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奴的底子本就是极品,又被专业妆娘细细收拾打扮,加上芯子里已经换成了她这个经历过几世的旧魂, 绝对不是原来的那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可以比拟。
但平南王在哪里?
小夭自然不会认为那种人物会跟一群凡夫俗子挤在一起, 她趁着龟奴走台的角度轻轻撩起眼睫,视线迅速扫过舞台正对面微微突出的看台。
这种类似现代音乐会雅间的看台非常显眼。
而看台揭起的珠帘后面, 已经摘掉面纱锦衣端坐的高大男人也是格外好认。
隔着不近的距离, 小夭朝着对面的人轻轻牵起了唇角。她一边侧脸上顺着上翘的眼尾贴了一圈玉蝴蝶花纹, 两道长飞入鬓的修眉恰似蝴蝶伸长的触须, 妖冶非常。
这么一笑, 那玉蝴蝶简直就像是要临空飞起似的。
薛成风有些慌乱地闪躲开视线,正在暗骂自己的莫名其妙,眼神却又不期然地划过红帕面罩顺着她瓷白的肌肤一路向下,最终落进了她精致的锁骨牵连着往下那一截深陷的沟壑中。
他重重地咽下口水,觉得今天的锦袍领子收得有些太紧。
这个女人,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蠢蠢欲动,直欲亲自伸手揭开她的面纱, 看看她的唇瓣是不是也跟身上的大红喜服一个颜色?
小夭收回视线。
这个男人的确是长得一表人才又是一副多情的风流相。这么衣冠楚楚身姿挺拔的模样, 加上一方诸侯位极人臣的身份地位, 是多少少女心目中的良婿?
那位表妹应该也是对之爱极了的。
可惜, 就是这么个男人,打着对表妹一往情深的旗号把另一个女人送进火坑,却又背着表妹跟那个女人颠鸾倒凤, 间接害得她年华早逝。
古人造词用意精准,形容薛成风?
衣冠禽兽四字最是贴切。
短短的亮相之后老鸨亲自走出来主持竞价。
按理说这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毕竟娇花在那里,是个男人都想要去采摘,能出现在这里的又大多不是吝啬金银的人。
特别是在老鸨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咱们家玉奴轻舟不过万重山”之后,竞价更是激烈。
大家都知道每代玉奴都身怀名器。但具体是什么春晖阁也不会提前透露,只有最终摘下娇花的大金主有资格亲自去探索。
但这也不妨碍老鸨为了买个更好的价钱故弄玄虚。
一句“万重山”,听得立即有人已经浑身燥热跃跃欲试。
小夭在幕后听到前面的喧哗,心里冷笑,她觉得其实什么名器不过是春晖阁的噱头罢了。
从剧情里了解的,玉奴只是在被调|教的时候发现那处紧窄,似乎内有倒刺肉芽,稍微在外刺激就能比常人更湿滑而已。
就被吹嘘成一甲子难得一见的名器。
可惜只能看到剧情,没有亲身感官,不然她就能知道玉奴跟薛成风的第一次是不是感觉格外不同了。
当然,如果有需要,她也是想要亲身感受一下的。
这么想着外面却突然安静下来。
小夭竖起耳朵一听,那个让所有人安静下来的声音又重复了一次。
“一千金。”
薛成风的声音听起来很沉稳,游刃有余的样子,仿佛说的不是一千金而是一千两铜板似的。
啧,果然一方豪强不会是个穷的。
老鸨最先反应过来,虽说春晖阁的三月三玉奴春拍是极其有名,“一掷千金”,“倾家荡产”之类的传言也不计其数,但那多是夸张之词。
实打实地直接喊出千金的,这还是那啥,“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啊!
那可是一千金!不说买下玉奴初夜,就是买下春晖阁是个头牌花魁也是绰绰有余。
所以薛成风话音落下之后,大厅里落针可闻。
但紧跟着男人们就爆发出更大的喧哗声,大多是捶胸顿足,懊恼没那个势力为红颜一掷千金。
只不过他们一通发泄之后还能安慰自己,不就是一个月嘛,之后还是可以亲自来跟小玉奴深入讨教的……
可惜他们不知道,老鸨亲自迎上三楼雅座之后薛成风隔着帘子第一句话就是:“卖身契拿来,人我立刻带走。”
虽然培养出一代玉奴也不容易,但出来接客到变成残花败柳再也卖不动了一个花魁也赚不了那么多钱,老鸨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就立即笑出一脸粉直掉的褶皱挥手让手下龟奴去准备。
欢场生意人最懂得察言观色,金主一看就来历不凡,她们这种屁民还是识相地老实配合,不该问的不问,不该看的不看比较妥当。
这边银契两清,那头小夭已经被龟奴从春晖阁后门送上了买主派过来的马车。
玉奴是春晖阁的“奴”,来时只有一张卖身契,走时当然什么都不能带走,只穿着身上亮相时那身大红礼服,连头上稍微值钱的珠钗都被龟奴给摘掉了。
马车在原地没动。
小夭知道这是在等薛成风,看来今天这男人就要过来跟自己摊牌。
果然,她跪坐在车厢小几软垫上等了没一会儿,前面的厚布帘就被人掀起来,薛成风动作貌似有片刻停滞,随即就躬身进来,在小夭对面大马金刀地坐下。
“走。”
他眼睛盯着小夭,开口却是朝外面的车夫吩咐。
马车的木轮在石板路上滚动,即便车厢里垫了厚厚的软垫还是让人不舒服。这个小夭认知中并不存在的时代看来并不怎么先进。
薛成风这么盯着她,小夭就不卑不亢地回视,身板儿愈发挺直。
只不过因为马车实在是太颠,二人再坐得稳上身还是会随着惯性左右轻晃。
对面的男人就这么保持着偏冷淡的面无表情,但脑袋和肩膀却有节奏地晃悠,看起来莫名喜感。
“噗嗤~”
小夭忽然抬起袖子掩面轻笑出声。
其实她都不用抬袖子,因为脸上的红丝帕还挂着呢,不过为了在薛成风面前表现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古代妇女应有的举止,她还是格外敬业的。
薛成风眉梢微微上挑。
“笑什么?”
声音倒是没之前在竞拍时听到的那么平静无波。
男人嘛,总是想要在美人面前维持高高在上的完美模样,眼下却话都没说先被美人笑话了,薛成风能平静无波才怪。
小夭却半点不怕他。
这会儿高高在上的平南王还指望她这个小小的青楼雏|妓去帮他那白莲一样冰清玉洁的表妹上刀山下火海呢。
薛成风话是问出来了,却没有耐心等到美人笑完,他有些不奈,突然朝小夭伸手。
那个动作很快,而且气势很足,手臂划破空气,甚至带起了一阵戴着衣料熏香的暖风。一看就是练过功夫的,想来他也是故意要借此吓吓她这个“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人。
但小夭却半点不惧,眼皮都没眨一下。
只有在那只修长而骨节分明、指腹明显带着薄茧的手袭到鼻端的时候因为扇起的风而睫毛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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