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何其聪明,立刻就明白了沐锦柔的意思,军中多一个自己人,她倒是乐见其成,于是就问坐在一侧的凌慎行:“希尧,我看文柏这孩也不错,你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位置给他安排一个?”
沐文柏听了,心中不免大喜,看来沐锦柔果然在凌家十分得势,老太太十分向着她。
凌慎行此时微微抬起眼皮,还是那副淡漠的神色,他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侧过头问道:“你觉得呢?”
正准备去夹一块肋排的沐晚猛地一愣,筷差点掉在了桌上,她急忙坐直了,恢复了常态。
转头看向凌慎行,那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目里噙着丝薄薄的光亮,眼神定格在她的脸上。
她这才确定,他刚才是在问她。
沐晚有些汗颜,他军中的决定关她鸟事啊,这一桌的人都在看着,他想要她怎么回答?
不过,沐晚扫了沐文柏和沐锦柔姐弟一眼,他们虽然都带着笑意,可眼底却泛着寒光,显然对于凌慎行突然征求她的意见颇为不满。
沐晚又看了看凌慎行,他面色冷凝,嘴角紧绷,但是眉梢微微上挑,因为这个动作而让他的五官都柔和了起来。
她拿不准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但她猜测,这个时候他既然让她站出来话,一定是他并不同意,否则,他直接答应了沐锦柔不就好。
沐晚心中暗骂了一声卑鄙无耻,这种拂人心意的事情自己不做却让她来当出头鸟。
不过,能灭一灭那两姐弟的威风,这种事情何乐而不为,她可是记得很清楚,沐文柏对她敌意颇重,她在沐家的时候曾经有一次被反锁在闺房中,屋外被人点了火,如果不是一场及时的暴雨,大概已经烧成灰了,而那次意外失火之前,她曾经跟沐文柏吵过嘴,沐文柏还被罚跪了三天祠堂。
正文 第57章:傻傻的被卖了
沐文柏和沐锦柔一样,表面上看起来十分温和,但她可是数次听,他喜欢玩弄良家少女,曾经把一个正上学的女孩弄到怀孕,那女孩不堪屈辱上吊死了。
这样的人如果真到了军中,那一定会祸害千年,想必凌慎行也听了他的诸多劣迹,这才把她推到了台面上。
沐晚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复又笑道:“我二弟倒是良才,只是年纪太轻了,我记得军中有规定,年不满十六岁的不能从军,可是我记错了?”
她侧头去问凌慎行,凌慎行心下轻笑,这女人还真是睚眦必报,这就开始把他往水里拖了。
他点点头:“的确有这样的规定。”
沐家姐弟一听,脸色就变了,特别是沐锦柔,精致的妆容都因为极力的压抑而有些扭曲。
本来只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竟让沐晚的一句话给毁了。
老太太闻言,急忙在一边打着圆场,她是极喜欢这个孙媳妇的,自然连她的弟弟也一并喜欢了。
沐锦柔平时乖顺懂事,从来不提什么要求,不像那些姨太太们,恨不得把好吃的好用的都张罗到自己的别苑去,更别那个沐晚,铺张浪费不知节俭,简直就是暴发户的作风。
老太太不想让沐锦柔失望,用一副商量的语气道:“这规矩还不是你定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让文柏去军营里当个差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我听文柏再过两个月就是十六了。”
凌慎行道:“奶奶,军令如山,如果规矩想改就改,以后谁还听我的,我岂不成了那种言而无信不知自律的人了?”
这话让老太太一时语塞,不免把怨气就撒到了沐晚身上,如果不是她多嘴多舌,自己的孙大概也不会想到这点。
“文柏也是你的弟弟,你怎么就不帮着他?”老太太生气的嘟囔着。
沐文柏颇有几丝委屈的道:“奶奶不要怪二姐,二姐从对我就有些误解,有大哥在姐夫的军营里替凌家效力就好,我这样不是嫡亲的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二弟,你怎么这样的话,我从来没觉得我们有什么不同。”一旁的沐文羽颇有些心疼弟弟,他也是乐意看到弟弟去军中发展的,都是一家人,为什么沐晚就这么心狠。
他看向沐晚,语气带着几分疏离的责备:“二姐,文柏不过是想去军中出份力,你就这么看不得他好吗?”
在座的众人听了,眼神也变得有些怪异,坊间早有传闻,沐晚同沐家的姐弟都不和,特别是这个二弟,在沐家的时候就处处被她压制,这次想要去军中谋个差事也被她横生阻挠。
一边是仗势欺人的嫡女,一边是庶出的庶,同情心的作用下,众人自然都倒向了沐锦柔这边。
沐晚皱了皱眉头,外面都沐文羽聪明睿智,今日一见不过是个笨蛋,那沐文柏去了军中,一定会仗着他姐夫的身份欺上瞒下,惹出许多让他擦屁股的是非,而且他为人圆滑狡诈,如果混得风声水起势必会压他一头。
他把那两姐弟当亲人,人家却把他当棋,傻傻的被卖了还替人家数钱。
正文 第58章:凉凉
沐锦柔咬着嘴唇一脸的委屈,而沐文柏也是低垂着脸,一副认命的样。
沐文羽在替他们出头,而其他人明显也都偏向了那姐弟俩,在他们眼中,沐晚这个偏袒嫡亲弟弟的恶姐姐形象已经灵活鲜明了。
沐晚心痛沐文羽的不识大体,也有些心酸姐弟感情的淡泊。
“大弟我见不得二弟好?”沐晚的声音沉厉了几分,看向沐文羽的目光含着几丝失望,“大弟从军两年,第一年执行任务被弹穿过胸膛,险些丧命,到现在还留着一道狰狞的疤痕;第二年遭遇极寒,腰腿都落了伤寒的毛病,每当阴雨天气便如同万蚁钻心,疼痛难忍;明明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可还是单身一人,虽然你这两年成绩斐然,在军中树立了威望,可在姐姐心中,你只是时候那个爱哭胆的弟弟,伤在你身,疼在姐心。姐姐既然明白其中的痛苦煎熬,又怎么忍心让二弟去跟你受一样的罪。”
沐晚着,眼中隐含泪光:“二弟虽然远道而来,连我这个二姐的门都没有登过,但我身为姐姐,也是为他准备了膳食衣物,他年纪轻,不懂事,可我们都是过来人,知道军中疾苦,自然不想他再去以身试法。我一心顾及你和二弟的安危,不过是一副女儿心思,想让你们过得平安快乐,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成我见不得二弟好了?”
沐晚一番话下来,不由分外激动,最后直接离席而起:“既然让你们如此误解,我也不想再多辩解,这军队是少帅的,你们还是找他定夺吧。”
完,就真的拂袖而去了。
沐文羽愣了半晌,沐晚的话如针尖一般戳进了他的心头,他突然有些悔恨,刚才那番话也没经过大脑就这样了出来,在座的都是凌家的长辈,他这样做岂不是丢了二姐的面?而且二姐的话得极有道理,她不过是担心他们的安危罢了。
沐文羽想要去追,但碍于礼数也不能冒冒然的离开,坐在那里如坐针毡。
餐桌上一时无语,大家都怀着各自的心思。
不久,凌慎行起身道:“我去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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