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后娘娘,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卓青是不可能说谎话的。”卓青的眼神充满了害怕,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刚才西凉平芷为什么要让她注意自己说话的语气,因为在下一个瞬间,独孤明宇分明已经将他的手慢慢地从卓青的手掌之中抽离了出来。
“好了,卓青,你也太累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说的话,已经全部都是胡话了?朕让刘太医给你开一些安神的方子,你好好地服下,虽然是刚刚失去了一个孩子,但是你也要知道,你是朕的人,朕跟你还能有别的孩子,明白吗?”独孤明宇的语气里面虽然还有一些怜悯的语气,可是终归比刚才要平淡了许多。
“皇上,卓青妹妹已然是被吓得不轻,难道皇上不在这里陪一陪她吗?”看到独孤明宇已经生了倦意,西凉平芷连忙说道,西凉平芷的眼神里面有着一种幽怨的感情,她毫无畏惧地看着独孤明宇,想要让他感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失去孩子是一件多么可恨的事情,可是独孤明宇只是冷冷地说:“难道灵嫔希望朕留下来陪卓青吗?”他的眼神里面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感觉,西凉平芷看在心里,突然为自己的姐姐觉得可惜。
“卓青妹妹这个时候最是难过的时候,难道也不能留皇上在她的身边吗?”西凉平芷说道。
“你放肆!”独孤明宇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他的声音响在芷阳宫的宫殿之中,分明惊起了所有嫔妃的心思,大家连忙全部跪下,小声地说道:“皇上息怒。”
那颦仪连忙小心地拉了一下西凉平芷,却被慕容世佳看在了眼中,她狠狠地瞪了一眼颦仪,那颦仪只好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放下了,只是小声地说:“灵嫔姐姐可得忍耐一些了。”
那西凉平芷也只好跪了下来,不再说话。
独孤明宇转过头去跟卓青说:“朕明天还有许多事情,你便好好地歇息了,朕明天下了早朝就来看你。”说完他便与慕容世佳一块离开了芷阳宫,只留下卓青坐在那里,手里紧紧攥着原本是要给肚子中的小孩绣的虎头帽,哭得跟个泪人儿似的。
那梨嫔好歹也是个有过生养的人,看到了卓青这个样子,也觉得很是可怜,便忍不住多去劝了一句:“卓青,事已至此,你便是不应该再过度伤心了,凡事要自己保重。”那卓青只是低低地应了一句,便坐在那里痴痴地发起了呆,眼泪却是忍不住地往下掉。
倒是文妃冷静了许多,与梨嫔出了芷阳宫,说道:“你说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那皇上还是对靖贵妃这般的介意,好像是谁都不能提起一样呢?”
梨嫔听了,只说:“大概是我因为那靖贵妃当真是已经犯了忌讳了吧,我只是可怜卓青这么可怜,好不容易怀着念想要有一个孩子了,怎么的,突然之间便是什么也没有了。”听到梨嫔的这句话,那文颂娴冷冷地看了一眼梨嫔,说道:“怎么的,梨嫔妹妹现在也变得这么的菩萨心肠了,在这后宫之中,小孩原本就是薄命的,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我们这样好运气吗,能在皇后娘娘的庇护之下生下小公主?别天真了,那卓青是什么东西,凭她也配给皇上绵延子嗣吗?”
听到文颂娴这么说,那梨嫔也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我这个做额娘的人心中难免也觉得难受,你想一想,卓青刚刚失了孩子,可能皇上的那个样子,恐怕还要失了恩宠,当真是亏了。”文颂娴听了卓青的话,只是冷笑了一声,说道:“姐姐你也真是有意思,从前卓青有孩子的时候,你便是对她恨得跟什么一样,如今她不过是失了一个孩子,竟然也让你对她分外同情了吗?”
听了文颂娴的话,梨妃便只是叹了口气,也不说什么了,也许文颂娴说的话并没有错,原本大家都是后宫中的女人,原本这条命也是皇上的,别人有孩子的时候便是各种嫉妒的,如今即便是要为她多感叹一句,也不过让别人觉得虚伪罢了,那梨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昏昏沉沉的夜色,便也什么都不说了,便和文颂娴一起走在常常的甬道之上。
慕容世佳和独孤明宇慢慢地走着,这是唯一一次,独孤明宇想要与她走回去的时候,今天晚上,皇上原本是住在韶仪那边的,因为韶仪刚刚有喜,独孤明宇便想着卓青这边是稳定一点的胎像了,便也比较少来到卓青的宫中睡着,可是没有想到,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独孤明宇的脸色沉闷到了极点,刚出了芷阳宫,便与慕容世佳说道,“你陪我走一走吧。”
慕容世佳觉得有些惊讶,可是她看到独孤明宇的眼神里面好像是一只受伤的困兽一般,那种无助感似乎是也要将慕容世佳包围了一下,便连忙牵了独孤明宇的手,说道:“好,臣妾与皇上慢慢地走回去。”
长街之上,便是帝后两个人缓缓地走着,独孤明宇一直不说话,那慕容世佳便知道了独孤明宇的心思,没想到时隔了这么久,还是要被西凉别月惊扰了心思,如此向来,那西凉别月是不是当真是阴魂不散呢?一想到在西凉别月死了之后,她也曾经给自己托梦过,慕容世佳的心头便是惶惶不可终日,如今竟然被卓青重新挑起了思绪,她怎么能不慌张?
“皇后在想什么?”空气之中突然飘来了独孤明宇的声音,他的声音有一种低沉的质感,似乎是要与他在一起久了,才能够听得出来在这样粗重的质感下面藏着的情感是什么,慕容世佳已经猜出来了,也能听出来了,在独孤明宇这沉沉的声音下面,是无奈和疲倦。
“臣妾在想卓青妹妹的那个孩子,当真是可怜。”慕容世佳轻轻地发出了一阵叹息,有风慢慢地吹过他们的身后,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错觉,那慕容世佳竟然觉得独孤明宇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一些。
“只是这样子吗?”独孤明宇的语气似乎有一些疑惑,慕容世佳的心中一紧,她看了一眼独孤明宇,可是独孤明宇的眼光之中分明只有一丝丝的冰凉,并看不到其它的神情。
“皇上这句话,臣妾不明白了。”慕容世佳知道这个时候便是与他像正常夫妻讲话就好,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总是要等到面临西凉别月的事情的时候,他们两个人才能像一对夫妻那样站在一条线上,可是这条线上的两个人却也因为这个横亘在中间的女人变得更加遥远。
“没有想到这么久了,别月还是没有办法瞑目。”独孤明宇的声音里有一些哀怨,似乎是一些不为人知的叹息,可是就算是这样的感慨,也让慕容世佳觉得有些恼怒和恐惧。
那个晚上的梦魇已经在慕容世佳的脑海中盘旋了无数遍,她知道,梦中的独孤明宇对自己说的都是没有错的,他与西凉别月当真是相爱的,对于自己的情意,终究是尊重她是个皇后更多一点,一想到这里,慕容世佳便是心如刀绞的样子。
“皇上也相信了卓青说的话吗?”慕容世佳的声音有些失落,平日里明察秋毫的独孤明宇这个时候也是顾及不上了,只是看了一眼远方萧索的夜色,说道,“难道你不相信吗?若是朕不说,你大概也不会知道,朕总是会梦到西凉别月吧?”独孤明宇的声音沉沉的,他是一国之君,怎么会将这样的事情随便告诉身边的女子呢?只是今天他实在是受不了了,他对西凉别月得思念已经从卓青的口中慢慢地溢出了,他知道自己终归是没有办法逃过这一场劫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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