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我只是想告诉您,我就是个贪恋红尘的人,您忘了我跟您说的吗?我最向往的便是侠客们的生活,纵情山水,爱恨恩仇,什么都能表达得清清爽爽的,您就成全我吧,大不了我跟您保证,我一定不惹事,好吗?”西凉平芷说。
西凉归思看着眼前这个稚气未退的小女儿,想起了多年前,刚要嫁给皇上的女儿,她同样是跪在自己的身前,可是嘴里保证的却是能够保证母家的一世太平,在走之前,西凉别月还特意嘱咐了他两件事情,一件事情是不要让宣姨娘有孕,不可让西凉氏的权势旁落,另一件事情便是哀着父亲不要让平芷做一些她不喜欢做的事情,如此看来,这两个女儿当真是有天壤之别啊,可是现在的局势看来,已经是不可能了,因为西凉别月在宫中已经举步维艰,皇上在外征战,并不能很快地传来圣旨,而关于女儿被豫王缠上的流言已经传遍了京城,若是这个时候西凉平芷再不安定,那么西凉氏就很是被动了。
“我问你,你既然这么向往红尘中的事情,你可有听到什么消息。”西凉归思问。
“哪一方面的呢?”西凉平芷偏着头问。
“如此看来,你当真是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西凉归思说,他晃悠悠地走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蜡烛又燃了两根,原来是宣姨娘点着的,这一次她是走到蜡烛旁边点上的,西凉平芷对宣姨娘有些不满,不明今天的她为什么不帮自己说话。
“父亲请明说吧。”西凉平芷说。
“你的姐姐在宫中被东宫的那位娘娘污蔑,你全然不知?”西凉归思一提到大女儿深受的险境,便觉得难过,可无可奈何的他也知道着急并没有什么用。
“姐姐怎么了?从来没有人与我说起啊。”西凉平芷的心情逐渐紧张起来,若是姐姐有什么闪失,才是她最顾念的事情。
“前几日行先太后的祭典的时候,有火舌攀到了你姐姐的衣裙之上,偏偏这个时候少命司又说了什么豫王回来锁魂的事情,你姐姐就被牵连上了。”西凉归思说。
“瞎说,怎么会有人相信这么荒诞不经的话呢?更何况是正宫娘娘,这必定是有人蓄意谋划的。”西凉平芷愤愤地说。
“你是怕没有人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样的事情也是你可以讨论的?现在的问题是,你姐姐在宫中孤立无援,我虽然监国,可是也有很多不得已的事情,如果贸然地插手宫中的事情,被政党抓到了把柄,便会治我的罪,所以我现在很是为难。”西凉归思说。
“所以父亲希望我进去帮助姐姐吗?”听到西凉归思这么说,西凉平芷早就明白了,其实从一开始她就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如此胡闹,就是因为姐姐和父亲在前面挡着,如果有一天,他们使不上力了,自己就是拼尽全力候补的那个人。只是为什么来的这么快,为什么在自己还没有嫁掉之前就发生了这样让人难过的事情。
“平芷,你已经长大了,我们以前惯着你,是因为相信西凉氏有可以依傍的地方,可是如今,你姐姐在宫中能依附的只有皇上,皇上一不在,皇后就能全面压制,如此被动,实在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所以父亲希望你好好思考一下,如果有一天我们西凉氏被别人连根拔起了,你要那些所谓的自由和良人有什么用呢?一个人如果连温饱都无法顾及,便是最惨淡的事情了。”西凉归思说。
“父亲,那容我想想吧,我只是想问,难道没有其他的方法,一定要通过后宫这条线吗?为什么我们不能在前朝建功立业呢?”西凉平芷问。
“女儿啊,我们家没有男丁,父亲又是文官,尽管后世的春秋历史可以由我来写,可是在现在这样的局势下,还是要靠着武官为皇上打天下,我们现在还能有着荣华富贵,那也是皇上恩赐的,有一天我们没用了,你觉得父亲还能怎么样呢,你们两个女儿,都无法袭爵,那么最好的方法便是进到宫里做主子娘娘,明白了吗?”西凉归思说。
西凉平芷最后一根稻草也断了,父亲说的话都在理,他做官这么多年,权衡利弊的本事比自己要强上一百倍,这样细腻的心思又怎么是她可以比拟的。“女儿明白了,那便让我想一想吧,从前是我不懂事,还希望父亲不要与我见怪。”西凉平芷低下了头,终于服输了。
“那你早些睡觉吧,所有的事情该从今天翻篇了,从今以后,不要随便去外面胡闹了,现在是人人自危的时候,你还不知节制的话,便是浪费了我对你的宠爱了。”西凉归思说着便出去了,宣姨娘在经过西凉平芷身边的时候特地看了她一眼,只见双眼的冰晶正落在地上,砸出了很重的声响,这个姑娘终于正视自己的人生了,宣和想。
第三十三章 逼婚
等到人都退尽了,曲和连忙过来扶西凉平芷,“刚才老爷领着宣姨娘气冲冲地来,我也没办法伪装了,问了好些事情呢,可是我并没有说。”曲和说。
“我知道你是不会说的,我父亲也不是傻瓜,从前是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局势不允许了,便来找我兴师问罪了。”西凉平芷说。
“那现在怎么办呢?”曲和问。
“我今天去了卿玉楼,看到了蔺凡。”西凉平芷说,曲和心中着实清楚,安瑾便是她在那里的下线,两人互通有无的本事是连西凉平芷都想象不到的。
“然后呢?”曲和问。
“我本来是想去打探他在那里是怎么和八王爷对接的,可惜被他发现了,我便随口说要找安瑾。”西凉平芷说着看了一眼曲和。
“安瑾?是不是那个卿玉楼的头牌?”曲和装傻地问道。
“没错,就是她,那个卿玉楼还真是不简单,所有的内部人员都好像隶属于某个组织,当我上到二层的时候,发现里头机关重重。”西凉平芷说,眼神不免变得凌厉了起来。
“卿玉楼本来就是老八的会所,如果仅仅是为了让那些贵胄们享乐,才是最不可能的事情呢。”曲和说。
“不管怎么样,老八和蔺凡这条线是肯定有所联系了,我现在活动不方便,有什么事情,还要你帮我周全打听。”西凉平芷说着将头纱扯了下来,“真可惜,好不容易享受了一回做男人的快活,就被我的父亲硬生生地打回原形了。”
“那小姐当真要进宫吗?”曲和问道,若是面前的这个人进宫,可不是更好的事情吗?
“看吧,即便是我进宫了,也是万万不得已的事情,我想豫王会原谅我的。”西凉平芷看着外头清冷的月色叹息道,毕竟在她整个年少的光阴中,有一个人如此温暖地呵护她的性情,即便是父亲和姐姐都做不到呢。
想了一会儿,西凉平芷懒懒地说了一句:“算了,我不想了,你扶着我睡觉吧。”说着便让曲和挑了帘子,呆呆地钻到了床上去了。
第二天,西凉平芷整天都懒懒的,黄昏时分,便坐在浓郁得化不开的日光中,陷入了沉思,昨天父亲的话当真是让她想了一个晚上的事情,并不能好好地睡去,今天早上便早早地起来,先是穿了练剑的青衣到树林中练了剑,然后便将身上所有的东西卸下,只穿着薄薄的一件单衣,盘踞在榻上,看着日头在头顶发生着变化,一时之间看呆了眼,竟然没有发现已经到了下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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