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屏和婉娘大窘,终于知道自己是搬起石头砸了脚,想要解释又不知该从哪里解释起,忽听沈明珠道:「秋屏就罢了,她和罗林的事,顾清池一句话就能解决。但是婉娘,那个小队长可不是简单人,他能做天子近卫,说明家里是有些势力的,说不定还是勋贵之子,你对他了解多少?就敢和他混在一起?」
婉娘面色一白,下意识就否认道:「娘子饶命,我没有…」
沈明珠摆摆手:「你别误会,我不是指责你,不然我也不会撮合秋屏和罗林了,你跟了我这么长时间,也该知道我和这世上大多数女子的想法不同。但不同是不同,我还是觉得,女人在这个世道上确实处于绝对劣势地位,所以行事说话都要小心谨慎,尤其你是受过伤的人,更该存了警惕才对。其实我觉着那个小队长人好像不错,可就是觉得有些不妥,你知道他的名字家世吗?他看上去怎么着也有二十五六了吧?这样的人可能还是单身吗?若是他已经婚配,你难道要过去给他做妾?」
婉娘面色白了一白,喃喃道:「我只知道他叫章建,父亲是个皇商,他从小练武,所以才能在御林军中脱颖而出,再加上家庭背景,方能做了天子近卫,他家中有一个妻子,却是常年卧病在床…」
「卧病在床那也是他的发妻啊,妻子卧床不起,他却借着出任务的机会泡妞,这种人你也敢动心?你怎么想的?」
沈明珠的语气严厉,秋屏看婉娘惴惴不安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连忙道:「娘子不必生气,我看婉娘未必对那章建有心思,都是他找机会来接近婉娘的。」
「得了吧,你问问她,没动心才怪。」沈明珠撇撇嘴,想了想又道:「是,我承认章建行事举止干脆利落,颇有大将之风,我也很欣赏,但欣赏归欣赏,这种男人你不能去想,明白吗?除非你喜欢他喜欢到重蹈覆辙也在所不惜。」
婉娘点头,沉声道:「娘子一句话,如当头棒喝,我明白了,是我自己不好,明明当日都下定决心,要如娘子一般,靠自己赚来幸福生活,却不料我还真是不争气,娘子放心,我不会重蹈覆辙的。」
「这才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沈明珠点点头,接着回头看了眼帐篷,只听里面乒乒乓乓之声仍在继续,她便没好气道:「真是可恶,都多大的人了,一个是状元一个是军官,这会儿倒像两头公牛似得。」
秋屏和婉娘一齐斜睨她,脸上写满了「还不都是因为你」的表情,不过有了前车之鉴,意识到逞口舌之利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之后,这两人倒是聪明的不发一言了。
「走吧,我们的帐篷应该也搭好了吧?你们叫大家来帐篷里聚一下,我顺便把布料棉花分一分。」沈明珠说完,婉娘就带着她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因为对药香娘子的尊敬,所以这个帐篷很大,仅次于此次押运粮草总监军顾状元的帐篷。
六十名医女很快聚齐,饶是帐篷够大,此时也被挤得水泄不通,沈明珠将自己从前做好的手套和护膝拿出来,告诉大家要怎么缝制。这些医女平日里无事也是要做针线活的,听了沈明珠的讲解,纷纷说简单,接着每人领了几斤棉花和粗布,各自回帐篷了。
等到人都散去,沈明珠才察觉到自己身上的骨头都发疼,于是伸了个懒腰,对秋屏道:「行了,如今也别想着有在府里的舒服了,关灯睡觉。」
秋屏苦笑道:「赶了三天路都没洗澡,奴婢只觉着身上都粘了,亏得娘子也能忍受得住。」
沈明珠也无奈道:「这算什么?苦日子且在后面呢,你若是连这点儿苦都受不了,那还是趁早回府里吧。」
「那怎么成?难道我连婉娘都不如?」秋屏连忙叫道:「我只是抱怨一下而已,娘子不用放在心上。」
话音未落,忽然就听顾清池在外面道:「明珠在吗?我有事情同你商量。」
秋屏和婉娘无奈地对看了一眼,对沈明珠小声道:「幸亏还没脱衣服,看来二少爷到底是赢了,可怜的褚少爷,不会被打昏了吧?」
「行了,少说两句吧。」
沈明珠没好气看了两人一眼,无奈坐起身来,接着顾清池猫着腰进了帐篷,第一眼就是往婉娘和秋屏处看过去。
「你看着她们做什么?我和你说顾清池,这天都黑了,你别想让她们俩出去,不然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了。」
顾清池笑道:「你也想太多了,知道你累,我即便满肚子话想说,又怎么会喋喋不休?真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消息?」
「再过两天,会经过昌平山,听说那山脚下有温泉…」
顾清池不等说完,就听到帐篷里三个女人发出的欢叫声,他微微一笑,知道这个好消息是真的说到了沈明珠的心坎上,接着又轻声道:「那天还是中秋节。」
第二百六十六章:中秋
「中秋节?」沈明珠愣了一下,却听顾清池叹气道:「我不想让你北上,因为真的会有危险。但是,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家,在外面过中秋节,能够有你在身边,我的私心里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沈明珠犹豫道:「我能够理解你被慰藉的心情。不过,军情紧急,要泡温泉,还要过中秋,这是不是很不妥当啊?毕竟北疆将士们如今不知怎样了,凤鸣不是说那边粮草最多只能坚持一个半月吗?」
顾清池道:「没关系,昌平山往北,足有二百里地,很多地方都有温泉,我们再怎么赶路,天黑也要扎营,只要在天黑之后走到一个温泉边扎营就好,庆祝中秋看月出,那也不耽误行军,我虽然对着你,就忍不住流露出儿女情长,可轻重缓急总是能分清的。」
沈明珠听他这样说,方放下心来。顾清池看着她枕边一些堆着的布料和棉花,沉声道:「我听说你要让医女们在路上做护膝和手套,给北疆守卫的将士们御寒,难得你这份儿爱护心思。明珠,我顾清池何德何能,这辈子能得你为妻…」
不等说完,只听「扑哧」一声,正沉浸在绵绵情意中的顾二少恼羞成怒转过头去,只见秋屏正掩嘴偷笑,见他看过来,知道躲不过去,便放下手大大方方地道:「大少爷,您这话奴婢不懂,娘子和我们给北疆将士做护膝手套,怎么就扯到您何德何能身上了?这又不是给你做的,再说我们娘子还没嫁给您不是吗?怎么就成了能得她为妻…」
「住口。」
顾清池叱喝一声,打断秋屏的话,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恼怒道:「听听你这话,你还记得自己是英国公府的丫头吗?说,那褚凤鸣给了你多少钱,买通你给我添堵呢?」
「大少爷不要冤枉人,就算给钱也该是我们娘子给,和褚少爷有什么关系?」秋屏被自家少爷的脑回路惊得目瞪口呆,却听顾清池冷笑道:「明珠岂是行贿之人?你这反骨丫头一定是收了那小霸王的钱。很好,你既如此胆大,我还真拿你没办法,明珠如今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我看你就在她身边多伺候几年吧,罗林那里,大不了我让他多等几年,他要等不得,国公府还有的是好丫头…」
「大少爷…」
秋屏跺脚,却听顾清池哈哈大笑几声,然后站起身从她身边走过,挑衅似地道:「小样儿,还反了你,不知道少爷我拿捏你的手段多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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