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成算什么?我要士兵死亡率降低五成以上。」
让顾清池这么一说,沈明珠胸中不由升起万丈豪情,一股「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匹妇也有责」的责任感油然而生。她深知,在边疆这个地方,白药和藿香正气液与真正的抗炎药比起来,还是要逊色许多。虽然没有试管显微镜等现代药材,制作不出抗生素,但是现代科学证明,中成药的抗炎作用也不可小觑。
却不料话音未落,就被顾清池猛地捂住了嘴巴,只听他急切道:「胡说什么?这话要被人听去,逼着你到皇帝面前立军令状怎么办?在这种皇帝都红了眼睛的时刻,似你这种敏感人物必须谨言慎行,懂吗?」
「唔唔唔!」沈明珠连连点头,待顾清池将手撤下去,她才长舒了一口气道:「好了,别紧张,我不就是一下子感到国家危亡竟然和我扯上了关系,所以有点激动的不能自已吗?你不用担心,我有数呢。」
回到国公府,两人收拾了各自东西,在西角门汇合后正要离府,忽见陆清瑞从外面踉踉跄跄走了进来,一张脸红的跟公鸡冠子似得,满身酒气,看见顾清池和沈明珠,他先是一愣,接着便愤怒冲了过来。
顾清池一把将沈明珠拽在身后护住,下一刻,他出手如电,揪住陆清瑞的脖领子一抖手,就将对方甩了出去。
许是练武的关系,陆清瑞的身材还算好,没有别的纨绔子那样松垮,此时被顾清池含怒甩出,他甚至在空中翻了两个跟头,才「啪叽」一下,如同一只被钓上来的鱼般趴在了地上。
这一下狠摔顿时让陆清瑞的酒醒了七分,再站起身,他就没了先前那股悍不畏死的气势,只是仍愤恨瞪着顾清池,呼哧呼哧地喘气。
「父亲正在为挂帅出征做准备,你既要与他同行,不说帮他忙碌,反而出去酗酒,成何体统?」
顾清池端起兄长威严狠狠训斥,这话却触动了陆清瑞心底那根叫做「恐惧」的弦,他胡乱挥舞着手大叫道:「你惺惺作态的给谁看?谁不知道就是你撺掇老爷让我去送死的?你大前天在祠堂前当众说的那番话是何等漂亮?这还不到五天呢,便暗地里下手害我,若祖宗真的有灵,就该降雷劈死你这个阴险虚伪的子孙,可惜老爷识人不明,还把你当做好人,以为带我去战场是历练,是让我成器,我呸!别以为顶着大义的名头,就没人知道你的狼子野心了。」
西角门看门的两个婆子吓得抖衣而颤,看看顾清池再看看陆清瑞,只见三少爷眼睛都红了,可见这一次上战场是真把他逼急了眼,不然这种话别说当着顾清池的面儿,就是在他自己房里,也未必敢吼出口,谁知道隔墙有没有耳朵呢?三少爷就是欺负婉娘有精神,真正见了府里有地位的人,就跟耗子见猫似得,是出了名的窝里横。
顾清池拍了两下手掌,点头悠然道:「很精神嘛,放心,上了战场有你此刻面对我的精气神儿,我保你不死。」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神仙啊?敢情不是你上战场。」陆清瑞两只爪子直抽抽,看来他到底还保持着一丝理智,知道自己上前也只有挨揍的份儿,所以拼命抑制住挥拳扑上去的冲动。
「我要是神仙,早就降几道雷把你这不成器的纨绔给劈成灰了,也许重新投胎,还能做一个真正男子汉。」顾清池来到陆清瑞面前,眼神中的不屑简直像是要呼之欲出,他轻蔑拍了两下陆清瑞的脸,悠然笑道:「恨我吗?那你可千万要记得,在战场上英勇作战,千万别退缩,我听说越怕死的人越容易死。不管如何,活着回来,回来了才能找我报仇,为兄我等着你。」
第二百五十三章:我要去北疆
他说完便嗤笑一声,从顾清瑞身边返回,牵着沈明珠的手柔声道:「别被这没出息的东西吓到,你看看他那副怂样,刚才不过是仗着酒劲儿撒酒疯呢,我们走。」
陆清瑞的胸膛鼓的就像蛤蟆,然而他眼睁睁看着顾清池和沈明珠如同示威般从他身前走过,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却到底还是没有挥出去。
