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方朗的面儿,宣素秋毕竟不能太过放肆,所以一回到钦差行辕,进了自家地盘,她憋着的情绪就爆发了。
「虽然我在言语上寸步不让,不过他说得其实没错,两颗宝石在我们眼中,匈奴的嫌疑最大,这是因为我们非常明白这起凶杀案和大夏无关;但是作为多疑的西夏君臣,他们会有这个怀疑,再正常不过。」
「可是…我们又怎么能证明宝石不是大夏的呢?」宣素秋叹了口气,懊恼道:「这点证据还是太少了,可恶,那个圆洞形的伤口到底是什么造成的呢?大人,我有一种预感,这个伤口会是破案的关键。」
「哟!我们小宣不错啊,现在都有破案预感了,真是跟着大人近朱者赤了啊!」
初一笑着打趣,话音未落,就见春蕊和绿玉从屋里迎出来,福身行礼后开口道:「大人,今日有几个国家的使者团官员过来拜访,一直等到下午大人也没有回来,方各自离去了,不过朝鲜和英吉利使团的官员仍然还在前厅,大人是打发他们回去还是在晚饭前见他们一见?」
徐沧笑道:「朝鲜国王对我朝向来敬仰友好,英吉利是第一次来我大夏朝贡,倒都不好怠慢,也罢,趁着我这时候还没换衣服,就去见见吧。」
于是带着初一初二往前厅去了,这里宣素秋连忙换了衣裳,先去厨房查看了下今晚的晚饭内容,这才兴高采烈回到房间,刚拿起荷包绣了几针,就听说徐沧回来了,让她过去准备一起吃晚饭,于是就放下荷包跑过去,嘻嘻笑道:「大人怎么回来的这么快?」
徐沧笑道:「天都黑了,能出使别国的官员哪个不是人精,知道我累了一天,还要耽误我吃晚饭?这可不是他们能做出来的,所以我面上应付了几句,他们就都告辞了。」
说完又笑道:「你最是个好奇的,怎么这一次却没有和我过去?那英吉利人红发碧眼,连男人的皮肤都像雪一样白,行事说话倒是彬彬有礼,和咱们京城见过的波斯人还有些不同。」
宣素秋笑道:「我早就看见了,不然怎么会不跑过去看?」于是将来时路上的事说了一遍,接着感叹道:「他们运气当真不好,我在家乡时就听人说,如今沿海一带几乎没有海匪了,结果竟然还让他们遇见,你说倒霉不倒霉?」
「竟还有这等事?」徐沧皱眉,看向初一道:「这样重大的消息,怎么没告诉我?」
初一忙道:「当时布政使大人的随从也听见了的,奴才想着他自然会报告给布政使,这沿海防务,布政使大人自会操心,无论是巡查消灭还是上奏皇上,也有他决断,大人只是过来破获西夏案子的,倒不宜插手此事,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倒忘了和大人禀报。」
「混账东西,这些弯弯绕绕难道我不比你明白?用得着你替我自作主张?」徐沧冷哼一声,不过心里也觉着初一说的有道理,因此只训斥了一句,便没有再多说。
宣素秋心想这下好,我本是随口一说,倒好像跟大人告状似得,反而害初一挨骂,因此连忙转移话题道:「大人您是没看见,朝鲜那个使臣团里,有好几个少年,长得那叫一个漂亮,哎呀难怪我听说每年朝鲜都会向我朝进贡美人,他们那个地方大概山水灵秀,容易出美人呢。」
「呵呵!再怎么山水灵秀,又怎么比得上我大夏地大物博得天独厚。」徐沧微微一笑,暗道小宣在这方面见识还是天真单纯,朝鲜进贡美女,皇上再挑一两个喜欢的封给名分,这不过是维系两国关系的手段罢了,哪里是因为对方艳压群芳?若说美人,我大夏怎会比不上小小一个朝鲜。
第一百七十六章:多情让人变笨
想到此处,便忍不住向宣素秋看过去,初一就在一旁嘿嘿笑道:「那是自然,不说别的,就朝鲜那几个美少年,捆在一起也不如小宣好看,亏你还这么推崇他们。」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你这是帮亲不帮理。」宣素秋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徐沧一眼,见他正含笑看着自己,目光里满是赞赏认同,一颗芳心也不由欢喜,挠了挠脑袋道:「再说,人家一个个年纪轻轻就已经做了官儿,出使别国,我虽然也是官员,但小小一个验尸官,怎能和人家这些使臣相比?」
「使臣?」
初一的面色一下子变得古怪,憋着笑道:「小宣你以为和你说话的是使臣?」
「难道不是吗?」宣素秋皱起眉头:「我看他们细皮的,绝不像练武的样子,也不可能是仆从,那不是使臣是什么?」
初一心里憋得慌,但这话确实不敢在宣素秋面前说,便只拿眼看着徐沧,却见大人疑惑道:「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小宣说?这么鬼鬼祟祟的。」
初一:…从前只听人说男人多情就容易变笨,如今看来,这话果然没错,连大人都没能逃过这个诅咒。
「那个…小宣啊,你也不想想,如果他们真的是使臣,我对那个美少年怎么会那么不客气,是不是?」
初一无奈,只好用言语暗示着,却见宣素秋仍是一头雾水,不过好在徐沧终于醒过神来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这朝鲜人也真是荒唐,出使别国还不忘带上这种人。」
初一笑道:「有几个人能如少爷这般洁身自好?他们一出使就是半年甚至一年,还不敢随意招惹事端,所以带几个妖娆少年在船上也正常不过。」
「喂喂喂!你们打什么哑谜啊?」
宣素秋急了,徐沧扭头,看见她一脸的急切模样,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摇头道:「这种事你没必要知道。」
「怎么没必要?大人都说过,生活中往往不起眼的小事,都有可能成为破案线索,也许这些少年的身份就和案子有关系呢?好大人,好初一,你们就告诉我吧,我是个假小子一般的人,又不是那些大家闺秀,有什么事还值得瞒着我,是不是?」
徐沧和初一让她缠得没奈何,也知道她这好奇性子,今儿要是得不到答案,显然是觉也睡不好的,徐沧没办法,想着宣素秋虽是女儿身,却经历颇多,倒也不用十分忌讳,于是解释道:「那几个美少年都是朝鲜使臣带着的娈童罢了,你非要胡搅蛮缠,说什么身份和案子有联系,现在知道了,本官倒要听你说说他们和案子有什么联系。」
宣素秋眨巴了眨巴眼睛,好半晌问了一句:「娈…娈童是什么意思?」
徐沧:…
初一:…
我去啊这小子竟然真的不知道娈童是什么意思。徐沧和初一心里咆哮着,这里宣素秋还一脸求知欲旺盛的样子刨根问底:「娈童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既然都告诉我了,就好人做到底嘛,这么半含的有什么意思?」
徐沧咳了一声,以眼神示意初一:你上,一定要想办法把小宣糊弄过去,还不许污了她的耳朵。
初一哭丧着脸,同样以眼神回复徐沧:「爷您的意思奴才懂了,但奴才真的做不到啊。这种高难度问题只有天纵英才睿智无双的您才能解决,奴才在旁边帮衬着就行了。
主仆两个大眼瞪小眼,这把徐沧给气得,暗道好啊,初一平日里一副受气样,这会儿倒硬性起来了,连我都敢顶撞(天地良心,徐大人明明是您对小厮提出过高要求,小厮无力完成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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