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这天,小姨自己也包了些粽子,不过个头比班主任包的要小,尝起来味道也不错。
中午吃完饭,她给爷爷打了电话,然后又给老爸老妈打。内容很简单,就问一下他们的近况然后交代一下自己的生活情况。
打完电话,她跟小姨交代了下就出门去许世风家。小姨现在对她倒比前段时间要宽松得多,只叫她玩会儿早点回家,她点头答应了,然后出门。
来到许世风家,见他们正在吃饭,不过这次他家不仅是他们兄妹俩,还多了一个男人,她估摸着应该是许世风的叔叔。
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长得瘦高瘦高的,相貌普通,满脸风尘之色。她叫了声叔叔好,然后站在一边不知该干什么。
“吃饭吗?我去给你盛。”许灵说着,放下碗筷站起身,“不不,不用了,我吃过了。”她赶紧摆手。
“坐吧。”许世风放下碗筷,显然已经吃饱了。她知道他一向吃得快,但是吃的少。
谭佩琦直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因有长辈在,她又不敢掏出手机玩,只好呆坐着。不过许世风也坐在她身边,让她原本有些紧张的心略微放松了不少。
好在叔叔吃完饭只简单地交代了许世风几句就离开了。谭佩琦暗暗地松了口气。
许世风一直盯着她,在看到她吐气一脸如释重负的样子时,他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谭佩琦一脸嗔怪地看着他说。
“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原来你怕我叔叔啊!”许世风笑着说。
“我才没有怕呢,”她伸手拍了他一下,“我只是…”她一时没找到合适的理由掩盖。“再说了,我也不是你说的那样天不怕地不怕啊。”
许世风笑了笑,没说话。
帮着许灵收拾好一切后,三人就坐在沙发上,你看我我看你,互相沉默。
“哥,要不我们出去滑会儿旱冰吧!”谭佩琦原想提议出去散散步,然而她还没开口,许灵就开口说话了。
“你会溜冰么?”许世风没回答许灵,转而看着她问道。
“会。”她点头。像她这种从小学起就跟黄强他们往摇钱树跑的人,怎能不会溜冰?会溜是会,但是花样她可玩不来,最多她只会倒溜,那还得在人少的情况下她才敢。光是这倒溜,当初练的时候都差点把她右手弄骨折。
她记得那是六年级暑假的时候,她和黄强苏何两人来到摇钱树地下溜冰场溜冰,三人中就她玩得干板,一点花样都不会,看着黄强苏何两人不断围着她或左或右转圈,她心里别提有多气了。最后苏何看她脸都快变青了,才主动请缨,决定教她最简单的倒溜法。
苏何将方法教给她之后就没再管她,她只好自己慢慢摸索。刚开始她只是扶着溜冰场两边的扶手按着苏何教的法子慢慢往后移动,没过多久,玩的顺溜了,她以为自己已经掌握要领,能够玩了,所以就试着放开扶手,一个人在场地中心滑动,那天溜冰场人挺少的,除了他们三人,就只有两个男生,所以她滑得很放心,也许正是因为太放心了,所以才会导致疏忽。
在转过一根柱子时,她没看到后面有人和她一样正玩倒溜,那人技术看起来也不是太好,所以也没注意看背后,等她回头看见时,两人已经快撞到一块儿去了,她心里一慌,赶紧控制步子,许是转弯时用力过猛,她直挺挺地撞在柱子上,在撞上柱子前一刻,为了不让脑袋受伤,她下意识地用右手往后一撑,只听卡擦一声,她整只手顿时麻痹了。她的直觉告诉她,手骨折了。
后来去镇上的诊所看了,原来虚惊一场,她撞到了手肘上的麻筋,所以才会感觉无力,至于那咔嚓声嘛,确是骨头发出没错,而她的手也确实没骨折。
自从那次以后,再去溜冰场,她就很少滑冰,就算要滑,她也绝不会玩倒溜了。
谭佩琦以为像T市这么繁华的地方,溜冰场肯定修得很大很高级,然而许世风带她来的这个却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大,直观上看,她感觉只比摇钱树底下那个大一点点,一点点而已。
虽说是端午节放假,但是溜冰场里却没什么人,三人来到场地外,见里面也就三两人,许世风去吧台那边交费,谭佩琦本想自己去交的,因为她知道许世风家经济状况不好,但是许世风不让,再加上许灵一个劲儿地拽着她,她就算想去也是有心而无力。
等许世风交完费,三人拿着各自的号码到鞋柜换好鞋。
“以前在初中,我哥一有时间就会带我去溜冰。到了高中,我们偶尔也会出来玩一下。我挺喜欢玩这个的。”许灵挽着她的手,两人慢慢走进场地。
“佩琦要跟我们玩游戏吗?”许灵站在场地中心,笑着问她。
谭佩琦一脸疑惑,本想答应,但是看到许灵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流露出来的兴奋,她心不禁一凛,许灵口中所说的游戏可能是她无法招架的。她想也没想地拒绝:“不了,我技术不行。”
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正确的,看着许灵和许世风两人一前一后在溜冰场内快速滑动,她感觉他们就像两只精灵在森林中上下飞跃,身姿轻盈灵动,速度之快,令人为之目眩。不过他们看起来真开心,她从来没见过许世风笑的那么开心,那笑从嘴角一直蔓延进眼睛,在头顶霓虹灯光照耀下,他看起来是那么的迷人。修长的身姿,俊逸的面孔,一切都是那么的吸引人。
谭佩琦跟着他们滑了几圈,渐渐感觉自己追不上他们的步伐,为了不妨碍他们,加之自己有点累了,她只好来到吧台这边暂作休息。
靠近吧台这边有一排椅子,专门供人休息用的。她坐在椅子上,看着溜冰场内的兄妹俩,微微一笑。
没看多久,她就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吧台前坐着的一人,一个男生。
谭佩琦之所以会注意到他,倒并不是因为他长得有多好看,而是因为男生一直低着头,手指在吧台上拨弄,谭佩琦仰头一看,发现他手指拨弄的居然是许多红色的玫瑰花瓣,看玫瑰的颜色,应该是刚从枝叶上摘下。男生不停地将花瓣拼成一个心,然后又迅速拨乱,又重新拼合成一个心,又拨乱,如此不断拼合,拨乱,拼合,循环往复,一直不停。谭佩琦感到有些奇怪。
她忍不住抬头打量他,男生戴着一顶黑色阿迪达斯鸭舌帽,帽檐太低,再加上他又低着头,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鼻子以下的部分,他穿着一件白色的体恤衫,肩膀处是黑色的。看起来酷酷的。
男生一直不厌其烦地拼凑花瓣,又迅速拨乱,灯光照耀下,男生的手看起来很白且修长。谭佩琦收回目光,继续盯着他手上的动作,她疑心他失恋了,吧台上的那些花瓣肯定是他准备送给女生的,然而被拒绝了,愤怒之下,他就把花一瓣瓣摘下,然后在这里一边难受着一边拼凑成爱心。谭佩琦越看他越觉得像被拒绝之人,越看越觉得他可怜。她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一口气没叹完,玩花瓣的人停下了,抬头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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