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丝一断浑无力,莫向东风怨别离。”
我思考了一会儿,想不出个所以然。这时,前面的“顾珩”见过没跟上来,便走过来,他看到灯谜上的字,略带些嘲讽的意味对我说:
“这句话,你不知?”
我不甘心,便回了一句:
“这句矫情了些,我不想知。”
他看我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这时候,远处一个小伙子急匆匆地向我们跑来,他跑到“顾珩”跟前,喘着气道:
“公子,我可找你好久了,你快回去吧,那…”他注意到“顾珩”身边的我,就没继续往下说。
即使这样,顾珩还是很有默契的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他向那急匆匆跑来的小伙子嘱咐了几句,招呼也不和我打一声便走了。
热闹的街道只剩我和那小伙子站在那,他冲我笑了笑说道:
“我叫李行,姑娘请随我来。”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胆子那么大就随便和一个陌生人走了。李行把我安置在一家客栈里,他与我说他们家公子怕我没处落脚,一个姑娘家三更半夜流浪街头怪可怜的,就让我暂时住在这。李行临走之前还与我唠了两句:
“姑娘半夜可要锁好门窗。”
“我不是三岁孩子,这我还是知道的。”
“姑娘想必是我们公子的好朋友吧,但我以前从未见过姑娘,敢问姑娘尊姓何名?”
“我叫许小语,你可以叫我小语。其实我与你家公子不太熟,你家公子叫什么名呀?”他一问名字就引起了我对“顾珩”的好奇心。
李行有些惊讶:
“小语姑娘,你竟不知我们家公子的名字?他可是洛城顾家的长公子顾珩呀。”
“噢,顾珩。”
顾珩,他竟真的是顾珩。
在客栈住了几日,我无聊到街上乱窜,碰巧又遇见了李行,我刚开口询问他他家的顾公子去哪了,他便告诉我,顾珩被绑架了。
我是不信的。
依他说,那顾公子呢,是去城郊见位朋友,半道上被衾风寨的那帮匪盗们劫了去,那帮匪盗发信来索要赎金,现在顾家上下忙的不可开交,话不多说,他就先走了。
我还是不信。
后来我也十分想不通为什么我要背上包袱去城郊找顾珩,不过这一去,还真让我找着了。
天已经黑了,那是在洛城城郊的千寻山上,我发现顾珩时他受了很重的伤,浑身是血。他躺在一个山洞里,四周寂静,只剩他微弱的呼吸声,我想扶他起来,可他身上浑身浴血,吓得我不敢动他分毫。慌慌张张的我似乎惹醒了他,他虚弱地抬了抬眼睛,看了看我,又眯了起来,不慌不忙地说道:
“别怕,这些不是我的血。我只需要休息一会。”
我安了心,也不去动他,就这么抱着双膝坐在他旁边,不知不觉地,我也睡着了。
半夜的冷风把我吹醒,我打了个冷颤,我看了看身旁的顾珩,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睡在那,我有些慌张,便伸手向他的鼻子凑了去。
还好,还有呼吸。我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鼻翼,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随即又把手挪到了他的额头,他的皮肤传到我手指的温度是冰冷的,皎洁的月光打在他脸上还衬出几分苍白。
我立马跑出山洞,捡了点附近的干树枝,拿出荷包里的打火石,在顾珩的身边升起了一团火。火光照亮了山洞,驱走了寒意。洞里的温度渐渐暖起来,我看着顾珩翻了个身,明亮的火光让我想起了那晚的灯会,想到了那晚的花灯,想到了那晚的灯谜,想着想着,我又不禁困的睡着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醒了,我又去看了看顾珩,想试图叫醒他,可他还是奄奄一息的样子。我拍了拍他,他好像恢复了点意识,我急忙和他说道:
“你怎么样了,你可还撑得住?要不要我下山去叫人?”我有些担心。
他睁开了眼,吃力地坐了起来,他想站起来,可站到一半,双腿又软了下去,我连忙扶住他。他发着虚汗,咳了几声,与我说:
“你...你可否...送我上...千寻寺。”他又咳了几声。
我答应了。
我搀扶着顾珩一路走走停停,终于上了这千寻寺。
千寻寺的名声我只略有耳闻,听闻当年政变之际,魔族侵扰人间,千寻寺的常智方丈凭一己之力攻退魔族,封住了人魔两界的“西山之口”,人间得以太平。不过后来,常智方丈就归隐千寻思,再也没出面了。
寺前扫地的小和尚见我们如此狼狈,连忙帮我把顾珩扶进寺庙里。
“扶他去斋房吧。”一位面相慈善,身披袈裟的老和尚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顾珩又清醒了些意识,发白的嘴唇喃喃喊着:“师傅。”
那老和尚把了把顾珩的脉,向那小和尚嘱咐道:
“扶他去休息,让他含颗参丸。”老和尚又转头看向我,我那时便觉得老和尚看我的神情有些古怪,“姑娘大可放心,这位公子并无大碍,姑娘可随我来一趟?”
他冲我笑了笑,我一头雾水的跟着他走进了一座殿堂。殿堂里供奉着的是观世音菩萨,我瞧见旁边的桌子上有些未点的香,我便拿来上了柱香,拜了拜观音菩萨。待我起身,那老和尚开口道:
“姑娘可有所求?”
“并无所求。”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哦?若无所求姑娘为何要拜呢?”他又问道。
我一本正经地想了想,回答他:
“很多人有所求,拜的比我还虔诚,可并不是所有事都能得偿所愿的,你该有什么不该有什么,都是不可扭转的。换句话说吧,我比较信命,命里有的就不会少,命里没有的怎么拜也不会多。拜菩萨,我只是求份心安。”
“哈哈哈,小姑娘,你年纪尚小,却有如此大智,难得难得呀。”那老和尚笑了笑,
“姑娘你很有慧根,若好好利用,此生定潇洒快活。不过,稍有差池,定也万劫不复。”
我又糊涂了,总归我听出了些不好的,便又着急地问:
“万劫不复?怎会如此?”
老和尚叹了口气:“就如你说,不多不少,一切命里都有安排。”
我还是一头雾水。后来,老和尚拿出来一个锦囊赠与我,他说若遇过不去的劫难,打开看看便好,锦囊里便是你的出路。说完,他就去了顾珩的斋饭,留下我一个人在殿内。
等到傍晚我去看顾珩时,他盖着被子已经在榻上熟睡了。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不烫也不凉,气息也平稳,我安了心,就坐在一旁守着,生怕他夜里又出什么事。渐渐地,我趴在塌边也睡着了。
我也不记得是什么时辰,不记得是醒是梦,睡到一半忽然有模糊的意识,有什么东西搭在了我的身上,还有些暖和,我下意识地把手盖在了耳朵上,动了动肩膀,昏昏沉沉的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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