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的日子虽说无聊,时间过得却极快。她感觉每天明明什么事儿也没做,时间就那么悄无声息地溜走了。诶,溜走就溜走吧。反正她有大把时间可以浪费,怕什么。
偶尔会想起许世风,心情好或不好,她都会有意无意地去许世风家门口站那么一会儿。有时盯着那扇紧锁的铁门发呆,有时就抬头盯着那扇紧闭的窗默默出神。
距离许世风离开这里已经六个月零三天,可许世风的音容笑貌却依旧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里。
青春期的少年少女,喜欢一个人,讨厌一个人,都很简单很容易,一个眼神,一个笑容,一句话。
她与许世风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她们甚至没有正常地说过几句话,可是她对他的思念却似汹涌的潮流,一直源源不断地涌现。她有时候会在想,她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也许某一天,他就回来了。也许正好看到她在他家门口,那时候,她一定会高兴地跳起来,她会跑上前,先狠狠揍他一顿,质问他为何不辞而别,然后再抱着他痛哭一场,把她这几个月来攒集的思念和担忧,全部都诉说给他听。可是,他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呢?他还会不会回来呢?
“同学们,今天我们来讲力学,那么有谁能告诉我什么是力呢…”
下午第一节课是物理课,物理老师和数学老师差不多大的年纪,长相和蔼可亲,基本没什么威慑力。
谭佩琦趴在桌子上,往教室里慢悠悠的扫了一圈,发现除了第一桌的几个积极的学生在竖着耳朵听课外,其余的不是在玩手机,就是在睡觉。
她收回视线,继续趴着。再这么下去,感觉自己上半身基本要瘫痪。
她坐直身子,端平视线,眼睛紧盯着前桌的后脑勺。真是奇了怪了,这节课杨雨怎么听得比她同桌还专心,居然还低头认真地做起了笔记。她感觉很震惊。
若说杨雨的睡觉功夫,跟他们班睡神比起来绝对差不到哪里去。据她这么久的观察,感觉杨雨除了体育课,几乎每节课都在呼呼大睡,连班主任的课也不放过。她很佩服。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决计不相信杨雨这么快就转了性子。
她趁着物理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字的空挡,站起身往前凑近。低头看了看。
杨雨的确是在写字,不过并不是在记笔记。她看到她是用一张从数学本上撕下来的纸在写着,看这架势,估计是在写信。
“我靠,”
因为杨雨低着头,将写好了的大半内容都遮住了,她伸手将她肩膀往旁边掰了一下。
“我靠,谭佩琦,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老师呢。”
杨雨把手往纸上一遮,回头惊魂未定地瞪着她。
“写什么呢?”她撇了撇嘴,问道。
“你先别看,我写完了再给你看。嘿嘿,等着吧。”杨雨冲她笑了笑,转身闷头继续刷刷地奋笔疾书。
切,还卖关子呢。她坐回原位,将胳膊往桌子上一放,撑着脑袋,盯着讲台上的物理老师。
一直到物理课结束第二节地理课开始,杨雨才将那张从数学本上撕下来的纸递给她。
“欣赏一下呗,有不足的地方,还请你多指几下,让我好好改改。”
杨雨憋着笑,一脸急不可待的样子。
谭佩琦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内容乍一看,应该是封,情书?内容如下:
亲亲的陆鸣学长,我是你们中学后面红花小学六年级的一名学生,我叫李翠花,自从那日你从恶霸手下将我抢出来,我就对你一见钟情。陆鸣学长在翠花眼里,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了他妈就爆胎的狗熊中的英雄,初次见到你,翠花就觉得你惊为天人,就像是杀猪匠用手里的刀将你一刀一刀砍出来的一样与众不同。翠花从此对你早也想晚也想,吃饭想,上厕所想,晚上躺在床上抠脚还在想。陆鸣学长这么有魅力,翠花已经决定了,今生今世就像狗缠屎一样缠上你。翠花自信美貌赛人,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脸上长多了点麻子,身上不幸有点癞疮,个子长得有点矮,平时有空喜欢抠鼻屎或者抓抓头上的虱子,这些,希望学长不要介意,不过介意也没事儿,反正翠花从此以后就赖上你了,你我天生一对,谁敢分开我们,翠花就拿起菜刀砍。陆鸣学长,翠花每天都会给你写一封信,希望学长能够尽早回复。
——喜欢陆鸣的李翠花
看完信,谭佩琦将之抛还给杨雨。
“怎么样?”杨雨拿着信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什么怎么样?这信你不会是想写给陆鸣吧?”
“对啊,就是写给他的,老娘早就看他和孙嫣这对狗男女不爽了,特别是陆鸣这厮,一天扮猪吃老虎,本身就是朵狗屎花,还想装玫瑰到处招蜂引蝶,想想就觉得恶心。这次就写信整整他。”
“我觉得你这法子倒不错,不过这信写得没什么水平,人家一看就知道是恶作剧。”谭佩琦淡淡地说。
“看出来就看出来呗,谁让老娘闲着没事儿干。你要是没什么想加的,我就把信折了哈。”
“折吧。”谭佩琦说完,就见她把信折成了个爱心,然后问她同桌借了支红笔,把爱心周身涂成了红色,然后把信放进了抽屉里,准备在没人的时候拿到陆鸣的班级去。
真是无聊。谭佩琦摇了摇头。
“老大,说句话呗,这事儿你看该怎么处理?”
黄强站在谭佩琦对面三步距离外的一棵树下,盯着她说道。
谭佩琦双臂环胸,依旧靠在男厕外面树林里的这棵树下。默然不语。
黄强今天找她来,没别的事,就为打人。不,不应该说是打人,应该说是教训人。
就他们班一男的,今天在班上和几个男的打闹,不小心撞到了苏何,撞到了人没说对不起也就算了,反而骂了苏何几句。苏何当时没理他,觉得为这种人生气没必要,就当被疯狗咬了一下,然而黄强不乐意了,上前去推了那个男生一把,那男生顿时火起,两人本来就快打起来了,谁知突然就上课了,无奈,两人只得瞪着对方,坐回原位。下课后,那男生冲黄强放话说放学见。
黄强于是乎就来跟她汇报一下。
“想怎么干就怎么干,不过有一点,不能打重了,教训一下就可以了。”
“好的老大。”
黄强说完,没有走,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又抬头往她头上看了一眼。
“老大…”黄强看着她,神色古怪。
“嗯?”谭佩琦疑惑地看着他。
“老大,现在是春天吧。”黄强说。
“嗯?”谭佩琦疑惑道。
“你自己看看,”黄强说着,往她头上指了指。
谭佩琦抬头看了一眼,顿时愣住了。现在是春天啊,如果不是春天那也应该是初夏,离秋天和冬天远的很呢,她经常靠的这棵树,叶子怎么变黄了?变黄了也就算了,怎么快掉光了,她才发现?
“老大,这棵树是被你靠死的吧?”黄强愣愣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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