面不动。
郭宰:“可能你太恼火,忘了冷静吧。我也有错,当时无认真思考供应商这个问题,间接推了你一把。”
他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我今年八成是犯太岁,不然的话工厂不会一直从年头衰到年尾。”
关峰说话了:“怎么会,其实我们今年生意很好,你老婆那边的盘中了标,客户订单又增加了两三倍,如果我无惹伍卓伟这条粉肠,平日政府那些小打小闹也不算太折磨了。”
郭宰默了,握手成拳抵着唇看着某处出神,不知在想什么。
关峰识趣地闭嘴。
过了一会,郭宰放下手,看着他说:“你啊,下次有什么要报仇整人的,记得跟我商量,两个人想出来的办法不会输给一个人想的。”
“无下次无下次,我就一个仇家。”关峰连忙保证。
郭宰失笑,说:“也许下一次轮到我有仇家。”
“你哪会得罪人,哪来仇家,你比我冷静多了。”
“很难讲……我会继续去医院找伍卓伟沟通,尽量说服他改变主意吧。”
“听你的,我就不去了,免得又打起来。”
“……”
……
三天后,郭宰去省城机场接程心。
连续三天不见面的事以前不是没发生过,但那时候再不见面,大家的距离也不会太遥远,总感觉就在身边。这回分开的距离却远至东西半球,空间的跨度一下子将时间的长度也拉长了,短短一别三天,再见面时像极了三年没见。
俩人在出闸口紧紧拥抱了许久,郭宰还差点将程心凌空抱起。
抱够了松开后,程心眼眶有点红,心有余悸地说:“我们刚起飞时有颠簸,超级剧烈,我很怕就那样死掉了。”
郭宰怜惜地揉她脑袋,再扣着她后脑勺往自己带,吻了吻她的唇,轻声说:“已经平安落地了,我在呢。”
程心撒娇般委屈地点点头,又说:“我跟你讲,颠簸时坐我前后左右的鬼佬都往心口划十字祈祷,我也慌着,可不知道应该跟谁祈祷,所以将所有叫得出名字的神都求了一遍。之后,”她自己先乐了,笑着说:“我担心了半天,担心那些神嫌弃我贪心,然后决定联手见死不救,还要顺手整死我哈哈哈……”
郭宰挑眉看她,小声怀疑:“这是大程总吗?吓傻了吧。”
程心收起笑,一把掐住他腰侧的肉:“你才傻。”
俩人搂着往停车场走,程心问起伍卓伟的事。
郭宰说:“他出院了,昨天收到他的律师信。”
程心愣然了几秒,问:“联系李律师了吗?”
“嗯,都交给他了。”
程心牵紧郭宰的手:“不要担心,李律师经验丰富,会处理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法律部分上网查过,但感觉仍像瞎说[笑哭]
第302章 第 302 章
嘴上叫郭宰别担心,心里却替他焦虑不安。程心回来第二天,人的元神还未从时差里调整过来,就给律师去了个电话。律师说的情况与郭宰形容的没什么差别,并表示“不会输”。
程心对这三个字明显不满意,轻质:“怎么会是‘不会输’,之前不是讲过‘一定赢’吗?”
电话里,律师很是和气地说:“不会输和一定赢有出入吗?”
程心:“……”
跟律师斗嘴是自己找虐。
她打算翻篇,律师却给解释起来:“对方请的控方律师是我们业内有名的同行,程总,这场放平时再平常不过的官司并不易打,但我仍能向你保证不会输,所以你放心好了。”
程心听了觉得奇怪,问:“李律师,冒昧一句,你收费贵还是那位同行贵?”
李律师乐了:“一样贵。”
程心失笑:“那辛苦李律师了,拜拜。”
挂线后她独个安静想了想,又拨出一个电话。
对方“喂”了声,程心笑道:“嘿,我有这么可怕吗?怎么听起来喂得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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