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慕凌飞一阵怒火攻心,从脖红到了脸颊,她一分神就踩到了陈青的脚,陈青没有防备,拽着她的那只手突然就松开了。
慕凌飞冷不丁失去了支撑,身直直的向后栽去,陈青想要伸手去抓,却又不心踩到了她长长的裙摆,结果只听“嘶”“扑通”两声响。
慕凌飞的洋裙被拽去了一大块,露出一截雪白的腿,而她本人如同一块豆腐拍在地面上,痛得她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慕姐。”陈青顿时悔恨加交,十分内疚,上前就要扶她。
“滚开。”摔得失去理智的慕凌飞用力打开了他的手,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叫道:“别拿你的脏手碰我,一个开金铺的,有什么资格碰我。”
陈青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既受伤又尴尬。
在场所有开金铺的:“……。”
“飞飞,别闹了。”慕夫人急忙跑了过来,赶紧扶起了女儿,沉着脸道:“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你的笑话。”
慕凌飞这才扫了一眼四周,各种嘲笑的,讥讽的,幸灾乐祸的眼神自她面前飘过,还有那些不断张张合合的嘴巴,虽然她听不到,但也知道她们在什么。
她的脑袋里突然轰的一声响,好像被雷劈过。
本来想大秀舞姿将沐晚比下去,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丑,真是要多丢人有多丢人。
“母亲。”慕凌飞将头埋在慕夫人的怀里,哭了出来:“都怪那个死女人,都怪她,都怪她。”
“好了好了,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要哭回家哭。”慕夫人已经够不得疼爱了,赶紧拉着慕凌飞走人。
“我不走,凭什么我要走?”慕凌飞抬起头抹干了眼泪,“要走也是那个女人走,这是我们家开的舞会,我才是主人。”
她一定会想出办法让她出丑,她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凌家少夫人是有多么蠢笨。
面对女儿的倔强,慕夫人只能叹气:“他们两个早就走了。”
“什么?”慕凌飞震惊的看向凌慎行和沐晚刚才坐着的位置,此时上面已经换了别人,正在推杯换盏的聊天,督军还在和粮商会的人寒暄,但那两个人却是不见了。
慕凌飞愣了半晌,再次哇的一声哭了过来。
慕老板远远的看见这一幕,顿时有种想找块布遮住脸的冲动,都怪他平时太娇惯了,这丢人都丢到大庭广众之下了。
~
夜晚寒风刺骨,但两只紧紧握着的手却在汲取着彼此的温暖。
战事刚刚平定,辽城的街道上还是冷冷静静,清石的地面倒映着路灯的影,昏黄的光芒中,雪花又开始飘舞。
沐晚忍不住笑起来,嘴角调皮的上扬。
“笑什么?”凌慎行侧过头眯了眯鹰目。
“我在想,慕凌飞现在气成什么样,真应该多留一会儿看看热闹。”
提到慕凌飞,凌慎行眼中的笑意也随之不见,有种被狗皮膏药粘上般的恶心。
咣当咣当!
远处有电车驶过的声音,不久,就有一辆老式的电车缓缓开来,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是末班车了。
沐晚他们所在的正好是车站的位置,她突发其想,央求他:“我们坐电车回去好不好?”
“好。”凌慎行没有丝毫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电车的门开启,两人上了车。
上车后,沐晚才想起来:“我没带钱。”
她穿着洋裙,外面罩着貂皮大衣,都是没有口袋的。
凌慎行十分淡定:“我也没带。”
沐晚:“……。”
带钱从来都不是他的习惯。
司机和乘务员有些奇怪的眼神飘了过来,这对男女穿得十分豪华,难道是想赖账不成?
两人大眼瞪眼——这就尴尬了。
“少帅?是少帅吗?”女乘务员突然尖叫一声,“我在报纸上见过您的照片。”
“少帅?”司机也是一愣,紧接着神情就变成既恭敬又欢喜。
凌慎行微微点头承认:“咳……我来视察下辽城的交通情况。”
沐晚:“……。”
少帅同学,为了逃票,谎都不打草稿的。
幸亏车上没什么人,这才没有引起轰动,但他也算是借着身份占了次便宜,那乘务员自然不会跟他要车票钱,如果有相机,一定会跑过来要求合影了。
两人选了靠后的位置坐下来。
司机很兴奋,车都似忘了怎么开,慢吞吞的像蜗牛一样的前进,正好体现了辽城的司机安全第一。
而那个乘务员时不时的往这边看几眼,毫不掩饰眼中的花痴与崇拜。
自已的男人被别人这样盯着看,沐晚心头冒酸水,轻轻哼了一声:“招桃花。”
凌慎行听了,不由失笑,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放下平时冷漠的脸孔打趣她:“知道你男人有多抢手了,还不抱紧了别松手。”
“厚脸皮。”沐晚嗔他一眼,不过还是乖乖的靠在他的胸前,双手怀上他的腰。
车窗外林立的店铺晃晃悠悠的从玻璃上一掠而过,辽城的繁华也像走马灯一样一闪即逝。
雪渐渐大了起来,鹅毛一般的飞舞,电车在不疾不徐的行驶,她偎依在他的怀中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宁静。
如果能一直这样太平下去,如果这就是他想要的全部江山……
沐晚想着想着就在他的怀中睡了过去,猫一样的蜷缩在他的身前。
凌慎行低下头,目光落在她精致的五官上,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烦恼的事情,两条柳叶眉轻轻的蹙在一起。
他俯下身,薄唇落在她的眉心,吻化了她的那缕忧愁。
乘务员看呆了,这样高高在上,权倾天下的男人,此时低头一吻,眼中深情流淌,嘴角爱意流露,哪怕是凛凛冬夜也尽是刻骨柔情。
~
“姐。”沐晚在沉沉的睡眠中被晃醒,她睁开眼就看到红袖放大的脸,“姐,起床了。”
沐晚眨了眨眼,发现自己睡在凌慎行的房间,而外面的天已经亮了。
红袖正在给她找衣服,一边絮叨着:“少帅昨天把姐抱回来的,本来是陪着姐睡了一会儿,后来又被督军叫了过去,刚才李副官来传话,是让我们收拾一下,马上就回连城。”
到连城两个字,红袖的眼中难免溢出向往,她从生活在连城的河圃,早就习惯了那里的气候。
北地这么寒冷,她早就冻得受不了了,亏得姐细皮嫩柔还能受这种罪,半个苦字都没叫过。
沐晚接过红袖递来的衣服,心想,昨天晚上他们突然离开,甚至连个招呼都没打,督军一定是发火了,所以才会大半夜把凌慎行叫过去,而以他的脾气,必然是父间大吵一架,所以本来定好中午的行程也改为了上午。
不过这样也好,北地不是长久之地,连城才是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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