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父与掌銮仪卫事大臣蔺东峥有些交情,他近日与家父提到,蔺凡正打算娶妻,一下就点名要了您的妹妹,可是相亲的结果却是不尽人意,具体的细节我也不清楚,但听起来,大概也是因了西凉二千金的性格吧。”韶仪说。
“我那个妹妹这般不省心,可是家父与我都愿意宠着她,如此看来,也不能这么由着他了,这样的事情都能传到宫墙之中,谁能知道中间又有多少添油加醋的话语呢。”西凉别月说。
“其实我觉得西凉二千金这样的性情说不定是皇上喜欢的呢。”韶仪笑着说,“咱们这个皇上虽然对后宫有亏,除了您,总不愿意亲近女色,若是遇到了有情人,情况大概就不是这个样子了。”韶仪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妹妹的性格我最是明白,她是不可能做违心的事情的,这些年来,我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我也不知道她的脑袋里在想什么,我只盼着有一天能有一个人可以收了她,这样才是最好的。”西凉别月说的并不全是真心的话,在皇上走之前,她便将妹妹的性情告诉给了皇上听,从皇上的语气之中也听到了一些好奇的意思,再加上那个温芷归平的手环,皇上大概对她这个妹妹有了一点的印象,从前是不需要,如今若是真的到了家族危亡的时刻,便该让妹妹帮衬一把了。
“若是这样,便当是我多嘴了,其实啊,贵妃娘娘的恩宠还这般的高,怎么能被别人随随便便地夺去呢?倒是我多心了。”韶仪笑了笑,似乎是在自嘲。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赶紧回去吧,皇后既然穿了谕旨,我便要老老实实地照着她说的来,否则到时候便是我处在被动的位置了。之后若是没有什么事情,你就不要来请安了,我刚好能过些个清闲的日子。”西凉别月说。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韶仪站起了身,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去吧。”西凉别月笑着摆了摆手。
等到韶仪走了之后,西凉别月让穆英进来伺候她换下舒适的睡衣,屋内的火炉迸发着温暖的火光,知道了皇上的底牌,揣度了敌人的意思之后,她觉得自己好歹能够安心一点了,虽然知道未来的路有更多的危难,但至少可以在乱象之中保护住西凉家,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第四十一章 仿造
西凉别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念家里的一切的呢?大概是自从父亲娶了那个叫宣和的女人开始的吧。她入宫后不久,父亲便续了弦,这个女人的身上有着一股冷静,西凉别月谈不上喜欢,但是也不会有敌意,后来知道妹妹和这个宣姨娘相处得不错,便没有更多的猜忌,只是女人的直觉敏锐得可怕,她一直都不相信宣和嫁到西凉家没有自己的目的,她的母家是没落的贵族,好多年前便只能靠着皇上赐予的一些土地养活家族里的人,父亲自称是在茶友会上认识了这个女人,她颇具才华,更熟知梁礼,对于空窗多年的父亲来说实在是个不错的选择,若仅仅是这样,西凉别月便不会有更多的想法,直到那一天穆英提到了将平芷接进宫中,她才怀疑起来。
穆英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提到了这件事情,她自小在自己的身边长大的,在西凉家中有这样不成文的规定,自己一房的丫头不能够随便关心另一房小姐的事情,所以基本上穆英和平芷是没有交集的,从一个丫鬟口中听到她谈论另一个与她扯不上关系的主子,实在让人意外。
所有的这一切总是让她禁不住想,莫非连身边最信任的穆英都不是她的人了?在深宫之中这么久了,她早就知道不能相信任何一个人的话,这样的孤寂当真是让人绝望啊。西凉别月轻轻地舒展了脚踝,肚子里的宝宝安稳地呆在母亲营造的舒适环境之中,希望未来的她有能力给自己的孩子打造一个安稳的环境吧,她在这样的沉思之中慢慢地睡去了。
此时的正阳宫中,文妃和梨妃正在慕容世佳的两侧说起了闲话,从刚才的祭典下来,两人的神色便很是轻松,这一次,皇后并没有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出手,仅仅是自己动用了一些关系,便将西凉别月的锐气挫尽,正好解了这么多年心中的怨气,一时之间,话竟然也多了起来。
“皇后娘娘,您可是没有看到刚才西凉氏的样子,面色土黄,大概连死了的心都有了吧。”梨妃奚落道,在她看来,所有肚子里怀着孩子的嫔妃都是自己上辈子的讨命鬼,这辈子还要来与她分走皇上的恩宠。
“西凉氏是何等的尊贵,这个时候还不是成了别人在背地里品头论足的笑料。”慕容世佳冷冷地说,她正懒懒地靠在桌子上,手中的珊瑚珠发出了耀眼的光辉,炉子中的焚香在密闭的屋子中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正是这样了,要我说,西凉氏这一次即便是不能被伤到分毫,也是被挫了气势,她的父亲代为监国又有什么用,终究是吃着前朝的威风,到了这一代,还不是要听着当今皇上的话。”文妃说。
祖上世代武将出神,文妃却没有承接了父亲鲁莽直爽的性格,对任何事情都看得比较通透,更重要的是,她必须在皇后的面前把身边这个只懂得卖弄自己美貌的笨蛋比下去。
“文妃说话果然是不一样的,只是在我看来呢,皇后娘娘心中比我们都清楚,你就算看出来了什么也无需在这里端着吧。”梨妃瞥了一眼身边的文妃,酸酸地说。
“皇后娘娘在这里,哪个敢端着呢,梨妃可不要随便拿我说笑啊。”文妃说。
“你们两个人也真是的,都做了皇上的妃子这么多年了,竟然还在这里争吵不休,要我说,韶仪才是最可怜的,她和靖贵妃的阵营中,便是那最下边的人了,只能被驱使着,并没有可以和她说话的人。”皇后说。
“皇后娘娘真是慧眼,韶仪那个贱人本来就是我们这些人中品级最低的,凭她怎么样为靖贵妃卖命,也是这个样子,可惜她还是看不明白,今天靖贵妃这个样子,可不知道她要着急成什么样了呢。”梨妃说。
“韶仪这个人性情温和,也不像你们急躁,说不定能在这个时候找到什么方法来安抚靖贵妃呢。”皇后娘娘说,这个时候的她虽在讽刺着西宫的那一位,脑海里却在盘算着另外的事情。
“皇后娘娘,把那个贱人囚禁在芷阳宫终究不是一件长久之事,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若是皇上知道了这件事情,可不知道要怎么怪罪您呢?”梨妃转而问道。
“你们是怎么看的。”慕容世佳笑着看向下面的两个人,文妃沉着冷静,梨妃急躁不安,即便是从坐姿中也能看得出来,这两个人在她的眼中不过是尚且有用的棋子,若是哪一天用完了,定会狠狠地丢弃,只可惜他们都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处境,却在这里为了对方哪个更获得自己的注意而争得头破血流。
“我们哪有皇后娘娘高瞻远瞩,不过听凭您差遣罢了。”梨妃一听皇后娘娘说这样的话,连忙躬身说道。
“那么你呢?文妃,你有什么想法?”慕容世佳转向文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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