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后,谭佩琦跟着赖哥等一群人来到了学校体育馆门口,在进去体育馆之前,赖哥将一个紫色的半脸面具递给了她。她见其余几人都纷纷将面具戴上了,无奈,她也只好戴上,跟几人一起进了体育馆。
一中的体育馆很大,谭佩琦等人一进去,就看到戴着各种各样的面具的人正站在舞台前方的一个大场地上,也有少数一些不怕冷的,男的穿西装,女的就穿着露胳膊露腿的晚礼服,但大多数人穿的都是校服。
场地上人还挺多的,看来爱凑热闹的人不止她们。谭佩琦跟着宿舍里的人也走进了人群中,刚走进去,只一愣神间,她就找不到宿舍里的人了,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再加上大多数人差不多都是校服,而赖哥她们几人也穿的是校服,要想找到她们,还真是有点困难。她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将从自己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仔仔细细的都看了一遍,很遗憾,她没能认出哪个是赖哥,哪个又是于芳她们。早知道这样,刚才在体育馆外面戴面具时她就该好好注意一下她们各自的面具,这下好了,明明是集体来凑热闹的,现在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人群中不知所措。
谭佩琦在人群中呆了一会儿,觉得实在没意思,自己又找不到赖哥她们,她决定先走。然而等她正准备离开时,原本吵吵闹闹的人群突然变得安静下来。而原本空无一人的舞台上此刻也突然冒出来好几个人。有男有女,男的穿着黑色的西装,女的则穿着各色各样好看的晚礼服。其中一紫衣女生拿着麦克风对底下的众人说:“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们音乐社举办的面具舞会,希望大家能在这次舞会上遇到自己的有缘人,下面我宣布,舞会正式开始,请大家自行选择舞伴。”女生说完,舞台两边的音响放出音乐,场地中的男男女女各自开始寻找舞伴,有的找到了舞伴,已经随着音乐双双跳起舞来。
很快,身边的人差不多都有了自己的舞伴,原本杂乱的场地立刻变成了一个华丽的舞池。谭佩琦一个人站在这些成双成对的人当中,感到有些尴尬,虽然她并不想跳舞,但是她又没能及时离开。她在人群中觑准一条路,准备赶紧离开。可是还没等她完全走出舞池,一个人就出现在她面前,来人戴着一个白色的面具,一身黑色的西装,身子修长,个子很高,她见他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心里一惊,赶紧让在了一边,然而那人走到她面前竟停下了,他在她面前站了一会儿,随即弯腰朝她伸出手,谭佩琦被他的动作给震惊到了,抬头愣愣地望着他。
透过面具,她只能看到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她感觉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那人在她愣神的瞬间,牵过她的手,往舞池中央走去。谭佩琦立马回神,心里出现一个可怕的声音:他不会是要带她去跳舞吧?
事实证明,他就是要带她去跳舞。谭佩琦又回到了舞池中心,她抬头往四周看了眼,心里有些惶恐不安,她凑到他耳边大声说:“我不会跳舞。”说着便欲挣脱他。谁知他听到后,紧紧握住她的手,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眼中的笑意越发浓厚,他朝她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便带着她开始随着音乐走动起来。
谭佩琦绝望了,心想:这是你自找的,等下脚废了可别找我。
不过他好像很会跳舞,也很会带人,他听到她说不会跳舞,就刻意放慢脚步,以便教她。
就这么一边跳一边教,两人居然还很和谐的跳了起来。谭佩琦震惊了,她还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和人跳舞,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稀罕,实在稀罕。
一曲终了,男生还牵着她的手,她原想抽回手,转头之际,视线突然对上了一双眼睛,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她愣了下。
眼睛的主人也是一身黑色的西装,戴着一个浅紫色的面具,如同一棵松树般站在舞台左侧方,抱着双臂,一双眼睛紧盯着她所在的方向,谭佩琦看着他面具下露出来的半张脸,肤色很白,嘴角犹自紧抿着,她感觉自己好像在哪见过一样,等她的目光再次对上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时,她心下一惊,脑中立时浮现出一人的面孔:柳晨风。
她认得那双眼睛,那人毫无疑问就是柳晨风。她微感震惊,柳晨风一直盯着她看,那目光之凌厉,让她有些害怕,她赶紧收回视线,突然发现刚刚和自己跳舞之人还拉着自己的手,她心下一慌,赶紧将手抽回,一边朝他说再见,一边低头往舞池外走去。
柳晨风这厮居然会来参加这种东西,还真是让人惊讶。不过也是,他好像是这个音乐社的人,这个活动既然是他们音乐社办的,他这个内部人员肯定得出席。不过,他刚刚干什么那样看自己?好像她已经欠了他几个亿不还似的,那目光,啧啧,还真是犹如冰刀子。
谭佩琦很快离开体育馆,她摘下面具,一边暗自感叹,一边往教室的方向走去。下次,再也不凑热闹了。
☆、第六十章
期末考试结束后,又是一个无聊且漫长的寒假的到来。
今年父母比以往每年回来的都要早,原因是谭佩琦的老哥出狱了。在未见到老哥之前,她一直在幻想,老哥定当是瘦骨嶙峋,落魄得连乞丐都不如。可当她亲眼见到他以后,她才发现,他非但没瘦,反而比以前更白更胖了。再加上老哥对她说的话,让她瞬间怀疑老哥并不是去蹲牢房,而是去某个天堂似的地方呆了一阵子。
老哥说:“刚开始进去时我心里还挺发怵的,后来发现牢房里的日子根本就没自己想象的那么恐怖。伙食挺不错的。我们每天还要读书,除了每天晚上的忏悔有点枯燥,日子倒还过得算轻松。”谭佩琦知道这一切不过因为老哥年龄还达不到成年人的范畴,少管所顶多就是对他进行思想上的教育。但是她还是有点感慨,其实如果真想逃避现实,牢房未尝不是一个好地方。
今年过年比以往几年都要热闹,老哥的回归,给家里又注入了活力。但周遭越是热闹喜庆,谭佩琦的心就越是凄凉荒芜。她一直都知道,过年很枯燥,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不单单只是枯燥,还很让人痛苦,别人的欢乐终究只是别人的,自己的凄苦终究还是要自己一人承受。
大年初一,她和父母提着大包小包去外公家拜年。外公家一如既往地人满为患,甚是热闹。外公外婆见到老哥,抹了几把泪,然后笑着携着老哥和她的手进屋。
几位姨妈见他们来了,脸上虽带着笑,嘴上却免不了一番冷嘲热讽。很是虚伪。谭佩琦感觉很累,心累。她不想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继续呆下去,她决定出去走走。
沿着马路来回走了一遍,在准备走第二次时,她瞥见一人正远远朝她走来。
等其走近一看,发现居然是木棉。她感到很惊讶,木棉看起来比以前更瘦了,一脸苍白。见到她,木棉微微一笑,说:“佩琦,我要走了。”谭佩琦愣了下,问:“走?去哪儿?”木棉收回目光转而投向远方,“我也不知道,我爸已经和我妈离婚了。我爸要带我离开这里。”这下谭佩琦更加震惊了,木棉的老妈居然答应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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