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三姐妹[重生]_幸运萤【完结】(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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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何双懵了。

  程心补充:“我有个亲戚在那里工作,收到一些风声。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把钱先收了肯定无错。你快去打吧。”

  “我……行,我打。”

  “等等,你改改口,话是你亲戚收到风声。”

  “我没亲戚在那上班……”

  “那你想不想她感激你?以后配合你舍长工作?”

  “……”

  后来周一在学校,何双收到萧靖的50元宿舍门维修费。

  那间工厂在周日就没再开门了,老板全家前一夜坐飞机去了澳洲,留下一大堆债务,包括数月未领工资的工人员工,拖欠半年甚至一年的供应商货款,据说金额高达半千万。

  知道收钱无望后,工厂被人抢搬一空,老板的别墅也几乎被人拆了。

  然而那些小财小钱杯水车薪,好几个供应商资金链断裂而相继关门大吉。

  战场上一将功成万骨枯,中小制造业上,成就一个所谓的百万千万富翁的背后,是多少底层供应商在苦苦支撑。工厂习惯赊供应商的货款,压三个月算好了,然后你赊我,我赊他,他就再赊她,一环扣一环。无人讲得清,所谓富翁的钱到底是赚来的,还是赊账赊来的,积攒的财富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还是属于一堆人的。

  都说九十年代是制造业的光辉岁月,只要敢,随便一个农民挽下裤脚,扔下锄头,改握螺丝批,就有发达的希望。

  可在那法律法规不完善,行政不透明的时代,工厂倒闭老板跑路,下游员工供应商就真的渣都无得剩。没有人没有机构会帮你追讨。

  这单大事没有本地人没听说过的。

  程心私下试问萧靖她兑了多少钱。萧靖默了默,说:“500元。”

  程心惊愕:“你们全家一起穿的?”

  萧靖没回答。

  500元即十万张吊牌,假如萧靖没去结帐,当废纸卖……想想都凄凉。

  程心替她捏把汗,也给自己点个赞。

  那个接吊牌的女人估计是工厂的老板娘,衣着打扮不一般,手无缚鸡之力。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可能就是收到风声去追数的供应商。女人亲自坐阵办公室,故意爽快结帐,又向程心强调自己货多量大,不过是间接安抚追数人,暗示工厂运作正常,以防他们将动作搞大。

  这种情景程心上辈子见过,那时候她是受害供应商之一。吃亏之后,她坚决将产品由配件半成品转型为完全成品,再把客户市场从国内转移到国外,后来退税改革,国外市场萎缩,大家又转战内销。

  上辈子在中小制造业的打滚一路起伏跌宕,这辈子若走同样的事业之路,会不会轻松许多?

  第67章 第 67 章

  锦中饭堂,初二1班的第一张饭桌坐着程心和彭丽。

  彭丽从坐下来就一直琢磨一个问题:“你猜萧靖是不是吃错药了?抑或良心发现?以后的公摊费用她会分担吗?”

  今晚的牛肉很韧。

  程心用力咀嚼嘴中的牛肉,嚼得腮帮都麻了,才将依旧一块布似的牛肉生生咽下喉。

  差评!

  “之前的费用能不能问她要回来?喂,我问你啊。”

  彭丽在桌底踢踢程心,程心苦笑:“我鬼知道,问舍长嘛。牛肉好韧,我不想一边嚼一边讲话,嘴好累。”

  “……”

  饭桌位于饭堂正门入口处,彭丽相当避忌自己的吃相会被来往的学生观摩,每次都必定坐在最靠墙的座位,背对门口。

  程心无所谓,两人结伴吃饭,她通常坐彭丽对面,面朝门口。

  所以向雪曼从饭堂正门进来时,程心一抬眼,两人的目光就撞了个准。

  曾是自己在学生会的上司,又是禽兽的半个封印,程心积极地对来者微笑以示友好。

  怕牙缝藏了青菜肉碎恶心到人,她特意抿着唇不张嘴。

  向雪曼的视线却若无其事地移走,表情毫无波澜,就像程心是个透明人。她直行直过,没有反应,亦未作半秒停留,更莫讲话来打个招呼了。

  程心:“……”

  看来自己在学生会的存在感低到无朋友,连前上司向雪曼都不认得她了。

  拿着饭盒排队买饭的向雪曼,半路退出队伍,把饭盒塞回斗柜,离开了饭堂。

  程心的抿嘴浅笑令她食欲全褪。

  她那是算什么?霍泉追她,她反过来对前任微笑?

  是无戒心,是天真无邪蕙质兰心,抑或故意挑衅?

  一个字,婊!

  心情糟糕地行至教学楼,熟悉挂念的身影恰恰在视野内出现。

  向雪曼不自觉地追了两步,定定看着那个背影。

  霍泉双手插袋,步速不紧不慢往图书馆方向走。

  但他没有踏进图书馆,而是去了附近的收发室。

  掏出钥匙熟练开门,进去后再关上。

  他俯腰翻初二1班的信架,手势敏捷。翻到一封收信人为“程心”后,霍泉直起腰打量信封。

  寄信人是“程愿程意”,她的两个妹妹。

  无聊。

  霍泉将信扔回初二1班的信架,再着手收拾自己班的信件。

  躲在墙角后的向雪曼见他离开收发室了才敢现身。她没有收发室的钥匙,只好在窗台前往里张望。

  刚才霍泉翻哪个班的信架?他什么时候当了高三1的生活委员?

  十一月过得相安无事,若非要讲有事,那就是郭宰的信。

  程心不准他叫“老婆仔”,也不准他写“HONEY”,结果他来了个“娘子”。

  程心:…………

  古今中外的称呼都用上场了,他的词汇量丰富得令人颤抖。

  程心怒了,先礼够了就来后兵!

  她在回信上严肃写道:

  也许你纯粹好玩过瘾,而我极度介意!假如你再不分轻重乱叫乱喊乱写乱认,我不会再回信。

  而且友尽!

  郭宰读着手上的信,迎面扑来的威胁跟去年在车站不准他送温暖时如出一辙。

  他隐隐不甘不服。

  凭什么都要听她的?怎么不见她听他!

  想想过去一年多的相处,让她道歉,不道,送她吃的,不要,关心她了,不提……现在连写个信也管三管四。

  笔在他手里,还不能随心所欲地写么?

  切!

  反正她不在旁边,不能按着他的手,更不能甩他巴掌,怕什么!

  斗气似的,郭宰在回信上列了一排称呼,将“老婆仔”,“HONEY”,“娘子”,“内子”,“夫人”通通用上。

  感觉不够,他又掏出《新华字典》挨页挨页查,也许世上还有更多相似意思的词语……

  信写完后整齐叠好放进信封,正要封口时,男孩终究犹豫了。

  程心信上的“极度介意”,“不再回信”,“友尽”,一个个蹦出来恐吓他。

  真是那样的话,这信要寄出去了,怕是永远都收不到回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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