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这不行。」
清风明月和扫雪烹茶从进来后就沦为路人甲,此时终于发出了属于自己的正义之声,只可惜,顾清池和褚凤鸣都不是什么讲道理的主儿,一听这话,立刻现学现卖,「嘭嘭嘭嘭」四声响,四个小厮就被无良主人的剑鞘给敲晕了过去。
「让他们留在这里,省得闹着要跟我们去,碍手碍脚不说,还容易暴露行踪。」
顾清池看着龙傲天两名亲兵的表情,也觉着有些不好意思,讪讪解释了一句,而在这段时间里,付昀已经利落的将两人捆起,嘴巴里塞了两块白巾,接着三人猫腰出了帐篷,顺着亲兵禀告的方向追了下去。
他们离开的很顺利,那四个奸细还需要伪造出齐全的手续才能出营,他们三个却是整个军营的大名人,凭着一张脸就可以通行无阻。
三个人,三匹马,转眼消失在夜色中,等龙傲天的亲兵被发现,再层层上报给英国公知道的时候,三人早已经出了北门,连夜追着沈明珠等人的行迹而去。据说大帐中元帅的咆哮声足足响了一夜。
…
沈明珠是制药师不假,只可惜她这个制药师对药物没有任何抗性,鞑子奸细都已经出了北大门,和潜伏在山谷里的鞑子接上了头,然后一起顺着山路向山上疾行,她这才慢慢清醒过来。
醒过来的瞬间就发觉了不对劲儿,但沈明珠没有声张,她努力判断着自己的处境:这是什么坑爹的交通工具啊?绝不是在马车里,应该…大概也不是在马上,可恨,怎么颠簸的这么厉害?心肝肺都要呕出来了…等等,难道…难道这是最原始的交通工具——人?自己是在一个人的背上?泥马这是怎么回事?边疆也有抢婚这种歪风陋习吗?
不得不说,身为穿越一族的成员,这态度就是乐观,秋屏和婉娘就没有沈明珠这么镇静了,当发现自己好像大概可能是被绑架了后,布袋中立刻就传来划破天际的凄厉尖叫声,只可惜此时早已远离大营,不然别说这三十四个人,就是三百四十人,也早被剁成肉酱了。
「闭嘴,不然立刻把你们砍成肉酱。」
一个恶狠狠地声音传来,操着生硬的汉语,让沈明珠立刻确定了这些劫匪的身份。
竟然是鞑子。穿越过来的沈娘子也乐观不起来了,伸出手摸摸身上:还好,大概是因为天气太冷了,这些家伙用床头那件厚厚的大貂裘把自己给包裹起来,这貂裘里面缝了十几个大口袋,装着各种缝合针线消毒白布参片麝香牛黄等或珍贵或急救的药材。
被绑架后想办法留下记号,这几乎是每一个现代人都根深蒂固的意识了。沈明珠庆幸于自己身上的零碎够多,然而一摸脑袋,她便忍不住低低骂了一声『Shit」』睡觉的时候只用手帕将头发整个包起,这会儿想找个银簪都找不到,这布袋看起来挺结实的,自己别说没留长指甲,就是留了也划不破啊。
第二百八十五章:分析
怎么办怎么办?
沈明珠焦急地在身上摸索着,忽听一个哈哈大笑声传来:「女人,你别挣扎了,就算出去,又有什么用呢?我一下子就可以感觉到,我们这么多的勇士,不可能连你一个女人都制不住,哈哈哈…」
「蠢货。」
沈明珠小声骂了一句算是出气,不理那厮的嚣张继续摸索,忽然在一个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消毒好的清除烂肉的小刀,这一下把她给感动的,险些就哭出声来了。
不能哭,得留着点力气和这些野蛮的家伙周旋。
沈娘子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就在秋屏和婉娘嘤嘤哭泣的背景音乐中,艰难用那把清除烂肉的小刀将袋子悄悄划开一条小缝。
如果可能,沈明珠真的希望自己可以蠕动成一个大头朝下的姿势,仔细观察观察外面环境。然而这种事情在脑海里想着觉得很容易,事实上这样一个布袋中,任凭你扭动的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在如此有限的空间内成功翻转身体,所以她只能凭感觉拈了一块参片,从缝儿里悄悄扔了出去。
什么?参片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能浪费做记号?拜托,不扔参片难道扔白布吗?这鞑子后面还跟着人好不好?一眼就看见了。也只有参片这种不大的小东西,颜色和布袋土地都有些相近,或许可以鱼目混珠。
这样做当然也有一个坏处,不容易被敌人发现,所以自己人要发现估计难度也是超高的,而且现在已经不知道出来了多久,这些鞑子既然能够把自己和秋屏婉娘从重重保护地大营中带出来,一定是可以在大营中畅通无阻的,如此一来,在没有任何人被惊动的情况下,顾清池那货要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被绑架了呢?明天早上吗?黄花菜都凉了好吗?
越想越是焦虑,然而沈明珠还是坚持走一小段路就往地下扔点相对来说小而沉重的草药,她本来还想从貂裘上揪下几撮毛扔出去,不过转念一想,这玩意儿还不等掉地上就被风吹跑了吧?太不靠谱。
前路凶险,然而此时的她什么也不能做,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随机应变,尽最大可能保护自己和秋屏婉娘的安全。
…
「翻过这座山,就是北匈的地盘,我猜测他们应该是上了山,你们觉得呢?」
一个时辰后,付昀和顾清池褚凤鸣来到了这座高山前,看着地面上的马蹄印,他做出自己的推断,却见褚凤鸣皱眉道:「你敢肯定是上了山吗?理由呢?」
付昀郑重道:「没有人敢肯定这种事,尤其是在这样不利的严寒天气下,追踪痕迹本就很难,我们只能抓住最有可能的那一条进行追踪。」
「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北匈土地广袤,到了这里,离他们的军营应该就有一段距离了吧?为什么这些人劫掠了明珠之后,不肯就近回到军营,而是绕远路跑来这里呢?难道他们不知道要翻越这座山就得放弃马匹?这对他们没有利。」
顾清池也提出自己的疑问,付昀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他们要放弃马匹,我们不一样要放弃吗?没有什么有利无利之说。」
话音未落,就见褚凤鸣指着地上一行马蹄印道:「这些马的痕迹应该是往北匈的军营去了,万一他们故意绕远路,就是为了给我们用障眼法,其实还是回到军营去了呢?我们要翻越这座山,不就南辕北辙了吗?」
付昀冷笑道:「他们比我们早离开将近两个时辰,需要用障眼法吗?事实上我们的确很难追得上他们,如果他们真的劫掠了沈娘子后就回到军营,那我们要救出她来就难如登天。但天无绝人之路,非常感谢…」
不等说完,就听褚凤鸣暴躁道:「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能因为沈姐姐被掳去北匈军营我们救不出来,就故意走这么条路吧?」
付昀的脾气算是不错的,然而到此刻,终于也是忍无可忍了,大吼一声道:「你给我闭嘴好不好?我之所以绕来这里,是因为有我的道理,你以为我是在逃避吗?若是需要逃避,我还跟来干什么?我干脆就留在军营中,看着你们无头苍蝇般瞎撞,直到把自己小命给陷进去不就行了?」
褚凤鸣什么时候被人这么喝斥过,正要发火,就见顾清池伸手一拦,沉声道:「耐心些,听付昀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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