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青被训得说不出话,脸憋成了个茄子,好半晌忽地一甩袖子,恨恨道:「既如此,我去茅房行不行?国公爷总不至于霸道的连茅房都不让我去吧?」
秋国公淡淡道:「茅房自然去得,只是须得有人跟随。」
「你不要得寸进尺。」李长青恼了,话音落,只见秋国公阴恻恻看着他,沉声道:「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句。」
「爹,孩儿陪您去吧,有人跟着就有人跟着,十八年前的事和您无关,我们怕什么?」
李春辉拉着李长青的袖子,让他瞬间从愤怒中清醒,理智回笼,这才想起对面是一位国公爷,慢说他一个世子,就是王凤光刘炎越在人家面前也不够看。
于是也不敢再逞强,转身灰溜溜走了,两个衙役彼此看一眼,旋即跟了上去。
李长青一直在琢磨徐沧临走时候没喊完的那一句「带人证白霜霜」,因在往茅房的路上,便有意试探,对那两个衙役道:「我看戏时,都是大老爷喊一声带人证,接着人就从后台出来,却不知你们刑部这里,真正的证人是从哪里出来的,他们总该在一个地方候着吧?」
两个衙役都摇头不语,李长青冲李春辉使了个眼色,接着李春辉便笑呵呵从袖子里掏出两张银票,递给两个衙役,小声道:「不过是满足一下我父亲的好奇心,两位不用多虑,这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两个衙役一看那银票面额是一百两,登时连呼吸都粗重起来,这相当于他们做衙役二十年的工钱了,因就有些犹豫,李春辉看出他们意动,连忙鼓励道:「今日两位帮我父子一个忙,咱们父子永世不忘,日后必然还有重谢。」
「嗨!其实这也没什么说不得的,那人证因为其特殊性,所以都是在后堂单独安置,只等大人前面叫一声,人证就可以出去了。像是大人带回来的那个白霜霜,此时就在后堂呢。当然,咱们只是为了满足侯爷的好奇心,可不是玩忽职守,这也算不上什么需要保密的消息,是不是?」
「两位说得没错,这又算得了什么事儿呢?」李家父子松了口气,于是李长青迅速去茅厕转了一圈,转眼间回来后,就由李春辉牵绊住两个衙役,他看看后院无人注意自己,这才一闪身进了后堂。
走廊昏暗幽长,四五个房间里,也不知那白霜霜是在哪一间屋子,从徐沧说出白霜霜这个名字开始,他就知道对方果然是找到了人证,他记得很清楚,这白霜霜当日艺名是叫赛貂蝉,因为那一晚上她不在,所以自己等人也没注意过她,却不料她当时竟然就躲在门外,还把自己等人的对话全都听了去,以至于有今日之祸。
李长青并不知道秋素娥当年并未将他们三人的身份告知宣仁乡,以至于宣素秋就是从白霜霜口中得知了他们的身份,不然他只怕活剐了对方的心都有,又怎可能在看到左手边屋中坐的白衣女人后,还笑脸相迎地溜进去呢?
「李世子…」
察觉到有人,白霜霜猛然抬起头来,接着就要叫人,声音尚未出口,就被李长青手中那张巨额银票震住,登时连点声音也没有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招供
李长青满意点头,然后阴森道:「白霜霜是吧?这么多年过去,你已是人老色衰,怎么不说淡泊度日,倒来搅这样浑水?你也不想想,这浑水是你能搅合得?宁国公府你得罪不起,难道长春侯府威灵侯府和安信伯府你就能得罪起了?不是我吓唬你,我们这三家随便一个管家,伸根小指头就能碾死你。」
「世子饶命,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如您所说…徐大人找到我,我…我也是没有办法。」
「闭嘴,如果不是你自己说漏了嘴,徐沧就算再有本事,他能找到你?」
李长青恶狠狠地叫,并且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得意,却见白霜霜眼泪都下来了,哭着道:「世子,难道您不知道徐大人的本事么?他可是什么都知道啊。反正,当日他找到我,就和我说我三个姐姐被你们三人赎出去,却在不久后全都死了,问我这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我吓得不敢说,可世子说,如今这事儿露馅了,我要不告诉他,紧接着你们就会来杀我灭口。我…我实在是一时害怕,就…就招供了,我只是一个弱女子,别说徐大人,就是一个寻常官吏,我也不敢得罪啊,更何况世子刚刚您也说过,那可是宁国公府,徐大人和宁国公府的势力啊,我…我又能怎么办?」
「能怎么办?徐大人是最讲究公平公正的,绝不肯知法犯法,宁国公府也是慈善人家,不会和你一个下贱的计较,但是我和凤光炎越是什么性子,你该知道。若是你这一次害得我们输了官司,哼哼!我们反正是勋贵,大不了被皇上申斥一顿,丢不了命也败不了家业,等到这事儿平息,你觉着我们三个会放过你?」
「我…我…」
白霜霜果然吓得颤抖起来,忽然站起身跪了下去,泪如雨下道:「世子…世子爷,我求求您,给我一条生路吧,我…我真的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起来。你不想死么?这也简单,等一下徐大人回来,命人带你上堂后,你就当众反水,只说自己是鬼迷了心窍,想着能立份功劳拿份银子,所以才诬陷我们三个。我知道你定然不信我,所以先把银票给你,这是一千两,出去后你立刻远走高飞,有多远走多远,如此也不怕我们三人杀你灭口,徐沧和宁国公府也不会为你一个区区大动干戈,你的命也就保住了,如何?」
白霜霜似乎还有些犹豫,呐呐道:「可是…可是那天我都和徐大人说过了啊。」
「说过又怎样?当堂翻供的事儿还少吗?你少废话,到底拿不拿这银票?若是不拿,就说明你死了心要和我作对,哼哼!我在这里告诉你,你要真有这个胆子,不妨试试我们三人的手段。」
「是,多谢世子,我…我翻供,我翻供,就说…就说十八年前的秋小姐,是王侯爷和刘伯爷做的,跟世子没有关系。」
「笨蛋,是和我们三个都没有关系。白霜霜,你要是敢把那天晚上我们的话透露出一个字去,你就死定了,明白吗?」
「明白了。」
这话却不是白霜霜说的。随着话音落下,接着门一开,徐沧袁术张天都秋国公等人都走了进来,秋国公便问张天都道:「如何?张大人可都听清楚了吧?这李长青威胁贿赂人证,足可入罪。」
「是是是,听清楚了听清楚了。」秋国公亲自发问,张天都敢说别的吗?更何况这情况已经如此明显了,他就是李长青的爹,也没有可能为其隐瞒下去了。
「你们…你们怎么会…」
李长青完全吓呆了,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掐白霜霜的脖子,一边怒吼道:「贱人,你竟敢诓我。」
「还不拿下?等他杀人灭口吗?」
徐沧大喝一声,左右立刻有衙役上前,将李长青双手扭在身后,却见这厮跳脚大吼道:「我不过是不想惹麻烦,我…我只是想拿钱换个舒心,你们凭什么抓我?徐沧,你以权谋私,我没有想要杀人灭口,我刚刚只是一时冲动。」
徐沧冷笑道:「李世子,不要挣扎了,这话你留着去对皇上说吧。实话告诉你,你这招,王侯爷和刘伯爷已经全都用过了,现在他们都在皇上那儿哭呢,你觉得皇上会不会信?皇上是什么样的为人,你最清楚不过,承认了,皇上或许还觉着你是一个光棍性子,若一味抵赖,呵呵,你想一想,这案子到了如此地步,是你能抵赖过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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