忽见沈明珠停下身形,用看可怜虫般的目光看着他直摇头,然后轻声道:「我真替你母亲不值,为了你的前程,她不惜设局陷害顾清池,可到了你呢?竟然怂成这样,一听上战场就连腿都打颤,你还有脸做英国公的儿子吗?你母亲为你付出一切,你心里有想过要光明正大从庄子上将她接回来吗?」
「我当然想,可她是被太太和老爷送走的,我有什么办法?」
说他胆小也就认了,可沈明珠这话竟然暗指他忘了为自己搭上一生的母亲,这点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那就去战场上立军功啊,立了功,升了官职,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给蓝姨娘挣个诰命。到那时,就算是她犯过错,只要诚心改过,老爷太太也没有把一个诰命关在庄子中的道理,不是吗?」
陆清瑞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忽见沈明珠重新迈步往门口马车而去,阳光下她高举一只手摇了摇:「燃烧吧少年!去战场上英勇战斗,靠自己实力得到国公爷的认可,让你母亲见识见识什么是光明正大的靠实力上进,并让她以你为荣吧!」
陆清瑞:…
「你刚才演的真差,什么燃烧吧少年,太煽情了,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扶着沈明珠上马车,顾清池忍不住笑着抱怨了一句,却被沈明珠在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听她愤愤道:「我是为了谁?要不是看你那激将法用的过了头,我至于用煽情来补救吗?我说你靠不靠点谱?像你弟弟这种几乎就扶不上墙的烂泥,激将法也得悠着点儿用,不然你把他打击的彻底扶不上墙了怎么办?」
「不至于吧?好歹也是我爹的儿子,我同父异母的弟弟,连这点儿承受力都没有?」顾清池怀疑地看着沈明珠:「你其实就是故意想煽情一把吧?」
「看吧,你还嘴硬,你是故意激起他心中恨意,让他因为恨而忘却恐惧;而我是故意激起他对母亲的留恋愧疚,让他因为爱而忘却恐惧。这叫刚柔并济劳逸结合,哦不,爱恨结合知道吗?」
顾清池忍不住笑了,摇头轻声道:「其实这小子就是太怂了,他也不想想,父亲是元帅,又明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难道能让他去送死?我已经嘱咐过父亲了,让他锻炼老三要徐徐图之,千万别把这货当成霍去病,直接扔出去对敌。」
两人说着话,便上了马和马车,然后离开西角门,往乡下而去。这里两个婆子受不了严寒,连忙进到屋里烤火,一个婆子就感叹道:「我就说大少爷对咱们都是和蔼可亲的模样,怎么独独对二少爷三少爷不假辞色,原来如此,难为他一番苦心,只是这番苦心却不知二少爷什么时候才能体会到,真是可敬可叹!」
另一个婆子撇嘴道:「你也别下结论这么早,谁知道他是不是装的?说不定就是他撺掇老爷带三少爷上战场,只要三少爷战死,世子之位不就少了一个竞争的人?」
先前那婆子笑道:「我看你这老货是听了太多宅门勾心斗角的事,所以才会这般猜疑人。你也不想想,大少爷要真是这么虚伪的,他会对沈娘子一个弃妇情深不渝?沈娘子得皇上和太后青睐还是后来的事儿呢。就算沈娘子有大才,那也是弃妇,大少爷什么身份?用得着虚伪的拿一个弃妇来装点门面?再者,三少爷是老爷儿子,大少爷就算撺掇着老爷带三少爷上战场,难道还能撺掇着老爷害自己儿子?更何况他在祠堂前亲口放弃世子之位,其实他根本不必这样做,嫡长子为世子,那不是天经地义?他用得着惺惺作态吗?再说你看大少爷和沈娘子行事,可是在乎别人怎么评论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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