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京墨松了松领带,深眸微敛,道:“把家里的补品挑几样出来,要适合女性养身用。”
“封总,您这是要去看陈夫人?”
封京墨没否认:“此次合作案关系重大,对手公司虎视眈眈,必须拿下!”
“哎……”
封京墨说完,一转身,正好撞见站在楼梯口处的苏檀。
苏檀一怔,道:“那个……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只是要去吃饭,路过……”
“商陆,我们走!”
封京墨神色淡淡,视线根本没在苏檀身上停留。
他拎起西装要走,商陆拿了补品跟在他后面。
苏檀忽而开口:“我想问问,那位陈夫人患了什么病?”
身为医生的苏檀有个职业病,特喜欢攻克那种别人看不好的病,一听说谁得了疑难杂症,就喜欢往人家身边凑,要是人家说这病是本省医生都治不好的,她的感兴趣程度会升为5颗星,若是说全国医生都治不好这病,那很抱歉,她的征服欲作祟,还就想治治这种别人治不好的病。
因此,听封京墨这样一说,不觉技痒。
再来,她初来乍到,眼下事业起步无门,连进药材的门路都没有,若是能治好陈夫人,对她大有益处。
封京墨没回答,淡漠的眼神看向她,道:
“你应该听到,全国的医生都治不好。”
苏檀心里啧啧两声,心道这封京墨的脑子转的还挺快,她只问对方什么病,封京墨就堵了她的路,这话明摆着要她别自不量力。
这种性格还真不可爱。
“是,全国医生都治不好,但这不表明我治不好她。”苏檀耸耸肩,一副实事求是的样子。
封京墨冷眉紧锁:“苏檀,人不可妄自菲薄,却也不能骄傲自大,陈总是我重要的客户,不是你练手的对象。”
苏檀明白,对方是把自己当成医科大的学生,以为她是技痒要练手。
她笑笑,实事求是地说:“封总,我好歹也是中医世家的后人,你以为封陵游为什么要娶我?还不是因为我家有很多秘方,像我们这种人家,平常凸显不出作用来,一遇到疑难杂症,就显出我们的不同了。”
封京墨沉默片刻,忽而看向商陆,商陆忙道:
“哦,我打听到……”
他赧了赧:“陈夫人好像是血崩,据说出血很多,一直止不住,只剩下一口气了。”
“血崩?”血崩的原因有很多种,必须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送去医院了吗?”
“没,具体原因我也不知道。”
苏檀点头,她前世治好过很多血崩,血崩这病对她来说不算难,可要是不懂救治的方法,即便不是大病,对病人来说,也等同于死路一条,且大部分病人最后都是流血而亡的。
苏檀看向封京墨,表情微动:“我想去看看,既然全国医生都治不好,那我如果治不好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更不会为你带来麻烦,相反,如果我治好了……”
如果治好了,苏檀救了陈夫人一条命,陈总定然感激不尽,到时候,只怕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这个案子拿下。
封京墨终于点头,声音沉沉:“上车!”
-
苏檀坐和封京墨占据后车座的两边,一个靠右,一个靠左。
商陆从镜子中偷偷打量二人,只觉得这俩人有些奇怪,怎么说呢,封京墨虽然对人冷淡,可对女士一向有礼到让人挑不出错来,倒是第一次见他对女人这样不留情面。
仿佛刻意保持距离一般。
怎么看都像是心里有鬼。
而这个苏檀……嗯,以前没有太多接触,不懂对方的性格,但正常人也不该这样,见着封京墨不去交好,还巴不得撇清关系。
这俩人都怪的很!
苏檀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城市里是很少见到星星的,只远方闪动的灯火点缀了夜幕。
二十分钟后,车驶过弯曲的山路,到了陈总家门口。
封京墨走在前面,门很快打开,一脸倦容的陈总迎出来:
“封总。”
“陈总。”封京墨道歉:“本不该这么晚到访,但我听到陈夫人的事,正巧家里有些补品,便匆忙送来了,希望能对陈夫人的病情有帮助。”
晚上来探病人本就不合适,封京墨这番话只说自己听到消息就来了,说明他做人有情有义,再来,陈夫人是女性,她生病作为男人是不该冒昧而来的,封京墨言明是为了送补品,这话倒让人挑不出差错了。
陈总眼圈发红,眼窝凹陷,一看就是很多天没睡觉了。
他握着封京墨的手,连连哽咽:“谢谢封总,既然来了,到客厅坐坐吧!”
进入客厅的一瞬间,一阵风刮过,血腥味扑面而来,身为中医,苏檀对气味很敏感,陈夫人在卧室内,隔这么远都能闻到血腥味,人体内血是有限的,可见病情之严重!
“陈总,冒昧问一下,陈夫人这症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陈总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封京墨道:“她祖上是中医世家。”
陈总已经把能请的医生都请来了,可这么多医生,没一个能把他老婆的病治好的,听说苏檀出自中医世家,他就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急道:
“姑娘,你会看病?”
“试试。”苏檀谦虚道。
陈总没做声,心里既抱有希望,又怕这希望很快落空,要承受更大的失望。
毕竟他连国医都请来了,可不管是谁,对他老婆的病都束手无策,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算家学渊博又如何?若是她爷爷父亲过来,还有一线希望,可她……
陈总心情复杂。
可到底是封京墨带来的人,他不能拂了对方的面子。
“她是七天前发病的,一病就很严重,出的血足以用盆来盛,被褥床垫到处是血,我被吓到了,想带她去医院,可一旦移动,出血更厉害,后来我找了周老中医来,他总算把病情控制住了,可我老婆依旧是出血不止,眼看着要不行了。”
苏檀点头:“我需要把一下脉。”
陈总带她去了楼上,推开卧室门的瞬间,苏檀的眉头不由皱起,浓烈的血腥味充斥在空气中,不难想象,陈夫人曾流了多少血。
病床上躺着的女人面色苍白,气息很弱,胸口少有起伏,苏檀轻轻转动她的手腕,手指搭在左手上,把完后,又绕到右边,再次为她搭脉,这一次,苏檀闭上眼,在心中理清病人的症状,以及这脉象告诉她的一切。
病人呼吸微弱,脉象近乎消失,且四肢冰凉,脸色苍白。
陈家华急道:“姑娘,我老婆怎么样了?”
苏檀还没回答,忽然,门被人推开。
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人家进了屋,见了苏檀,皱眉问:
“陈总,我不是交代过,任何人不能进来打扰尊夫人休息?你怎么会带个不相干的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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