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宸眯眼，“听说去年，因永安坝年久失修，朝廷拨了一笔款子到户部，让你重修永安坝，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不过……这些银子，微臣也没有私吞啊!账目都在皇后娘娘那儿，清清楚楚!”胡大为连忙说道。
皇甫宸眼神冰冷，“本王问你，你吞了多少银子?”
“老规矩是四成。不过，那时静安王当太子，嫌重修水坝的银子太浪费了，就……就让臣抽走八成。”胡大为小心翼翼说道。
皇甫宸砰的一掌拍在了案桌上，桌上的茶杯哐当一下被震翻摔碎。
“王爷息怒!”胡大为噗通一下跪地。
皇甫宸牙齿咬的咯吱响，“胡大为，你是想钱想疯了?抽走八成，你还怎么重修!”
“这个……静安王的吩咐，微臣只能照办啊……”
“他一个不问世事的皇子不懂事，你一个工部尚书也不懂事?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贪可以，注意分寸。钱要拿，但事也要办好!抽走八成，你告诉我，两成钱款你怎么重修?”皇甫宸脸色阴沉可怕。
胡大为哆哆嗦嗦说道，“其实没重修，就是原先的水坝，在外面糊了一层，里面……都都都没管……”tqR1
“呵呵，也就是说，永安坝现在就是纸糊的老虎，一戳就破是吗?”皇甫宸冷笑一声。
胡大为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道，“不……不……当年还是用好料子修建的，修的还可以，只是去年重修的时候没花功夫……臣看应该没什么事吧……”
“要是没什么事，朝廷拔银子给你重修，是嫌钱多扔的玩?”
胡大为连忙说道，“去年涨水……也没出什么事啊，今年也不会有事。”
“暴雨一个月，你敢说没事?”皇甫宸冷瞥了他一眼。
胡大为倒吸了一口凉气，“什么?钦天监不是说只有半个月的大雨吗?暴雨一个月?王爷，这……这这……”
“胡大为，你自己想想，暴雨一个月，永安坝，会不会决堤!”皇甫宸盯着他，一字一句喝问。
胡大为哐当一下差点晕过去，抱住皇甫宸大腿说道，“王爷救命啊!永安坝不能决堤啊，永安坝后面就是宁州百万百姓，永安坝决堤，皇上非砍了我的头不可!”
“现在知道害怕了，去年还敢吞掉八成。”皇甫宸冷道。
第450章 一条命不够抵债
胡大为委屈的不得了，“王爷，这八成可有六成都上交给皇后娘娘了，一成打点关系，臣只得了一成啊……”
“闭嘴!你现在最好是祈祷永安坝不会决堤。”皇甫宸沉思了一下，说道，“你明早就启奏皇上，带人去宁州加固河堤，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能加固一点是一点……”
胡大为打了个寒颤，“王爷，永安坝万一决堤，那我岂不是……”
“现在只能赌一把。永安坝这么多年安然无恙，当年你修建的确实还不错，这一次，希望能撑过去。再加上你们加固河堤，还有一线机会。而且钦天监也说了，半个月之内，天象可能会发生转变……”皇甫宸顿了顿，继续说道：
“总之你按照我说的去办，否则当年修建永安坝是你，去年重修还是你，这事你脱不开关系。”
……
金銮殿，早朝。
瓢泼大雨，但文武百官依旧风雨无阻的前来上朝。tqR1
几个官员随便汇报了一二，都想早点回家躺着，胡大为咬牙上前一步说道：
“皇上，半月连续大雨，臣恐永安坝有异，请命去宁州加固大坝。”
皇帝哈哈笑道，“去年重修的永安坝，才半个月大雨何必担心，就是三个月大雨，永安坝能有什么事。”
“皇上，永安坝当然没事，但是连续暴雨，江水必涨，做点防护加固河堤，也能更稳妥一些。”胡大为说道。
皇帝微微颔首，“爱卿办事稳重，朕甚欣慰，准了。”
“皇上，永安坝没有加固的必要，臣请旨，让宁州城百姓迁移避难。”南宫凛上前一步，说道。
皇甫宸眯眼，“世子的意思是说，永安坝要决堤吗?”
“开什么玩笑，朕去年才拨了一百万两银子重修，用的是最好的料子，堪称铜墙铁壁，怎么可能决堤。”皇帝不高兴说道。
胡大为连忙说道，“皇上说的对!永安坝不会决堤!”
“永安坝后面是宁州百万百姓，胡大为，你一条命不够给这么多人命抵债。”南宫凛眸光一冷。
胡大为顿时哭唧唧看向皇帝，“皇上，世子污蔑臣!”
“父皇，若是永安坝当真危险，胡大人又怎么会亲自去?难道他不要命了?江水暴涨，确实会有点危险，但也不至于决堤。”皇甫宸淡然说道。
胡大为这时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才是皇甫宸一定要他去永安坝的真实原因。
“宸儿说的不错。”皇帝点点头。
睿王皇甫晟上前一步说道，“王兄的意思是否宁州百姓的生死，你一力承担。若万一决堤，都是你的责任。”
皇甫宸眸光一冷。
“要是王兄不能保证，我看还是靖安世子说的不错，谁知道永安坝有没有偷工减料，万一被冲垮了……胡大人这条命，还真抵不了。”
皇甫宸还没说话，刑部侍郎华明坤不耐烦说道，“永安坝之事，和宸王有什么关系，凭什么要宸王一力承担。”
“就凭他支持胡大人。”皇甫晟理所当然道。
皇甫宸淡淡说道，“胡大人是父皇的肱骨大臣，我自然相信和支持，就像父皇相信他一样。若是真有什么过错，我一力承担。为今之计，还请诸位以宁州百姓为重，不要再为一己之私为难胡大人。靖安世子一句迁移，可知迁移这么多百姓要多少银子，给朝廷造成多重的负担，百姓们也故土难离，谁都不愿意走。如此劳民伤财之举，还请你三思。”
“宸儿说得对，迁移百姓劳民伤财，更何况没有这个必要。”皇帝一锤定音，“此事，休要再提，就这么定了。”
……
皇帝固执己见，最终也没有迁徙宁州百姓，而是让胡大为加固河堤。
南宫凛又私下觐见，未果。
连续三日的暴雨，终于放晴。
很多百姓以为这一场暴雨已经过去了，其实，水患才刚刚开始。
趁着天气晴朗，叶慕兮和南宫凛出城了。宁州距离京城两个时辰的路程，大运河以此起，交通发达，繁荣热闹。
一行人走在永安坝上，因为暴雨，河水浑浊。
“从外面看，这永安坝确实挺坚固的。”君陌尘手指在河坝上敲了敲，说道。
叶慕兮凤眸微眯，“绣花枕头。真没想到胡大为这么大胆，宁肯玩命，也不让百姓迁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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