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着,就来到了水潭边,先前付昀挖走几块大冰的坑洞还在,顾清池用尖石头在那坑洞里继续砸,令人意外的是,砸了几块冰之后,竟然看到了潭水。
「咦?竟然没冻实,说好的已是悬崖百丈冰呢?」沈明珠喃喃自语,忽见一个影子在水中悠悠飘过,她起先吓了一跳,接着反应过来,不由得就欣喜若狂:那是鱼,一条肥大的鱼,没有错,这一点从那慢悠悠游动的肥硕影子上就可以断定。
「是鱼啊顾清池,这是好东西,做了鱼汤大家喝着都好。」沈明珠激动地拽着顾清池,却听他叹气道:「是鱼没错,可是要怎么捉呢?这个天气下水就是死路一条,算了明珠,咱们赶紧趁着这会儿水还没有冻上,将老鹰洗剥干净带回去熬肉汤吧。」
沈明珠一愣,接着才想起现在已经是隆冬时节,顾清池一点儿都没有危言耸听,这个气候下下水绝对撑不过五分钟去。只是看着那缓慢游动着的一条又一条影子,她是真的不甘心啊。
没有开水,老鹰洗剥的很费劲,好在顾清池力气不小,用足力气倒也将鹰身上的大毛给基本拔掉了,这厮一边拔毛还一边抱怨:以后豁出去上山打猛兽也不猎鹰了,猛兽多省事啊,刀子一划,皮一剥,把内脏取出来就行了。「
说完看见沈明珠将那只自己刚刚拔了毛的老鹰一刀划开胸膛,将内脏都丢弃,然后把整只老鹰送进潭水里去清洗,他就连忙叫道:「做什么?这水太冷了,明珠你的手可受不住。」
第三百零七章:运气逆天
说完扔下手上这只老鹰,到底将沈明珠手里那只鹰夺下,一边放进潭水中清洗一面道:「这水冷得厉害,你那手洗一回就要生冻疮了。」
「都是肉长的,难道你的手就不生冻疮了?」沈明珠看着顾清池有些笨拙的清洗老鹰,眼睛忽然湿润了:她知道这厮在家从不干这种活儿,钟氏不可能让他干这个,国公府更不用提。
「我怕什么?我是男人,皮糙肉厚的,冻疮生就生了。你不同,你是女人。」
顾清池还在那装豪气呢,也不想想自己现在身子都在打哆嗦,这话说出来多么可笑。忽听沈明珠哽咽道:「别胡说了,别说你不是什么皮糙肉厚,就算是皮糙肉厚,生了冻疮也一样难受。」
「哟!怎么?这就被我打动了?明珠,咱可不带这么没出息的啊。想一想当初我高中状元,飞马回去像你表白时候那个妾心如铁的劲儿,这会儿怎么就做出小女儿情态了?这可不适合你。」
「我就做出小女儿情态怎么了?我本来就是女人。」沈明珠知道顾清池是不想让自己难受,只是这心情哪里控制得住?只好勉强笑道:「你个家伙,莫非还记仇?多久前的事情了,到这时候还要翻出来说。」
「再久远我也记得那会儿的心情,明明中了状元该多意气风发啊,让你一棒子就给我打蔫了。不行,你要补偿我,以后都不许对我说绝情的话,等这一次回去,皇上要真给咱们赐婚,你也别拒绝好不好?我真的能让你幸福的。」
「你这是趁人之危么?」沈明珠脸上眼泪都冻住了,然而看见熟悉的耍着无赖的顾清池,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没知识,小爷这分明是趁热打铁,什么趁人之危?把我这样高尚善良的人物都说成卑鄙无耻的小人了。」顾清池撇嘴:「呐!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啊,以后余生里都要补偿我,再不和我说绝情的话。」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这打蛇随棍上的神功是不是更上一层楼了?」沈明珠将另一只老鹰拖过来使劲儿揪着毛往下拔,却是效果甚微,她叹了口气:「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现在可不就是在补偿你呢,你不知道我看见你这样,心里真的很疼,我宁愿现在泡在水中的那双手是我的。」
「别,都这样了,可着我一个人祸祸就行了,你那手还要清创缝合,如果有可能,咱们运气好能找到矿盐,可能还要炼制些盐巴,用处大着呢。再别说这样傻话,我一个七尺男儿,让一个女人心疼,这算怎么回事儿?」
「这有什么?七尺男儿的铮铮铁骨也不是在这方面证明的,若你都受这样苦了,却连个心疼的人都没有,只能说明你人缘差。如今是我,若是钟大娘和夫人知道了你这会儿的情景,只怕要哭昏过…」
不等说完,忽听顾清池大叫一声,接着从水中捞了一尾大鱼上来,笑叫道:「明珠你看,这鱼又笨又慢,还敢凑过来想吃鹰肉,让我一抓就抓上来…哎呀,哎呀太滑溜了,抓不住…」
随着大叫声,一尾一尺多长的大鲤鱼被他甩到了身边,这一下连沈明珠都兴奋了,两人顾不上你侬我侬,瞪着一双眼睛看潭水里的黑影游动,只要到了近前,立刻就双手伸进去捞起来。
这潭水里的鱼为了过冬,身上都有一层厚厚的粘液,两人抓了十几回,却只抓了四条鱼,饶如此,这收获也算十分丰厚了,只可惜天气太冷,手都不太好用,抓上来的鱼顶多一尺多长,再大的他们也抓不住。
「让付昀来,那小子肯定能逮到更大的,我知道了,这些鱼都是被老鹰的血腥气吸引来的,到时候分给他两块鹰肉,让他来钓鱼。」
顾清池兴奋地大吼大叫,待两人把老鹰洗干净了,天色也已经全黑下来,运气不错,又抓了三条鱼,沈明珠在地上找了一条细细树枝,将鱼串成了一串,两人欢声笑语的满载而归,之前那些笼罩在心头的阴影,此刻全部消散。
回到地洞,付昀看着那一串肥鱼,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好半晌才「啊」的一声大叫,悲愤道:「不公平不公平,我自诩是个天才,为大夏出生入死,立下了汗马功劳,可如今和这两个人一比,我简直狗屁都不是,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付昀你冷静些,怎么了?抓回鱼来不是大好事儿吗?现在天都黑了,不能再去抓鱼,明儿给你两块老鹰肉,让你大显身手。」
顾清池没什么诚意的安慰着付昀,他也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却见付昀压根儿不理他,跌足叹道:「我不过是为大夏出生入死,你们却是大夏的国运所在,这公平吗?」
「喂喂喂!这话可不能乱说,国运所在那是龙脉和天子要负担的责任,你按到我们头上,是要害死我们啊?」
顾清池一把就撒了鹰,上前捂住付昀的嘴巴,却被他挣脱开,听他哀伤道:「龙脉和天子固然是大夏国运所系,可大夏国不是只有龙脉和天子的,农民种地,商人经商,工匠做工,军人保家卫国,每一个人都在为大夏贡献力量,所以也可以说每个人都是大夏的国运所系,只不过别人只是一小部分,你们两个身上的运气却逆天了,不说沈娘子做的那些药物,只说这一次,我在那寒潭中凿了这么多冰,都不知道那寒潭竟然没有全冻上,水里还有肥鱼,可你们只去了一回,就抓了这些鱼回来,这运气不是逆天是什么?」
顾清池见付昀有些语无伦次,不由又好笑又好气,对沈明珠道:「看见了吗?这就是嫉妒成狂了。」说完又冲洞里喊道:「付昀这厮气疯了,胡言乱语,大家不要当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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