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梦好奇的问媒婆,“这夏家富贵,为何不招赘一个女婿呢?”说完,塞了一锭银子给媒婆。
夏家有钱,薛家更是有钱,媒婆哪有错过的机会,接过银子,吃吃的笑着,道:“太太既然问了,老婆子也就实话说了。前些日子,夏小姐无意在酒楼见到了薛公子与一帮秀才老爷吟诗作对,写了一首什么诗获得了魁首,回家后遣人打听,知道是薛家的公子,非要吵着闹着嫁给薛公子。”
吟诗作对?
虞梦想起来了,前些日子,薛蟠获邀请参加一个什么诗会。薛蟠性情豪爽,又粗通文墨,与一些行事不羁的文人和一些纨绔子弟都有来往,那日原本他只是赞助金钱,去看看热闹的,后来禁不过旁人撺掇,当众做了一首诗:“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
原本撺掇他的人,只是以为他会念首打油诗什么的,结果薛蟠出了这样一首佳作,当时哄闹的酒楼立刻安静了下来,半晌之后掌声雷鸣。也有人怀疑不是薛蟠所做,疑有捉刀人,可是薛蟠平日表现的很爽朗,也不像会起歪心思的人,而且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首诗。所以也没有什么人质疑薛蟠。因此平时做人很重要,平时给人的印象很可能决定别人在关键时候的态度。
薛蟠的名字随着那首《已亥杂诗》在京城流传开来。
薛蟠回家后,向母亲承认的错误,那首诗确实不是他写的,这一年正好也是已亥年,他连诗名字都没有改,直接把那位龚自珍的诗当成自己的作品散布了出去。
虞梦在刚来到红楼的时候,就知道这和真正的历史不一样,红楼的背景大概是明清,前代是蒙古人建立的元朝,本朝的太祖赶走了蒙古人建立了新朝。所以,当时虞梦就偷摸着把自己知道的明清诗词都用纸笔记录了下来,她有自知明明,不说是自己写的,只说在一孤本里看到的,估计除了她本人就没有人知道还有这么一本书了。当时薛蟠被逼着背了不少。虞梦不仅仅让他简单的背下来,还让他了解其中的寓意,如果有人问起来,也不至于露马脚。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虞梦巴不得薛蟠揣着这些诗词去充当名士,但是她有自知明明,薛蟠那点墨水如果频繁的拿出佳作,定然会惹人怀疑。因此,她命令薛蟠不得随意剽窃别人的诗词,如果实在有需要才可以借用一两首。
这么多年,薛蟠恪守对母亲的承诺,并未利用知道的诗词去冒充文化人。
因此,难得的佳句更被被人无限的解读,觉得是他厚积薄发的成果。
“薛太太,夏家有百万家私,那夏家小姐又是美貌如花,娶了夏家小姐只亏不赚啊。”媒婆又劝说着。
虞梦摇摇头,又递上一锭银子,“那夏金桂是什么人,我还是听说过的。所以,王媒婆,还是请你回去,这钱是给你喝茶的,怎么说,我想你清楚。”
三姑六婆消息灵通,在调查了两家情况之后,王媒婆就很不看好这桩买卖,夏家小姐美丽泼辣,虽然夏家有钱,但是薛家貌似更加的家大业大,而且只有薛蟠一个儿子。再说薛蟠长得好,又有钱,最近还因为一首什么诗在文人中也有了影响,未来飞黄腾达不在话下,怎么可能看上凶悍的夏金桂呢。
媒婆讨好的道:“薛太太爽快,我王媒婆也不是糊涂的,他夏家想攀高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嘛。”
王媒婆喝了一盅茶,准备告辞,虞梦想到她们消息灵通,说不准会知道梅翰林的事情,上次王家管家答应帮着打听,但没有后文,她后来也忙,几乎忘了这件事。正好有王媒婆在这里,她问道:“王媒婆,你可知到京中有个梅翰林?”
媒婆脸笑的跟菊花似的,连声道:“知道,知道,住在绿柳胡同的梅文章梅翰林嘛,他家有三个儿子,小儿子没有成亲,莫不是薛太太想为薛小姐物色人选?”
虞梦道:“那到不是,我家女儿还小,这事不急,我听说梅翰林的小儿子曾经和人订下婚约,你可曾听说过这件事?”
“定亲?不会吧。梅夫人还曾经拜托我的同行给梅家三公子找一位门当户对的小姐呢。”媒婆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
“哦?”虞梦有些生气了,这个梅家还是读书人呢,丝毫不在意礼义廉耻,明明已经和薛宝琴订了婚,却还找媒婆说媒拉纤,难怪总不派人去金陵。
“这个梅家是什么样的人家,王媒婆,你可要老实说哦,要是和我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不一样,我保证你不仅拿不到赏钱,还在京城无法立足。”虞梦笑的温柔,说话的内容却充满了威胁。
媒婆见她脸色不好,连忙把梅翰林一家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薛家认识那么多权贵,对付她一个小小的媒婆,还不是轻而易举。
正文 第34章 慈母多败儿(21)
虞梦气梅家不守婚约,想着如何算计梅翰林,替薛宝琴讨回公道的时候,一个年轻人拿着一个匣子来到了薛家。
门子正好是当时从船上下来的,他一眼认出了这个穿着锦袍,一脸冰霜的男人是当时被薛家救下,后来又一声不响走掉的年轻人,还想说两句场面话,结果被那男人一个眼神,后背都觉得凉飕飕的,差点吓尿了,壮着胆子问:“你,你来干什么?”
那人从怀里掏出一张拜帖,吐出两个字:“拜客。”
门子接过烫金的名帖,名贴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奇的名字,名字有点眼熟,门子也没有想太多哆嗦着道:“我给你递过去,太太见不见你可不关我的事。”
那男人笔直的站在薛家门口,看也不看门子。
不多时,薛蟠亲自跑了出来,一拳砸向****奇的胸口,****奇条件反射般转开,打算躲开薛蟠的攻击,可是想到什么又迅速的回到原本的位置,打算硬接下这拳头。
薛蟠见他没有闪避,也放缓了动作,这记拳头轻飘飘的落在了****奇的胸口,****奇连眉头都没有皱,薛蟠不满的嘟囔着:“你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太弱!”****奇嘴巴里蹦出两个字。
“太弱?你说的是我?”薛蟠指着自己夸张的问道。最近他因为那首《已亥杂诗》受到追捧,这首诗道出了很多郁郁不得志的文人心酸。
****奇蔑视的眼神,让薛蟠火从心起,立刻嚷嚷着要个****奇交手,****奇握住了他的拳头,他半分不能进,进也不能,退也不是,他明白是碰上硬茬子了。
管家喊道:“大少爷,太太让你把陈公子带进去。”
母亲发话了,薛蟠收起心中的不快,怏怏的把****奇带进会客的正厅。
****奇行礼之后把匣子放在虞梦面前然后就笔直的站在那里,什么话都不说。
虞梦在****奇和匣子之间来回切换,偏偏这个****奇什么话都不说,就像雕像一样站在那边。说起来,这个年轻人皮肤真的很白,好像极少见阳光的那种苍白。难以想象这个人就是陈家新归来的小儿子。
过了,半盏茶的功夫,虞梦先认输了,“陈公子今天来我府上有何贵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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