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贵了。”
“没有价值就贵,有价值就不贵。你不用的话,之前大家都白忙了。”
聊完电话,程心去了趟超市。
彭丽在课室听着耳机给笔友回信,一袋最合她口味的薯片忽然从天而降。
程心说这是感激她姑妈的帮忙。
彭丽接过去,摘下耳机笑道:“我姑妈不喜欢吃薯片啊,况且你已经谢过了。”
大姨丈跟彭姑妈见面时,程心谢了一次,药到手后程心谢第二次,现在是第三次。
她没告诉彭丽,这第三次才是最真诚最踏实的感谢。
彭丽拆开薯片有滋有味地吃,知道同桌对零食没兴趣,所以也不强行分享。她将摘下来的耳机递向程心,“听不听歌?”
程心正无聊,思维有点混沌,便接过去塞进右耳。
节奏明快的音乐,听了两句,她讶问:“你听的是日文歌?”
作为英语科代表,还以为彭丽比较钟情欧美范。
“嗯,感觉怎样?叽里咕噜唱了一通,但完全听不懂他唱了什么,你不认为这才是对音乐真正的欣赏?”
“那你索性听纯乐曲算了,听有人唱词的做什么。”
“纯乐曲太孤单了,有人唱词的话,感觉有人陪着我听歌。”
程心笑了笑,又仔细听了几句,越听越觉得这歌曲很耳熟。
她问:“这是什么歌名?我好像听过,而且印象很深。”
“想想。”
“想不起来。”
“猜猜。”
“没法猜。”
彭丽白了她一眼,感觉自己的好东西被糟蹋了。
见程心听歌的同时,居然双手摸进柜筒里,她更是无语。
摸进柜筒里做什么?穿吊牌咯!同桌整了一堆吊牌放课室的柜筒,课间闲时就摸来摸去盲穿,怕被人看见,整得鬼鬼祟祟的。
讲真,若非程心的成绩保持着稳中带升,彭丽真会以为她家穷得连书都不能正经读了,毕竟她吃过一段时间青菜腐乳。
彭丽想,或者某天203宿舍要举行一场“穿吊牌锦标大赛”,看程心与萧靖之间鹿死谁手。
吊牌没穿多久,生活委员就过来给带信了。
看到又是皱成一团的信封,程心又拿眼钉住生活委员。
生活委员又委屈解释,“真不关我的事!”
程心看看封面,是郭宰的信无疑。
百思不得其解,同样的寄信路径,为什么大妹小妹的完整无缺,郭宰的就爱花式秀虐?
这信不是被虐待过是什么?程心猜测过施虐者的心态,没准是邮差的工资太低,而郭宰贴两个邮票这么“炫富”,让邮差眼红仇富了?
程心拆开信,抽出信纸准备展开时,她改变了主意。
上次他的信,她回了,不过只回了一句话:再以任何形式出现“老婆仔”三个字,绝交,:)。
这次他会写什么?
程心将原封未动的信纸推回信封内,打算晚自习后带回宿舍看。
这个十月天气稳定,晚间有些凉风,不少人喜欢在走廊依着栏杆聊天。
晚自习放学后,女生宿舍二楼的203门外站了好些人,有的会找203宿舍的人套近乎,趁机赖在窗台前不走。
无人不知她们在等霍泉。
只要她们作鸟兽散了,就代表霍泉已经回来进了宿舍。
她们走了,宿舍门口恢复安静,可不安宁的事却在临时刮起的一阵狂风之间眨眼发生了。
“嘭”的一声巨响,震彻整幢宿舍大楼。
203宿舍的人还在懵着,舍监的身影就匆匆赶到。
舍监望望宿舍门,望望地面,再望望里面一个个愣成木鸡的学生,喝问:“有没有谁被玻璃溅到?”
203宿舍六位舍员,要么坐床上,要么站斗柜前,要么在阳台,全一脸惊魂未定地摇摇头。
舍监指指地上的玻璃渣,叮嘱:“没下地的都别下地,下地的,你,你,去拿扫把过来。”
被指派的何双和冯娟赶紧依命行事。
天啊,宿舍门被风刮了,狠狠一摔,摔得玻璃全破碎了,洒了一地。
舍监指挥着清理现场,又叫大家仔细检查床铺,朝地面扬被单枕头,免得有玻璃渣飞上床,暗藏杀机。
“舍监,要帮忙吗?”
一把男声从闸门传来。
舍监扭头看了看就朝他招手,“也好,这些孩子手脚太慢。”
程心贴着墙壁坐在床上,她看到霍泉经过窗台,再光明正大踏入女生宿舍。
本来准备睡觉的他换下了校服,改穿宽松的T恤与短裤,脚踩黑色大拖鞋。
他去阳台取清洁工具,期间拿眼风扫了扫5号床,瞥到一个蓝色的皱皱的信封角。
有个男生过来帮手,战战兢兢的何双与冯娟宽心不少。
三人在舍监监督下把玻璃渣清出一袋,再由霍泉拧去楼下扔垃圾筒。
晚休铃声早就打响,全宿舍楼就出事的203还亮着灯。
舍监没让她们睡觉,反而是教训起来。
“学校规定了多少次,我讲过多少次,宿舍门必须要拴好!不然的话,看!风一刮,一撞,玻璃门就碎了!这是多危险的事!你们都已经是初二了,在学校住过一年,难道还不知道我们宿舍门不禁摔吗?这次事故,舍长,你要写检讨报告!至于门的维修费用,按照校规,也是由你们自己承担!”
面对舍监的厉声指责,宿舍里没人敢哼声。
霍泉回来时带了透明胶和报纸,他和舍监将破碎的玻璃框用报纸勉强糊好。
“将就过一晚,明天学校会派人来修。关灯睡觉!”舍监凶完舍员就跟霍泉道谢,道谢的语气明显友好许多。
“没关系。我走了。”
他应了声就没再出现过。
舍监也走了,灯关了,宿舍终于可以休息了。
但谁都没法马上睡着,玻璃碎裂倒地的响声犹在耳边,令六位舍员心有戚戚。
再者两张报纸能挡什么?透风透声又透光,睡在里面的人安全感为0。
熬到第二天,203宿舍没有一个人精神好的。
好在学校的后勤给力,中午返去休息时玻璃已经重新装好,连带一份费用清单。
何双拿着它跟大家说:“一共300元。我们每人50。”
大家对此心知肚明,没有什么异议声。
照例除了萧靖,她拒绝得自然且冷淡:“这事没有我的责任,我不会出钱的。”
何双料到她会来这一套,所以早就准备了一套说辞:“这是意外,大家都不想的,宿舍出事了应该一起分担。”
萧靖冷哼:“意什么外,当时你们谁最后一个从外面回来的?那个人为什么不拴好门?这不是意外,是某个人的过失。”
彭丽驳她:“现在谁记得起这个?而且当时也有其他宿舍的人在我们门口逗留,也许是她们多手给门开锁了又不拴好。”
萧靖不管,“反正我回来后就一直在床上,没下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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