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上下打量着宣素秋,平心而论,这是一个非常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女孩子,不仅仅是因为她出色的相貌,而是她身上那种纯净清澈的气质,就像自家一个调皮但可爱善良的晚辈,尤其在她身上,完全没有长公主想象中的那份儿妖娆娇媚,这令长公主对她情不自禁就减少了许多敌意。
不过那眼神里的心虚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如红香所说,这个外表看似清纯的女子,却是个心机深沉的狐狸精?在江南那一个多月,爬了沧儿的床?如果是这样,那就决不允许她活着了,须知那时沧儿身上还有伤呢,这无耻的女人竟然不顾他的伤势,就利用他受伤意志薄弱…
长公主刚想到这里,就见林琅俯下身子,在她耳边悄悄道:「公主,此女还是处子之身。」
「嗯?」
长公主眉头一挑,心中骤然放松,只是见宣素秋竟然被她这一声吓得低下了头去,不免有些好奇起来,暗道既然不是勾引人的狐媚子,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宣素,你为何不敢面对我?究竟有何心虚之处?还不从实招来。」
宣素秋猛然抬起头,有些诧异地看着长公主,心想公主这是模仿徐在大理寺正堂审案吗?怎么连从实招来都用上了?
但她很快就又低下头去,小声道:「那个…我只是一个小小仵作,怎敢直视长公主殿下,这是大不敬之罪。」
听起来倒似是有些道理,不过公主才不信只是这个原因,她皱着眉头,冷哼道:「本公主恕你无罪,抬起头来,看着我。」
宣素秋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抬起头,只看了长公主两眼,就在对方凌厉目光下败退,心中哭道:该,叫你依赖徐,不肯自力更生,这下好,心虚了吧?人家母亲找上门了,知道你吃喝了徐那么多钱,还不把你这白吃白喝的家伙扫地出门?到时候真是要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没错,我姥姥家就在京城,呜呜呜…
「怎么又垂下头去了?」长公主咄咄逼人,忽见一旁绿玉想要说话,她便叱喝道:「我问的是宣素,用不着你来替她说话。」
绿玉心里一摊手,暗道得!公主啊,不是奴才说您,您就作吧,真把小宣惹得恼羞成窘搬出这院子,您以后都别想爷再回去住宿了。
当然,这大逆不道的话是万万不敢出口的,而此时宣素秋也终于被公主逼得没办法了,血液中不输须眉的悍勇之气当即发作,她猛然抬起头,一甩脑袋,青丝马尾激烈跳动了一下,然后大声道:「长公主您不必再问,我知道我住在徐大人这里,吃他的喝他的睡他的,欠了他太多太多,我…虽然我只是个仵作,俸禄低微,但我将来一定会还他的,我这就搬出去,从此后保证不再沾徐大人一丝便宜…」
「等等,你给我说清楚,睡他的是怎么回事?你…你和沧儿…同…同床共枕了?」
长公主的声音都带了颤抖,狠狠瞪了林琅一眼,咬牙小声道:「你还说她是处子之身?」
「的确是啊。」林琅也十分惊讶,她在宫中二十年,参与过三次选秀,早已锻炼出一副火眼金睛,没有道理会出错。
「什么…同床共枕?」
那边宣素秋也吓结巴了,大脑中一片空白:同床共枕…是什么意思?肯定不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吧?不然堂堂公主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绝不可能。
「公主,您误会了,宣姑娘一直是睡在客房。」绿玉一看再不解释这要出事儿啊,只好冒着被公主责罚的危险出面为宣素秋说话,接着无奈解释道:「姑娘所说睡少爷的,是指她睡的是少爷院里的屋子。」
第一百四十八章:发自肺腑
长公主也是个聪明人,略微一寻思,也就回过味儿来了,顿时一张脸上也是颜色变换,好半晌方嗔怪地看了宣素秋一眼,冷哼道:「你这孩子,话也说不清楚,倒吓了我一大跳。」
宣素秋都要哭了,心想咱们两个到底是谁吓唬谁啊?你自己想歪了还怪我?
既然不是勾引儿子的狐狸精,长公主也微微放下心来,先前这院中所有人都为宣素秋说话,她还唯恐是这女人心机深沉,然而此时看去,这假小子哪有半点心机?不过被自己说了两句,就要负气搬出去,这简直是个女版愣头青。
「行了,我今日过来,只是听说沧儿在江南受了伤,所以担心之下来看看。」公主咳了一声,解释了下自己此来的目的,等于是告诉宣素秋你不用多心,我不是来查你的。
却不料宣素秋压根儿没理解公主「努力修复形象」的苦心,反而诧异道:「刚刚林姑姑不是说公主昨儿就过来了吗?」
长公主:…
林姑姑:…
绿玉抚住额头,暗道我的姑娘,您这关心重点都偏到爪哇国去了。
「是啊,我担心自己儿子的伤势,所以昨儿就过来了,有什么问题吗?」长公主这个气,从小到大,就算她说错话,又有谁敢戳穿,这个小仵作到底懂不懂人情世故?自己和她八字不合是吧?
「没有没有。」
宣素秋把头摇的拨浪鼓一般,然后感叹地说了一句:「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公主虽然贵为皇姑,慈母之心却也是一样的。」
呵呵!这又会说话了,真不知这假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长公主显然被这句马屁拍的很舒服,微微笑道:「贵为皇姑又如何?也是食人间烟火,有喜怒哀乐,慈母之心自然也和天下人相同。「
话音刚落,忽然就听外面初一高叫道:「少爷回来了。」
「咦?沧儿回来了?」
长公主惊喜起身,下一刻,徐沧推门而入,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竟有几分慌张,进来后一下子就跪在长公主面前,沉声道:「母亲,不关小宣的事,一切都是孩儿逼迫她的。」
「嗯?」
长公主本来都把宣素秋这茬儿给揭过去了,只气得红香在一旁直翻白眼又无计可施,谁知儿子进来,一句话就又把事情给推到了诡异的方向:「逼迫?你都逼迫宣仵作干什么了?」
「哦…」
足智多谋的徐大人被母亲问的哑口无言,忍不住向宣素秋看过去,就见对方也扑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看着他,见他看过来,便挠了挠脑袋,疑惑道:「是啊徐,你逼迫我什么了?」
噗!
徐沧听见自己吐血三升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初一那狗才不是说母亲气势汹汹,将小宣捉进来兴师问罪了吗?怎么…怎么如今看来,并没有什么暴风雨前后的诡异宁静呢?倒是我,怎么看怎么像自投罗网来的。
「没什么。」到底是大理寺少卿,这个时候还能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母亲认为小宣有什么错,那个错就是我逼迫她犯下的。」
长公主面上立刻晴转多云:刚刚还觉得宣素秋清纯如莲花,可这会儿看着儿子为她蛮不讲理的模样,顿时莲花似乎长出了九条尾巴。
思及此处,便冷哼一声道:「她说她吃你的,这也是你逼她的?」
「没错,是儿子逼得。小宣家境贫寒,以至于瘦的皮包骨头,所以儿子经常逼她多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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