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厉害。是我莽撞。”骆绫由衷佩服,她长在乡野,直来直往惯了,哪里想得出这样迂回的法子。
“殷豪潜入殷夫人的卧房,也是你在背后出力?”
“调虎离山,借力打力罢了。”李曙的脸微微泛红,笑容却好像春日的阳光,和煦温暖。
骆绫心中感动,他怕是猜到自己跑去找殷夫人,这才想法让殷豪去殷夫人的院中生事,转移众人目光,为她的逃脱创造机会。
“你这会让跑来书房做什么?”
“内院没有生乱,我估摸着你是逃出来了,来书房取几枚通行令牌,等罗大哥脱困,顺手宰了殷豪,我们就该跑路。你还不知道,虽说在殷家殷豪做不得主,可这追杀你的命令,还就是他下的。”
“他那脓包样,还挺父子情深。”
“殷家后继无人,他自然比较愤怒。”李曙放眼观望整个书房,琢磨道,“这书房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对殷夫人很重要呢?”
“你知道殷夫人送给殷豪的另外几件东西放哪里的么?”骆绫眼珠子两转,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她不在行,可这女人的心思,大抵她比李曙更懂些。
李曙快步到柜子前,打开后将那些要闪瞎眼睛的盒子拨开,拿出几个精巧的小盒子给骆绫看。
“你难道认为,她将东西送给殷豪后,又念念不舍?”李曙满脸怀疑,殷夫人拥有整个殷家,不至于如此小家子气吧?
“我只是觉得,若这书房中有什么东西是殷夫人看得上的,那必然是这几样她自己送出去的物件。”骆绫说着话将几个小盒子打开,看着面前几样平凡无奇的小东西,不由摇头大笑。难怪这几样东西放在柜子里吃灰,照殷豪喜欢金灿灿亮闪闪的欣赏水准,能看上这几个物件才有鬼。
几个物件分别是一枚印章,一枚玉佩,一枚折扇。印章是青铜材质,锈迹斑斑,上面就简单的刻下殷豪二字。时下流行玉质印章,高雅出尘温润君子,这青铜做成的印章粗糙个大,也难怪殷豪不喜。玉佩的材质非常普通,就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摊贩们贩卖的那种,一两银子能买一筐,倒是上面雕刻的花鸟生动形象,看着倒像是和骆绫先前捡到的那枚玉佩出自同一个雕刻师傅。扇子快要破损,扇面的字画模糊不清,大约是从前用久的旧物。
骆绫看盒中物件的功夫,李曙已将那幅画翻来覆去地检查一遍。
“有什么发现?” 骆绫将印章和玉佩收起来,将扇子放回盒中,再将盒子放回柜中,看李曙还不死心地在研究那副美人图,笑着问道。
“这幅美人图,再无其他蹊跷之处。你呢,发现什么没有?”
“得了两件东西,暂时不知道做什么的。地道得来的经验告诉我,它们有大用。”
李曙早取好三枚令牌在手中,闻言道,“那我们走吧。”
出了书房,李曙并没有立即带骆绫离开,而是折向书房后面不起眼的一间矮屋。书房所在的院落可不小,屋宇众多,富丽奢华。书房紧挨着院子的上房,上房门口杵着两个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的美貌丫鬟。
李曙带着骆绫,明目张胆地走向矮屋,那两个丫鬟美梦正酣,完全没有注意到院中的动静。
矮屋是给书房值夜的小厮准备的,但凡大家族里,书房都是重地,日夜有人在旁看守。到殷豪这里,书房就是聋子的耳朵,完全的摆设。
李曙大咧咧地推门进去,翻找出一身小厮的衣服递给骆绫。
“换上吧。”
骆绫接过来,将李曙推出屋外,这才看了看手上的衣服。簇新的一套深蓝色布衣,料子十分厚实,抖开一看,身量大小也还合适。骆绫三两下换好衣服,又拔掉头上的钗环,将头发散开,重新绾个男子常见的发髻,借了房中的发冠戴上。
这厢骆绫刚换好,门外的李曙像是有感应似的推门而入,怔怔地看着大变身的骆绫,目光含惊带叹。
“很难看么?”骆绫不由用双手蒙住脸,转过身去,忐忑地小声问。
“怎么会?”李曙回过神来,低笑一声,“从未见过这样清浚出尘的小哥。”
“你怎么知道这间房中有我能穿的衣服?”骆绫暗想着可不能让李曙小瞧自己,不就是换身男儿装扮,有什么可害臊的,强自镇定地转回身去,眼睛到底不敢去看映在李曙黑眸中的自己,慌乱地假装打量面前的房间。
这房间可真是小,一张床一个柜子就将房间塞得满满当当,若不是进到其中,很难想象豪华的书房旁边有这样一间简单到清贫的房间。
“我当值的时候,就会住这里。”房间太小,两人说话间呼吸可闻,李曙耳尖一烫,笑容愈发明亮灿烂,“殷豪虽不管事,明面上的配额半分不少。这书房冷清又没油水,我这种刚进府的,除了分到这里干活还能去哪里呢?”
见李曙笑容中暗藏狡黠的光辉,骆绫哪里不知,这货是特地求这么个清闲的差事,方便行动。
“你先前还说在睡大通铺呢?”骆绫冷哼一声。
“这书房有三个小厮轮值,那两个今晚上可不正在睡大通铺。小姑奶奶,先前不是我不带你来,而是这地方啊,不合适你待。”李曙脸上一红,似想到什么,匆匆地拉着骆绫往外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骆绫狐疑地看一眼李曙,被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注意到一些异样。这异样么,是从隔壁的院子传来的,伴着娇笑嬉闹,话语不堪入耳。骆绫忙埋下头,甩开李曙的手,奔出房间往院门口去,直到那些声音含糊不清,骆绫宛如擂鼓的心跳声才平息些许,她故作镇静地问,“现在去哪里?”
“该去接罗大哥了。”
李曙熟门熟路地带着骆绫一路往西,很快绕回群芳苑附近。
群芳苑的宴会正到高潮,几个绝色尤物舞姿翩跹,琴箫声声宛如天音。小王爷遇到风流豪放的殷夫人,酒兴正高,一时都顾不得身旁坐着快要僵成雕塑的兵,满心想要征服面前妖娆勾人的女人。
殷夫人妆容素淡,婉约清丽,脸上的笑容却十分荡漾,一双眼睛勾魂夺魄。小王爷这样对女人没多大兴趣的男人,见了这幅模样的殷夫人,心里都痒痒的十分难耐。
瞧,她的眼波流转中似倾慕似嘲讽的风情,就像是夏日调皮拂过脸庞的柳絮。
瞧,她的脸庞白皙饱满如同天边悬挂的满月,明明渴望不可及偏偏辉光撩人。
殷夫人像是巧夺天工的绝世珍品,清纯中饱含诱惑,端庄处暗藏娇媚,婉约里风情万种。小王爷想在那嫣红诱人的脸蛋上咬一口,想在挺翘丰满的臀上拍一掌,想在那柔软纤细的腰上揉一把。
小王爷知道,这是殷豪的正妻,更是殷家真正的掌权人。他碰不得挨不得,越是如此,小王爷的心里越是酥痒难耐。越是如此,小王爷越被殷夫人眼波里的挑衅撩得热血冲头。
“小王爷,奴家再敬你一杯。”殷夫人玉手轻执白玉杯,越发显得皓腕凝霜雪。她的声音刻意放得柔缓低哑,字字句句荡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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