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妍和知意聊了很多,从喜欢的吃食到小时候念的书,她们总能找到很多共同话题,就比如桂花糕,知意发现妙妍从小也喜欢吃桂花糕,她又想到,小时候言语也很喜欢吃桂花糕,两人常常偷偷藏着几块,然后晚上回到被窝里偷偷吃,可如今言语长大了,就不喜欢吃桂花糕了。
她记得言语刚从广源山庄回来那会儿,自己带着桂花糕去看言语,妄图寻找一些儿时的回忆,言语虽然是收下了,但好像不开心也没有不高兴,等到她过几日去,那盒桂花糕还原封不动的摆在桌上。
“你以后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没人和你一起吃的,你都可以偷偷过来找我,我们醉烟楼的厨房什么都会做。”妙妍骄傲地称赞着自己的酒楼。
“太好了,下次我带言语一起来吧,你应该也见过的,就是那日与我在一起的姑娘。”
“好啊,下次你来,我一定夹道欢迎。”
知意走后,店小二屁颠屁颠地跑来问妙妍:“姐姐,那漂亮的陆小姐找你有什么事呀?”
“怎么,你管那么宽?”
小二灰下脸来说:“看姐姐你和那陆小姐谈得甚欢,我这不是好奇嘛,你从哪又认识这个朋友的?”
妙妍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仔细算来,以前她可算是我的一个姐姐呢。”
小二听到这话笑弯了腰:“哈哈哈哈哈哈,哎哟,姐姐你可真搞笑,哪有你这么乱认亲戚的,哈哈哈。”
妙妍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小二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又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事。”
正如顾珩所料,也正如陆言语所料,雨过之后天气晴朗,人们在享受了两日的微风和煦后开始变得急躁了起来,这急躁始于天气的烦闷,始于太阳的炙热,更始于土地的干涸。
旱灾起初之时,人们不太在意,刚刚汛期一过,总想着多晒晒,多见见阳光总比被水淹了好。可是后来,太阳越来越烈,气温也越来越高,土地里的谷物开始变得枯黄、干脆。
趁着旱魃肆虐,蝗虫也接踵而至,青黄的土地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一只只蝗虫在飞舞、在移动,一片片谷物仿佛是它们的乐园,它们在狂欢、在起舞。
大量的蝗虫成群结队地赶来,所到之处无一不是一片狼藉,农民们驱赶消虫后还是没有效果,于是纷纷放弃已经“受灾严重”的农田,一心保护起还存活着的那几颗谷物。
一切皆在大家的掌控之中。
这一日,大清早,陆府的门房的小守卫打着哈欠,像往日一般去开门,他抬起木头插销,用力拉开了大门,引入眼帘的第一幕便让他顿时困意全无。
这一大清早,陆府门前就跪着一群人,怨声载道,哭天喊地般地让陆夫人救救他们的农地。
小守卫慌了神,立马关上门跑去找来了老管家,老管家拉开门缝看了一眼,也慌了神,立马去禀报了当家的陆夫人。
孙蔷一大早的被惊醒心里本就十分不悦,她雷厉风行地让人打开们,好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守卫听了吩咐去开门,门外比刚刚又多了几群百姓。
“陆夫人啊,之前的洪灾多亏大人们心善,如今的蝗灾,还请大人们出手相助,拯救万民于水火啊!”跪在地上的人群中忽然不知是谁说出了这么一番话,随后其他的人也纷纷呼应道:
“孙小姐活菩萨啊!”
“求大人们救救咱们吧!”
“我们在这给您磕头了!”
孙蔷慌了手脚,看着这些人跪在陆府门前,心想着这毕竟是孙家承下来的事,就算自己姓孙,也不用跪倒陆府来吧,此事姐姐和大哥必定早已谋划好,自己做个样子,卖个好人也不吃亏。
于是她上前一步高声对着下面的百姓喊道:
“大家放心,我们孙家既然救了,便不会弃你们于不顾,大家先各自回去,我在此保证,孙家定会对你们负责!”说完这话,孙蔷满意地笑了,觉得自己为孙家又出了一份力。
跪在地上的百姓听到这话就放了心,感激涕零地纷纷称赞着陆夫人的心善美德。芬芳偷偷在一旁看着,等到人们散去,才回院子和陆言语传信。
芬芳一五一十地把刚刚的事说给言语听,言语听完有些得意,“哼,孙蔷啊孙蔷,你还真是你们孙家的一颗老鼠屎。”
芬芳说:“小姐小姐!您快和我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言语问:“知道最近发蝗灾吗?”
芬芳点点头。
“之前的洪灾我让人四处宣扬孙家愿意凭一己之力倾力赈灾,但其实灾款都是我自己出的,更何况这次洪灾本没多严重,这点小力气我还是出的起,孙家白白得了一块馅饼,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只能闷声接着。”
芬芳惊讶得微微张开了嘴:“小姐我有问题。”
言语觉得刚刚自己解释得很详细,问道:“什么问题?”
芬芳吞了口口水:“小姐,您去哪来那么多钱?”
言语低下头搓了搓手,说:“这你别管。”
芬芳只好不敢多问了。
言语继续:“我暂且让他们高兴几天,享受享受百姓的敬仰与爱戴,等到汛期过后的旱灾,便是我们再出手之日。孙家这块馅饼既然吃了第一口,他就得吃完,此次蝗灾来势汹汹,所用的资源也是不可估量的,这些蝗虫,也必定会吃空了整个孙家。”
芬芳惊讶的嘴越张越大:“小姐我有问题!”
言语嫌弃地瞥了芬芳一眼:“怎么又有问题?”
芬芳又吞了吞口水,问道:“那若是孙家他现在否认,不救这个灾怎么办?”
言语伸出手弹了弹芬芳的脑袋,芬芳吃痛,哎哟了一声。
“笨啊!你刚刚没听见孙蔷说了什么吗,她虽然在陆家,但她还姓孙,她的话也就代表了孙家的话,她刚刚既然已经说了承担,那么多人在场,孙家就一定得承担,这还要多亏了我这大伯母,没有她的鲁莽,咱们这计划还完成不了呢。”
“小姐你怎么预料到那么多,那万一今早大夫人把那些百姓拒之门外了呢?”芬芳又问。
言语恨铁不成钢地又弹了弹芬芳的脑袋,芬芳吃痛,又哎哟了一声。
“真笨!你忘了大夫人最喜欢干嘛了吗?”
芬芳恍然大悟:“虚荣!”
一大早惊慌失措的不止是孙蔷,还有顾府的孙蓁和孙府的孙葳,那些百姓好似约好了一样,都聚集在各府门前,纷纷感激孙家的恩德,在孙蓁眼里,他们仿佛才是那些贪婪的蝗虫,成群结队,撕人血肉。
“要你来有何用!”孙蓁一怒之下把手旁的茶杯摔下地。
孙蔷坐在一旁也气不过,辩驳道:“我怎么知道会是如此,当时我还能怎么说,我拒绝还不是置孙家于不仁之地,左右都是受罪,还不如落个好名声。”
孙蓁怒火攻心,差点喘不上气:“你可知道这赈灾的款项得多大吗!你负担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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