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鱼欢_豆元洲【完结】(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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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音和令妩果然都发现了儿子的异常,忙叫来奶娘,把孩子抱下去喂。

  令嫣倒也不嫌害臊,在她俩跟前就扯开了胸衣,直接喂奶。

  阿满也为他娘豪放的作风吃了一惊,不过,还是本能地大口大口吃了起来,胖嘟嘟的小手,还不忘要摸着另一个。

  三人都盯着阿满吃奶的小模样,又分享了一些养儿的经验。

  待又过了一会儿,令妩忽然说道:“令嫣,我母亲她自上回中风以后,身子愈发不成了,眼看就是这几天的事,家中连棺材都备好了。”

  严氏的病来的真是突然,在太孙长子殒命、鱼令殊贬位之后,她便发了病,病情发展也很迅猛,短短三月就要归天去了。

  其实就算不是令妩动手,也会是厉氏,这是迟早的事。恐怕严氏当年为了自己女儿前程,把令妩嫁给肖天玮时,怎么也没预料到,这个弃子,会最终了解了自己。

  令嫣徐徐拂去儿子满头的汗,问道:“不知大姐现今如何,她可知道这事?”

  鱼令妩答道:“良娣她近段时间身子不爽,一直是祥侧妃在照拂她,想必侧妃娘娘念及以往的抬举扶持,也必定会告诉她的。”

  “大房以后谁来管事,父亲总不会再娶个新人进来吧?”

  “哪能呢,不是还有乔姨娘在吗?祖父的意思是,为了祥侧妃和龙凤胎,也不能委屈了她,扶正是不能的,可平妻倒能使得。”

  “只是这样,怕是要委屈了大哥和宁姨娘。”

  阿满的袜子不小心滑了下去,令妩正巧接住,摸着那胖脚丫,又给穿了回去。

  “倒也未必,那可是个吃人的地方,孩子说没就没,从侧妃到良娣也只是须臾之间,谁能保证以后呢?”

  三日后,严氏去世,消息马上就传到了鱼令殊耳里,这噩耗对处境艰难的她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先是丧子又接着丧母,离疯也只是一线之隔。

  不过鱼令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似乎彻底沉寂了。

  太子府里也确实不太平,专宠的薛侧妃招了太多人忌讳,两月后,她就小产了,听说,落下的还是个六月大小的男胎。

  太子先是失了长子,接着又没了薛氏腹中骨肉,顿时陷入悲伤、惊疑和愤怒的情绪之中,再加上薛氏的泣诉和催促,他决定追究并彻查此事,这风波波及甚广,持续整整半年。

  半年后的一个傍晚,小鱼府,隐月阁昭定太后的房内,祁嬷嬷正在伺候主子洗脚。

  “姑娘真是孝顺,自您搬到这里以后,每日都过的舒心自在,全是她伺候的好。祯敬县主也顺利诞下儿子,母子俩个养的真好,圆润又有福气。阿眠少爷书也念的好,以后前途定是不差的。”

  昭定太后想起女儿和外孙子女们,那满心骄傲和欣慰,她还能与女儿相认,共享天伦,此生已无憾了!

  不过她也太了解伺候自己多年的祁嬷嬷,知道她说这些好听的,定是要交待些事,于是直问道:“说吧,到底发生了何事?”

  祁嬷嬷低声回道:“有消息传来,太孙嫡子和龙凤胎中的男孩同时得了急疫,病情严重,整个太医院都被派过去诊治,像是不大好。”

  昭定太后猛然睁开双眼,又问道:“谁做的?”

  “听说有证据表明,是薛侧妃嫉恨太子妃和祥侧妃,犯下的事。”

  昭定太后冷笑两声,“她若是这样蠢,当年也不会被我挑中培养了,太子真是扶不起的阿斗,这点事都摆不平,以后这江山社稷落入他手中,还不是个毁字,皇上又不可能一辈子跟着他屁股后头收拾!”

  祁嬷嬷这才道:“安王爷终于忍不住出手,薛逸水经此一事,已成废人,您看可要除了她?毕竟您当初虽是安排了她,可后来却没真用她做事,就怕她抓着这点不放,徒生是非,让皇上知道了,可不好。”

  昭定太后缓缓摇头,“我既已抽手,就不会再过问,而且也不再熟悉局面,多行不义必自毙,还是再等些日子,急疫只要不是天花、霍乱之类,大多是能治好的,不过于身子不利罢了,反正太孙才多大,他总归是能生儿子的,皇帝还是能忍得的。”

  昭定太后预料的没错,皇上即刻处死了薛逸水,太子的两个儿子经过一番挣扎,纷纷熬了过来,只是身子却因为这场大病而败坏,以后要做药罐子,细细调养。

  然而她没料到的是,太子探望病中两子时,也染上了急疫,隐匿了一段日子,却突然爆发出来,来势凶猛,病情危重,不过三天功夫,人就没了。

  永顺四十一年八月底,太子薨,满世震惊,仁宗皇帝悲恸万分,停朝三日。

  第94章

  喉咙紧的发疼, 脖子上的桎梏,压得她喘不过起来,她不得不从梦中转醒, 努力睁开双眼。

  果然是他, 狰狞的面孔,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 紧盯着正掐着她的双手, 想置她于死地。

  她只是冷冷盯着, 眼里没有一丝恐惧, 也未做任何挣扎和反抗, 仿佛就是笃定他不会下死手。

  而他也在最后关头撤了手,终是做不到杀她。

  被放了以后,祁湄忍不住呛出了声,大口喘着粗气,眼中蓄积的泪,终于流淌下来,她用沙哑的声音,对他说道:“这是第三次了……”

  何必呢, 第一回没能除掉她, 以后又怎能做到, 他对她总归是下不了狠手。

  石明澄深黯的眼底充满了愠怒, 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

  “母后想必也料到了不是,知道我今夜定会来这一趟。”

  “太子死了, 皇上悲伤难抑,总要想个法子发泄一通。”

  第一次这样做,是他从她手里夺政成功时,他软禁了她,想亲自送她上路,她也如今日这样,不慌不乱,不卑不亢,甚至还有些不屑一顾,可不知怎的,他的手就从脖颈处渐渐下滑,深入到她的衣襟里头……

  第二次,是华潼之乱,太子暴毙而亡,他那夜也来寻她,也想掐死她,可结果也是这样。

  想到这里,他不禁伸手抹平她的泪痕,而后捏紧她的下巴,问道:“你生产过后那十年,我们有多好,你可记得?那时候,我没有任何其他人,哪怕是皇后,也被我冷落!”

  祁湄一瞬间恍神,神情之中,带着一丝迷恋和向往,仿佛又回到了当年,两人恩爱的日子。

  “你我是怎样约定的,你可还记得?待把那几个家族收拾了,太子可以独当一面时,我就禅位于他,从此,我们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去过那自在逍遥的隐居日子。”

  “可你还是设计害死了太子!”

  “我与你说过多少次,皇后和太子必为正统,这是我欠她们母子的,你却仍是贪心,偏想取而代之,总想从我手里夺回大权。”

  “叫我怎么敢信你?”

  祁湄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差点没岔气,像是听见了多么荒唐的事情,她紧抓着胸口,似喜若悲地说道:“皇上啊皇上,你跟你父皇真是一个德性,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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